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林婉如纤长的手指带着凉意,轻轻勾起戴安娜颈间那条璀璨的蓝宝石项链。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晕,却被她眼中的嘲讽衬得失了光彩。
“这条项链并不适合你,”她指尖轻轻一捻,项链链身随之晃动,“在你脖子上倒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撑不起半分贵气。”
戴安娜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抬手护住项链,语气带着几分炫耀的僵硬:“这条项链是国梁送给我的,他说我戴着最好看。”
林婉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低笑出声,眼神骤然变冷:“那他有没有和你说,这条项链的原主人是我?”
话音未落,她手腕猛地一扬,力道大得惊人。“啪”的一声轻响,项链链扣被硬生生扯断,戴安娜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半步,脖颈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指尖触及一片温热的湿濡,低头一看,殷红的血迹正顺着锁骨缓缓蔓延。
“你敢伤我?”戴安娜的声音发颤,愤怒像火焰般瞬间烧遍全身,她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戾气。
林婉如却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手指,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语气轻飘飘的:“对不起呀,我没有想到你反应这么慢,不过是摘条项链而已。”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戴安娜的怒火,她再也顾不上形象,尖叫着上前一把揪住林婉如的头发,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指甲划过皮肉的刺痛、布料摩擦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但林婉如显然更占上风,她找准时机猛地发力,一把将戴安娜推倒在地。冰冷的地板撞击着戴安娜的后背,疼得她眼前发黑,嘴角瞬间渗出一丝血迹,脸颊上更是被指甲划出一道鲜红的抓痕,火辣辣地疼。
戴安娜撑着地板勉强坐起,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林婉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居高临下地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好啊,我洗干净脖子等你。”
杨婕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刚走到楼梯转角,楼下客厅里的景象就让她脚步一顿——戴安娜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嘴角挂着血迹,脸颊上那道鲜红的抓痕触目惊心,颈间原本耀眼的蓝宝石项链早已不见踪影。
她心头一紧,目光瞬间锁定在不远处的母亲身上。林婉如站在原地,发丝纹丝不乱,名贵的西装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争执与她毫无关联,只是淡淡地看着地上狼狈的戴安娜,眼神里满是不屑。
“妈,您没事吧!”杨婕立刻放下行李箱,快步上前,下意识地想去检查林婉如是否受伤,语气里难掩焦急。
林婉如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云淡风轻,带着几分轻蔑:“没事,这样的货色,还伤不到我。”
母女俩准备出门时,杨婕无意间抬头,目光撞上了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杨国梁西装革履站在中间,杨继宗和杨继盛一左一右依偎在旁,戴安娜穿着精致的连衣裙,笑靥如花地挽着杨国梁的胳膊。而她自己,却被挤在最角落,表情僵硬,像个硬生生闯入这幅“和睦画面”的外人,与周围的温馨格格不入。
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与不甘瞬间翻涌上来。杨婕猛地弯下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攥在手里转身,朝着相框狠狠砸了过去!“哐当”一声脆响,相框上的玻璃瞬间碎裂,碎片溅落一地。
她没有停手,又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火焰,凑近那张早已失去温度的全家福。火苗迅速舔舐着照片边缘,黑色的焦痕一点点蔓延,将画面里所有人的笑脸吞噬。
林婉如站在一旁,看着女儿这反常却又解气的举动,原本淡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终于不怂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忽明忽暗,杨婕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微微泛白,看向身旁的林婉如,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林婉如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语气却依旧平静:“放心吧。杨国梁那个人,领地意识极强,把戴安娜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捧着。他要是看见自己心尖上的女人被我伤成那样,绝对按耐不住。”
她顿了顿,脚步不停,继续说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着杨国梁自己上钩。”
杨婕皱眉,有些担忧:“他会不会直接找我们对峙?”
“对峙?”林婉如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最不屑的就是当面争执。以他的性子,恼羞成怒后,一定会暗地里找人对我们下黑手,用他最擅长的阴招解决麻烦。”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林婉如推开门,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她侧头看向杨婕,语气斩钉截铁:“别多想了,我们现在回酒店,在那里等着他的动作就行。”
杨国梁刚推开家门,一道身影就带着哭腔扑进他怀里,戴安娜死死攥着他的西装外套,肩膀剧烈颤抖,双眼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国梁,我不活了!我真的没法活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了一下,连忙扶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急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戴安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脖颈间的抓痕、嘴角的血迹格外扎眼,她抽噎着控诉:“是林婉如那个贱人!她闯进家里欺负我,不仅扯断了你送我的项链,还把我推倒在地,你看我身上的伤……”
杨国梁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狼狈,颈间的红痕、脸颊的抓痕,还有手腕处淡淡的淤青,心疼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刚想开口安慰,戴安娜却紧紧拽住他的手臂,眼神带着决绝:“国梁,你要是不帮我出这口恶气,我就死在你面前!”
杨国梁眉头紧锁,心里有些迟疑——林婉如毕竟不是好惹的,贸然动手恐怕会惹出麻烦。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走廊墙上,原本挂着全家福的地方只剩下焦黑的框架,地上还散落着未烧尽的照片碎片。
那幅画是他精心挑选的,象征着“和睦”的家,如今却被烧成这样。积攒的心疼与被挑衅的怒火瞬间冲昏了头脑,杨国梁猛地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吼:“林婉如,我一定要你好看!”
他转身冲进书房,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阴狠:“喂,帮我找几个可靠的人,我给你们地址,去好好收拾两个女人,一个叫林婉如,一个叫杨婕,下手别太轻!”
与此同时,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杨婕看着窗外的夜景,不安地搓着手:“妈,我们不是应该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吗?在这里等着,万一那些人真的来了怎么办?”
林婉如端着红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眼神笃定:“你懂什么?我们要的就是他们来。”
她放下酒杯,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灯火辉煌的街道:“这里是五星级酒店,什么最多?是上流人士。他们住在这里谈生意、参加宴会,消息传得比什么都快。”
“只要杨国梁敢在这里动手,不管是找小混混闹事,还是用其他阴招,只要闹大了,被那些上流人士看到、听到,他欺压妇女的丑闻就会立刻传开。”林婉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儒雅形象会彻底崩塌,在上流圈子里身败名裂,这才是我们要的结果。”
酒店套房里的时钟刚走过一个小时,门外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节奏急促,带着一丝不耐烦。
“客房打扫。”门外的声音粗哑低沉,完全不像酒店服务员惯有的温和语调。
杨婕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起身想去开门,手腕却被林婉如一把攥住。
“等等。”林婉如眼神锐利,压低声音提醒,“你见过男的打扫客房吗?而且现在是晚上十点,酒店早就过了常规打扫时间。”
杨婕猛地反应过来,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刚才的慌乱被警惕取代,她立刻缩回手,紧张地看向门口。
“快,接通酒店前台的号码,就说有人冒充客房服务,形迹可疑,让他们立刻派人上来,越多越好。”林婉如语速极快,一边说一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甚至夹杂着拳头砸门的闷响,门板被震得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开。
“妈,他们好像要破门了,前台的人怎么还没来?”杨婕握着电话,声音有些发颤。
林婉如却异常冷静,眼睛紧紧盯着猫眼,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别急,再等会。让他们把门踹开,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让整个酒店的人都知道,杨国梁是怎么派人来堵我们的。”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门板上的锁芯被暴力破坏,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短棍,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房间。
几个手持短棍的男人刚踹开门闯进来,林婉如几乎是立刻侧身挡在了杨婕身前,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却快速扫过几人的动作,心里默数着时间。
为首的壮汉晃了晃手里的棍子,眼神阴鸷地打量着母女俩,咧嘴露出一抹凶狠的笑:“对不起了!女士,有人花钱让你俩好好受点罪,识相的就别反抗。”
杨婕躲在母亲身后,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冰凉,却听见林婉如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慌乱和妥协:“等等!钱我们也有,我可以出双倍,不,三倍!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们,要多少钱都好说!”
她一边说,一边故意放慢语速,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的方向,手指悄悄在身后给杨婕递了个“稳住”的眼神——她在等,等酒店的安保赶过来。
壮汉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钱,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少废话!我们只认雇主的钱,今天这顿打你们少不了!”说着就举起棍子要上前。
“别动手!有话好说!”林婉如连忙后退一步,故意将两人的位置往客厅中央带,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们雇主给了多少钱?我翻倍给你们,以后跟着我干,不比替那种阴狠小人卖命强?”
她的话成功让几个混混迟疑了片刻,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就在这短暂的僵持间,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酒店的安保人员终于冲了进来,手里拿着防爆棍,厉声喝道:“住手!都不许动!”
几个混混脸色骤变,刚想反抗,就被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团团围住,短棍被一一夺下,瞬间被按在了地上。林婉如这才松了口气,悄悄拍了拍身后杨婕紧绷的肩膀,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