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在左翼补给点炸开，冲击波把墙掀翻了一半。江星澜从裂口里退出来，后背撞上控制台，嘴里有血腥味。她没出声，只是擦了下嘴角，手指上沾了血。
陆沉渊收回手，裂口合上的瞬间，脑袋一阵疼。他靠在墙上喘气，手还在抖，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光了他的能量。
“里面有多少人？”顾寒声看着屏幕，无人机画面已经没了，只剩一片雪花。
“四个技术人员，两具星傀守门。”江星澜靠着控制台，声音很哑，“武器核心正在充能，进度四成六。”
她抬起左手，导能环的碎片还插在掌心，表面有裂痕。刚才冲进去的时候，她看到了能源接口的位置，也发现星傀反应比预想快零点三秒。
“硬闯不行。”她说，“这是新批次的星傀，能同步记忆。一个报警，全部都会动。”
陆沉渊闭眼，用意识扫了一遍地下东南角的通道。那条路太窄，裂隙只能开一次，撑不了三秒。
“别让我再进去了。”江星澜拔出碎片，血顺着手指流到控制台上，“我进去就是死，而且打不中核心。”
顾寒声转头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换方法。”她把碎片塞进应急槽，电流一下子窜上来，她咬牙忍住，“他们怕我们反击，所以把维修点藏得深，防护弱。我们就利用这点。”
她抬手，在空中画了三条线。
“第一，我用星核共鸣体发假信号，假装有大批人要来。他们会去防外面，里面的守卫就会松。”
顾寒声眯眼：“然后呢？”
“第二，陆沉渊开裂隙，不开向维修舱，开向旁边的通道。你从侧面进去，避开正面守卫。”
陆沉渊睁眼：“通道只有两米宽，星傀转身慢，适合近战。”
“对。”江星澜点头，“第三，你进去直接打核心，不用留情。我远程引导星核能量，帮你找到弱点。只要爆弹插进导能节点，整个系统会自己炸。”
顾寒声低头看右臂。装甲烧了一半，但内部还能用。他拆下坏掉的部分，装上最后两枚高周波爆弹，咔哒一声锁好。
“我能进去。”他说，“但裂隙必须准，差一点就可能撞柱子。”
陆沉渊伸手，在空中标了个位置：“我会把坐标定在拐角前一点五米。你落地就往前滚，能躲开第一道监控。”
江星澜调出倒计时。屏幕上显示武器充能还剩七分十二秒。
“时间不够。”她说，“我们必须六分钟内完成，不然他们重启防御，就没机会了。”
顾寒声冷笑：“六分钟？你以为我是机器？”
“这不是商量。”江星澜盯着他，“是命令。你现在是唯一能动的人。”
顾寒声抬头，看见她手臂几乎是透明的，晶体已经爬到锁骨下面。她都快站不住了，还在下令。
“你不怕死？”他问。
“怕。”她答得快，“但我更怕白薇变成星傀。”
没人说话。
陆沉渊开口：“我可以再开一次裂隙，最多三秒。你必须在两秒内插进爆弹，不然来不及撤。”
“我不撤。”顾寒声说，“爆弹要五秒才炸，我得看着它成功。”
江星澜摇头：“不行，爆炸会引起塌方，你出不来。”
“我知道。”他站起来，右臂蓝光闪了一下，“所以我没打算出来。”
“你疯了？”陆沉渊皱眉。
“我没疯。”顾寒声走到掩体口，背对他们，“我只是不想再看天枢阁和星渊商会欺负普通人。这一炸，不只是为了任务，也是为了赤霄军那些被抹掉的名字。”
江星澜沉默几秒，按下控制台上的加密键，打开独立频道。
“我会用星轨回溯，算出最好的路线。”她说，“你按我说的走，少出错，就有机会活。”
她闭眼，意识进入星轨。
画面出现：昏暗通道，灯一闪一闪。顾寒声从裂隙落下，翻滚躲过探头。他贴墙走，在第三扇门前停下。星傀转身，他出手，爆弹插进节点，倒计时启动。
画面一变：通道塌了，满是烟尘。他没跑，坐在地上，手还放在爆弹上。
江星澜睁眼，呼吸急促。晶体又往上爬了一点，疼得她冒汗。
“听好。”她声音低，“进去后贴右墙走，第三扇门有个死角。星傀会在你离三米时启动，你提前半秒动手，能抢到先机。”
顾寒声点头：“记住了。”
“插进爆弹别马上跑。”她说，“等倒计时到三秒再走，不然引信可能断。”
“明白。”
陆沉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他闭眼，一遍遍校准空间坐标。额头渗出血，顺着脸流下来。
江星澜把最后一点能源注入导能环，电流让她整条手臂发麻。她不管，继续调整核共鸣体的频率，准备发信号。
“等我发出红光。”她说，“那就是开始。”
顾寒声站在掩体口，右臂蓝光稳定。他没回头，只抬了下手，表示收到。
三人准备就绪。
江星澜看屏幕，倒计时还剩五分四十秒。
她深吸一口气，启动星轨回溯。
这次她看到的不同了：红光亮起，裂隙打开，顾寒声跳出去。但他刚落地，通道顶突然落下一道铁门——是陷阱。
她猛地睁眼。
“等等！”她喊，“通道有机关！顶上会关门，时间是裂隙开后一点八秒！”
陆沉渊立刻睁眼：“那他必须提前跳。”
“不行。”江星澜快速算，“提前跳会撞能量场，他会瘫。”
“那就只能卡时间。”顾寒声很冷静，“我在裂隙开后一点五秒跳，落地立刻前扑，能赶在门关前钻过去。”
“太险。”陆沉渊皱眉。
“没别的办法。”江星澜咬牙，“这是唯一能成功的路。”
她看向顾寒声：“你能做到吗？”
他站着不动，右臂微微抬起，瞄准完成。
“只要你们不搞错时间。”他说，“我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