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声冷冰冰地开了口，“江星澜，陆沉渊，跟我走。”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流动。
江星澜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手立马按在了腰间的能量刃上。陆沉渊站在她身旁，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时空裂隙在他掌心隐隐约约地闪着。
“你疯啦？”江星澜压低声音，“现在动手，嫌命长啊？”
“赤霄军和天枢阁的破事儿，我不管。”顾寒声语气平淡，可机械臂上的能量纹路却开始一闪一闪的，“但我收到消息，沈清秋正在跃迁站搞什么仪式，要是让他成了，整个星域都得乱套，陷入熵变。”
江星澜眼睛一下子瞪大：“沈清秋？他在哪儿？”
“虫洞边上那个废弃的跃迁站。”顾寒声停了一下，“他每个月朔日都会去，没人知道他干啥。”
江星澜心里“咯噔”一下——每月朔日？那不正是血契反噬最厉害的时候吗！
她赶紧看向陆沉渊，两人眼神一对，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带我们过去。”陆沉渊声音低沉又坚决。
顾寒声没废话，转身就走。江星澜和陆沉渊紧紧跟上，穿过一条像废墟一样的地下通道，空气里全是金属生锈的味儿和腐朽的气息。
刚走出地道口，远处就传来爆炸声，火光一下子冲上了天。
“赤霄军和天枢阁打起来了。”顾寒声一边启动悬浮机甲一边说，“我就给你们三分钟，之后我走人。”
“够了。”江星澜跳上机甲，回头瞅了眼陆沉渊，“这次别再用时空裂隙，你那记忆快扛不住了。”
“放心。”陆沉渊嘴角微微上扬，“我就想护着你，不想再把你弄丢。”
机甲“轰”的一声升上了天，朝着虫洞的方向飞过去。
一路上，江星澜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每月朔日”这几个字。
她的星轨回溯能力在好多闪回里都看到过同样的画面——黑暗中的星轨图、转着的符文，还有……一个身影在祭坛前慢慢跪下。
那是谁呢？难道是……
“到了。”顾寒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眼前是一座荒废了好久的跃迁站，破败的穹顶就像一只被撕开的眼睛，黑洞洞地盯着天空。
三个人落了地，悄悄地摸进了里面。
站内光线暗得很，墙壁上全是裂缝，一看就是经历了无数场战斗。空气中飘着细小的能量尘埃，脚踩上去还会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小心点儿。”陆沉渊走在最前面，时空裂隙在他掌心慢慢转着，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江星澜突然停住了脚步。
“咋啦？”陆沉渊回头问道。
“这里有东西。”她指着左边的一面墙，“你看这些刻痕……是不是有点眼熟？”
陆沉渊凑近一瞧，脸色瞬间变了。
那些刻痕，竟然是星轨图案——正是江星澜每次用“星轨回溯”时看到的未来片段！
“这不可能……”他小声嘟囔着，“这些图案咋会在这儿呢？”
江星澜心跳猛地加快，手指尖轻轻划过墙面，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从指尖传了过来。
“这不是普通的刻痕……这是星轨投影！”她眼睛里闪过一道光，“有人在这儿记下了未来的轨迹。”
“啥意思？”顾寒声皱起了眉头。
“意思就是……”江星澜深吸了一口气，“有人提前知道了未来，还想改变它。”
陆沉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碰了碰其中一条星轨线。
刹那间，一道幽蓝色的光芒顺着线条蔓延开来，整个跃迁站里面开始晃动，好像有什么沉睡的力量正在醒来。
“糟了！”顾寒声大喊，“这不是什么记录，这是个启动装置！”
江星澜眼睛一下子睁大，猛地抓住陆沉渊的手腕：“快撤！”
可已经来不及了。
整面墙突然亮了起来，一道道星轨图腾出现在空中，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吟唱声，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他们在用星轨图改写命运！”江星澜咬着牙，“沈清秋到底想干啥？”
“不只是他。”陆沉渊盯着那些图腾，表情严肃，“还有别人……不止一个。”
话还没说完，整座跃迁站剧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塌了，碎石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跑！”顾寒声大声吼道。
三个人赶紧往外冲，身后那面墙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就像宇宙裂开了一道缝。
就在他们快冲到大门的时候，江星澜忽然瞥见墙上的一角——
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跪在星轨中央，双手举得高高的，嘴里念念有词。
那人的脸藏在阴影里，但她能感觉到，那人的眼神正透过时间和空间，直直地看着自己。
“你是谁……”她轻声念叨着。
“别看了！”陆沉渊一把把她拉了出去，“再不跑就真没救了！”
“轰隆”一声，跃迁站彻底塌了，尘烟四处飞扬。
三个人跌坐在废墟外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江星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还留着一丝星轨能量的温度。
“那不是幻觉。”她小声说，“真有人在操控未来。”
“而且那个人……”陆沉渊慢慢地说，“很可能就是你。”
江星澜猛地抬起头：“你说啥？”
“你没发觉吗？”陆沉渊看着她，“你每次‘星轨回溯’看到的画面，都和跃迁站里的刻痕一模一样。这说明啥？说明你看到的，是你自己留下的痕迹。”
“……怎么可能？”江星澜摇着头，“我咋可能回到过去？我又不是时空系异能者！”
“可你现在也不是以前的你了。”陆沉渊轻声说道，“吞噬者体质，古神虚影觉醒，再加上血契的作用……你身上藏着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江星澜愣住了。
“所以……”她声音有点发抖，“我看到的未来，其实是我以前做的决定？”
“没错。”顾寒声突然插了一句，“而且这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谁？”江星澜问道。
“沈清秋。”顾寒声冷笑一声，“他既然每月朔日都来这儿，那就说明……他也在等个机会。”
“等啥机会？”江星澜追问道。
“等你回来。”顾寒声目光犀利，“或者说，等你真正觉醒。”
江星澜心里一震。
这时，陆沉渊突然皱起了眉头：“不对劲。”
“咋啦？”她问道。
“我的时空残影里……”陆沉渊低声说，“出现了个新画面。”
“啥画面？”
“月神祭坛。”陆沉渊眼神一沉，“上面站着一个人，穿着白裙，背对着我们……那就是你。”
江星澜浑身抖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一切，早就定好了。
可她不信命。
“既然未来已经写好了，那我就亲手把它改了。”
她抬起头，眼里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斗志。
“我要去找沈清秋。”
“你疯了吧？”顾寒声瞪大了眼睛，“他可是记忆猎人！”
“就因为他是记忆猎人。”江星澜冷笑一声，“我才要看看，他到底偷了谁的记忆。”
陆沉渊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你确定？”
“我确定。”江星澜握紧了拳头，“这一次，我要把所有真相都弄清楚。”
她转身往前走，脚下的影子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好像命运的锁链正在一点点解开。
远处，一道黑影悄悄地消失在废墟的尽头，手里握着一枚泛着幽蓝光芒的记忆晶核。
“她来了……”那人小声嘟囔着，“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