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玹窝在副驾驶，腮帮子鼓得像只充气的河豚，连看都懒得看陆川一眼。刚才那句“带你去陆清姐那儿”，简直比骂她还让她生气——合着我就是个顺带的？
陆川从后视镜瞥了眼她气呼呼的侧脸，故意逗她：“怎么，连陆清姐也不喜欢？那我送你回去得了，省得你在这儿憋出内伤。”
“？”俞玹猛地转头，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带了点哭腔，“我没说不去！”
陆川心里偷着乐——这反应，分明就是口是心非。他哪能真把人送回去？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让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出了裂痕，那才是血亏。要知道，平衡宋时薇、陆清和俞玹的关系，比搞定公司最难搞的项目还费脑子。
之所以带俞玹去陆清那儿，其实是他的“最优解”：去陆清家既能陪陆清，又能带着俞玹，一举两得。要是分开陪，时间根本不够用，总不能像掰饼干似的把自己分成三份吧？更重要的是，陆清对俞玹的存在向来不怎么敏感，甚至能做到“选择性无视”，换作宋时薇，早就醋坛子翻了。
陆川踩下刹车，故作认真：“真不去啊？那我掉头了。”
“我没说不去！”俞玹急得抓了抓座椅套，犟脾气上来了，“走就走，谁怕谁！”
看着她嘴硬心软的样子，陆川忍不住笑出了声，踩下油门往溧水方向开。走高速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村口，远远就看见几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姑娘聚在那儿——正是陆清和陆钰她们。
这几位明显是精心收拾过的，头发吹得蓬松，身上喷着淡淡的香水，连围巾都搭配得恰到好处。天冷得厉害，平时爱在村口唠嗑的大妈们都躲在家里烤火，她们才能肆无忌惮地站在那儿聊八卦。
“快看！你家‘毛事长’老公来了！”陆钰一眼就认出了那辆黑色大G，戳了戳陆清的胳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陆清斜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藏着点酸意：“我家这位‘毛事长’，还带着他的小青梅竹马呢。”
“哟，吃醋了啊！”陆钰笑得前仰后合，“也就你性子冷扛得住，换作我，早就跟他掰扯清楚了。不过说真的，要是我男朋友是陆川，说不定我也能忍——毕竟帅又有钱，值了！”
陆川降下车窗，朝她们挥了挥手：“有地方放烟花吗？带了不少过来。”
“跟我来，村后面有块废弃沙场，空旷得很。”陆清拉着陆钰上了自己的车，跟在陆川后面。俞玹盯着两辆车一模一样的款式，心里更酸了，戳了戳陆川的胳膊：“她的车怎么跟你的一样啊？”
“公司配的工作车，统一款式很正常。”陆川漫不经心地说，又故意逗她，“怎么，你也想要？”
“我……我还没驾照呢。”俞玹的声音低了下去，随即又眼睛一亮，“那我考了驾照，你就给我买？”
“看你表现。”陆川卖了个关子。
俞玹瞬间蔫了——表现？怎么表现啊？上次约他下飞行棋都被拒了，总不能直接说“我喜欢你”吧？
几分钟后，两辆车停在了废弃沙场。这里到处是碎石子，远处还堆着几堆沙子，但胜在空旷，地上散落着不少烟花壳，显然已经有人来过了。
“欧阳明没约你出去玩？”陆川打开后备箱，搬出几箱烟花，顺便调侃陆钰。
“他家里忙着拜年，晚上还要跟朋友打牌呢。”陆钰帮着搬东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川，“陆总，晚上有什么娱乐项目啊？带我和陆清玩玩呗，在家都快憋疯了。”
“得了吧，明天还要拜年，早点休息。”陆川摆摆手，“等回了金陵，想怎么玩都行。”
“回金陵我就得看店了，哪有时间啊。”陆钰叹了口气，心里却很清楚，自己能和欧阳明顺利订婚，全靠陆川这层关系。欧阳明的父母简直把陆川当“金大腿”，只要能沾上边，什么条件都答应。这种富人思维她不懂，但不妨碍她偷偷庆幸——还好自己跟陆清是发小。
“来，小玹，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陆川递给俞玹一个打火机，指着一盒仙女棒，“试试？”
“好！”俞玹眼睛一亮，接过打火机就跑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点燃一根，看着火花“滋滋”冒出来，兴奋地转了个圈。火光映在她脸上，连带着胸前的“小馒头”都跟着晃动，陆钰凑到陆清耳边，小声嘀咕：“这小青梅发育得可以啊，天天吃木瓜的吧？”
陆清白了她一眼：“别瞎猜，基因问题。”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俞玹这年纪，倒是比自己那时候显成熟多了。
“陆总，快来放这个！”陆钰举着一个“孔雀开屏”喊道。陆川走过去点燃引线，几秒钟后，金色的火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引得俞玹尖叫连连。
陆川一边放烟花，一边抽空跟陆清聊天：“公司的事都收尾了？”
“早弄完了，就等年后开工。”陆清抱着胳膊，看着远处的烟花，“你那些长辈家都走完了？”
“嗯，提前跑完了，春节就不去添乱了。”陆川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后续的安排——毛庆蓉要上门拜年，宋时薇家得去吃顿饭，县里的领导也要见一面，事情不算多，但也不轻松。
“没别的事的话，我跟陆钰去泡澡了。”陆清看了眼时间，“泡个澡吃点自助，再看场电影，小县城也就这点乐子了。”
“女生也去澡堂子啊？”俞玹凑过来，满脸好奇。
“高档浴场，有单间的。”陆钰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陆川叮嘱了一句，看着陆清和陆钰开车走了，才转头看向俞玹，“烟花放得差不多了，带你回去看春晚？”
“不跟你朋友打牌了？”俞玹有些惊讶。
“不打了，陪你更重要。”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待会李慧娜要上春晚，正好带俞玹一起看，省得她又胡思乱想。
俞玹的脸瞬间红了，刚才的气全消了，喜滋滋地帮着收拾烟花壳：“那我们快走吧，春晚快开始了！”
车上，俞玹攥着衣角，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声问道：“陆川，你……你除了宋时薇和陆清，还有没有其他女生啊？”
陆川故意逗她：“有啊，公司还有不少漂亮女员工呢。”
“我要回去告诉我妈！”俞玹瞬间炸毛，眼睛都红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逗你的。”陆川赶紧哄她，“就你们三个，没别人了。”
俞玹这才消气，却还是撅着嘴：“那你最喜欢谁啊？”
陆川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他看了眼俞玹紧张的表情，心里软了下来，认真地说：“现在嘛，最喜欢你。”
“真的？”俞玹眼睛一亮，又赶紧补充，“我是说，我肯定比宋时薇、陆清、其他女生更喜欢你！”
陆川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了，我们小玹最喜欢我了。”
俞玹的脸更红了，却没反驳，偷偷瞥了眼陆川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车窗外的雪还在下，不大，却把路边的树枝都染白了，像极了学校里冬天的景色。
回到家，陆广学和宋梅正坐在沙发上看春晚，见他们回来，宋梅赶紧招呼：“快坐，刚包好饺子，煮好了给你们端过来。”
“妈，我不吃了，要看春晚。”俞玹拉着陆川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电视屏幕。陆川无奈地笑了笑，从果盘里拿了颗瓜子递给她，“别急，李慧娜的节目还没到呢。”
“你怎么知道李慧娜会上春晚？”俞玹有些惊讶。
“她跟我说的，今天有个合唱节目。”陆川漫不经心地说，心里却在想：还好记得这事，不然又要被俞玹追问了。
宋梅端着饺子过来，放在茶几上：“吃点垫垫肚子，晚上看春晚容易饿。”她看了眼俞玹，又看了看陆川，眼神里满是笑意——这俩孩子，从小就黏在一起，现在看来，关系更亲近了。
陆广学放下茶杯，朝陆川使了个眼色：“跟我来书房一趟。”
陆川心里咯噔一下，跟着父亲进了书房。“爸，怎么了？”
“小玹这孩子不错，你要是对人家有意思，就好好待人家，别三心二意的。”陆广学严肃地说，“宋时薇那姑娘也挺好，但你不能脚踩两只船，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爸，我知道分寸。”陆川赶紧点头，心里却在犯嘀咕——何止两只船啊，这要是说出来，父亲不得把他腿打断？
“知道就好。”陆广学叹了口气，“我和你妈不图你多有钱，就希望你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别让我们操心。”
从书房出来，俞玹赶紧凑过来：“陆叔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问我公司的事。”陆川赶紧转移话题，指着电视，“快看，李慧娜出来了！”
俞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电视里，李慧娜穿着红色的礼服，站在合唱队伍里，虽然不是c位，但依旧很显眼。“哇！李慧娜好厉害啊！居然能上春晚！”
“那当然，她可是我们公司的代言人。”陆川得意地说，心里却在想：等明年，一定要让李慧娜站在更显眼的位置。
春晚进行到一半，宋时薇发来微信：“烟花放完了吗？我跟同学玩得很开心，谢谢你的烟花！”后面还附带了几张烟花的照片。
陆川回复：“开心就好，早点休息，明天给你拜年。”
刚放下手机，陆清的微信也来了：“浴场人太多，刚到家，早点休息。”
陆川回复：“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俞玹凑过来看了眼，小声问：“是宋时薇姐姐吗？”
“嗯，她跟我说玩得很开心。”陆川把手机递给她，“要不要跟她聊几句？”
“不要了。”俞玹赶紧摆手，却又小声说，“陆川，你真的最喜欢我吗？”
陆川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点了点头：“真的，最喜欢你。”
俞玹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偷偷笑了起来。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的春晚还在继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温暖又热闹。陆川看着身边的俞玹，心里突然觉得，就算当“端水大师”再累，只要能看到她们开心的样子，就很值得。
当然，这种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偷偷想——等年后回了金陵，得好好规划一下时间，不然迟早要露馅。
春晚快结束时，外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俞玹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绚烂的烟花，兴奋地拉着陆川的胳膊：“陆川，我们也去放鞭炮吧！”
“好啊。”陆川笑着点头，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鞭炮，拉着俞玹跑了出去。鞭炮声、笑声、春晚的歌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热闹的除夕夜。
放完鞭炮回来，俞玹打了个哈欠，靠在陆川的肩膀上睡着了。陆川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才回到客厅。
宋梅看着他，笑着说：“小玹这孩子，跟你最亲了。”
陆川笑了笑，没说话。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倒计时的画面，心里突然很感慨——去年的除夕夜，他还在为公司的资金发愁，今年，却有这么多人陪着他。
“新年快乐！”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祝福声，外面的鞭炮声也达到了高潮。陆川拿出手机，给宋时薇、陆清、阮淑宁、李慧娜她们一一发去祝福信息，最后，他走到俞玹的房间，看着她熟睡的脸，轻声说：“新年快乐，小玹。”
他知道，自己的这份“博爱”可能有点自私，但他真的不想失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至于未来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就够了。
陆川回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饺子，咬了一口，韭菜鸡蛋馅的，是他最喜欢的味道。窗外的雪还在下，把整个县城都裹成了白色，安静又祥和。他知道，这个春节，注定会很难忘。
陆川寻思着，待会李慧娜就要上电视了。
陆川承认，要不是李慧娜上春晚，他大概率会窝在沙发上刷手机，毕竟每年春晚的节目套路他闭着眼都能猜到。
“放烟花好玩不？”他揉了揉俞玹被风吹红的脸蛋，问道。
“好玩！超级好玩！”俞玹眼睛亮得像装了灯泡，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明天能不能就我们俩买烟花啊？在家门口放，我妈也能看到！”
“哟，还挺孝顺。”陆川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行，听你的，明天咱们在家门口放个够。”心里却偷偷盘算：回头得跟宋时薇和陆清“报备”一下，免得她们觉得自己厚此薄彼——这时间管理的活儿，比当学生会主席还累。
回到家时刚过九点，春晚刚开播没多久。作为全国收视率的“扛把子”，春晚每年雷打不动八点开播，四个半小时的节目里歌舞、相声、小品轮番上阵，总能承包全国观众的除夕夜话题。陆川掐着点回来，正好赶上重头戏。
宋时薇和陆清那边都陪过了，俞玹也哄得开开心心，陆川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虽说时间安排得勉勉强强，但跟那些凌晨四点还在排练的“时间管理大师”比，还是差了点火候。
他打开空调，暖意瞬间包裹全身。今年春晚主题是“回家过大年”，分了“龙年”“家”“春晚三十年”“天下一家”四个板块，舞台布置得花团锦簇，比去年更有年味。陆广学和宋梅早就耐不住性子去打牌了，临走前还叮嘱：“输了算你的，赢了归我们！”
俞玹像只小松鼠似的跑进跑出，把薯片、瓜子、果汁全堆在茶几上，还拉上窗帘挡住外面的鞭炮声。“陆川，吃不吃薯片？麻辣香锅味的，贼上头！”她举着薯片罐晃了晃，碎屑都掉在了衣服上。
“你自己吃吧，我可没你那么馋。”陆川挑眉逗她。
“你才馋呢！”俞玹哼哼唧唧地坐回沙发，吧唧吧唧啃着薯片，腮帮子鼓得像只塞满坚果的仓鼠。
突然，俞玹手里的薯片“啪嗒”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盯着电视，又猛地转头看向陆川，手指着屏幕：“陆川！那是不是……是不是李慧娜？”
电视里，李慧娜穿着一身白色纱裙站在舞台中央，灯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是她啊，怎么了？”陆川假装淡定地喝了口茶。
“她上春晚了？！”俞玹惊得跳了起来，声音都变调了，“她是明星啊！我之前还跟她一起吃过饭！”
“冷静点，凳子都要被你踩坏了。”陆川笑着安抚她，“等她回来，让她给你签名。”
俞玹这才反应过来，叉着腰瞪着陆川：“好啊你！说什么陪我看春晚，原来是想看李慧娜！你套路我！”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乖乖坐回沙发，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李慧娜演唱的是原创歌曲《多远都要在一起》，清澈的嗓音配上感人的歌词，瞬间抓住了观众的耳朵。
“我想收集每一刻\/我想看到你眼里的世界\/想到你到过的地方\/和你曾渡过的时光……”
俞玹听得入了迷，小嘴张成“o”形，刚才的不满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她托着下巴盯着电视，满眼都是憧憬：“李慧娜好厉害啊，唱歌真好听。”
陆川也在认真听着，能明显感觉到李慧娜的唱功进步了不少——在帝都跟着名师学习果然没白费。这首歌唱完，李慧娜绝对能一战成名。只要后续作品跟上，他有信心把她捧成“天后”。
要知道，以前的“天王天后”可不是随便叫的。九零年代唱片黄金期，销量得破六十万才能达标，还得保持五年以上的热度，不然就是昙花一现。现在虽然时代变了，但实力还是硬通货。
歌曲结束时，镜头扫过李慧娜的脸，能清晰看到她眼里的激动。陆川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条星光大道。
“唱完了啊。”俞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往陆川身边凑了凑，脑袋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陆川，人真的能实现梦想吗？”
“当然能啊。”陆川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看李慧娜，以前也是个普通学生，现在不也上春晚了？”
“那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厉害的会计！”俞玹突然坐直身体，眼神坚定，“而且是不坐牢的那种！”
陆川差点把茶喷出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谁告诉你会计会坐牢的？正常工作怎么会坐牢？”
“我听我妈说的，做假账就会被抓。”俞玹小声嘀咕，“我才不会做假账呢。”
陆川正想安慰她，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俞玹的小脸凑了过来，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不等他反应，她又连续亲了好几下，最后干脆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陆川，我肯定比宋时薇、陆清还有其他女生更喜欢你！”
“有多喜欢？”陆川饶有兴致地捏了捏她圆嫩的脸蛋。
“就是……就是比喜欢薯片还喜欢！”俞玹憋了半天，终于想出个贴切的比喻。
陆川忍不住笑了，正想再说点什么，楼下突然传来开门声和宋梅的大嗓门：“赢了赢了！今晚手气真好！”
俞玹吓得浑身一僵，脸瞬间白了，跟受惊的兔子似的从陆川腿上跳下来，慌慌张张地跑回房间，关门时还差点夹到手指。
陆川看着她狼狈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收拾茶几上的零食。宋梅上楼时正好看到他在收拾，随口问道：“小玹呢？睡了？”
“嗯，玩累了就睡了。”陆川含糊道。
“对了，”宋梅突然想起什么，“明天一早要去你伯伯家拜年，早点起，别睡懒觉。”说完又去俞玹房间唠叨了几句，才满意地下楼。
陆川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时看到手机上有好几条信息。宋时薇发来：“春晚看了吗？李慧娜唱得真好听！”陆清则简单明了：“新年快乐，早点休息。”周宇更直接：“三缺一，快来打牌！”
陆川回复完信息，拿起车钥匙下楼——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陪兄弟们玩会儿。打牌的还是老地方，包厢里烟雾缭绕，喧闹声差点掀翻屋顶。
“川哥来了！”周宇赶紧给她挪位置，“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陆川打开窗户通风，皱眉道：“喻佳莉呢？往年她不是最积极吗？”
“人家怀孕了，在家养胎呢。”周宇调侃道，“怎么，想人家了？以前追你的时候你不搭理，现在人家结婚了，你倒惦记上了？”
“胡说什么呢。”陆川拿起牌，“她老公是谁啊？”
“咱们高中同学，张昊，你还记得不？”周宇说道，“没想到吧，俩人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了。”
陆川愣了愣，印象里张昊是个挺老实的男生，跟活泼的喻佳莉倒是挺互补。窗外的雪还在下，不大，却把远处的屋顶染成了白色，静谧又美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陆川就起床晨跑了。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响。深吸一口冷空气，浑身的困意都消散了。
手机里全是新年祝福信息，微信、短信、qq消息刷个不停。昨晚零点时，今日头条和快手同步发了除夕夜红包，总共发了几千万，虽然每个用户抢到的不多，但架不住人多，用户量暴涨了不少。
陆川看着后台数据，满意地笑了——这波营销血赚。作为第一个搞春节红包活动的互联网公司，名气彻底打出去了。估计明年腾讯、阿里就得跟风，到时候竞争就更激烈了。
晨跑回来，俞玹正打着哈欠站在门口，看到他赶紧跑过来：“你不冷啊？就穿个毛衣！”
陆川套上风衣，瞬间成了村里最靓的仔：“年轻，火力旺。你昨晚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想你想得睡不着。”俞玹小声说，脸都红了。
“睡不着就数羊啊，小学老师没教过你？”陆川逗她。
“可是我不喜欢羊啊。”俞玹委屈地说。
“那没办法了。”陆川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喏，新年红包，去亲戚家要是困了就睡会儿，没人会说你。”
俞玹眼睛一亮，接过红包捏了捏，厚度惊人。她惊喜地看着陆川：“谢谢陆老板！”去年陆川给她的红包就是一万块，今年肯定也少不了——整个村里，也就陆川对她这么大方了。
吃完早饭，一家人去伯伯家拜年。村里不少人看到陆川，都热情地打招呼。有人偷偷跟宋梅说：“你跟老陆在一起后，家里日子越来越好了，真是旺夫命！”宋梅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谦虚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从伯伯家出来，刚到门口就看到村支书站在那儿。“陆川回来了？”村支书热情地迎上来，“家里坐，喝口茶。”
进了屋后，村支书才说明来意：“大后天有领导过来考察，想跟你聊聊村里发展的事，蓉姐也会来。到时候你可得在家啊。”
“没问题，我肯定在。”陆川点头答应。
村支书走后，宋梅赶紧问道：“是什么大人物啊？村支书都这么重视。”
“县里的领导，过来看看村里的发展情况。”陆川简单解释了一句，“大后天你多准备点饭菜，人可能不少。”
“放心吧，保证让领导吃好喝好。”宋梅拍着胸脯保证——村支书都亲自上门了，这肯定是天大的事，可不能搞砸了。
俞玹拉了拉陆川的衣角，小声问：“是不是很厉害的领导啊？我要不要穿新衣服？”
“穿不穿都行，正常点就好。”陆川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带你去买糖葫芦，昨天不是说想吃吗？”
“好啊好啊！”俞玹瞬间忘了领导的事，拉着陆川就往村口跑。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俩人的笑声回荡在村子里，充满了新年的气息。
买完糖葫芦，俞玹咬着糖衣，含糊地问：“陆川，李慧娜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想要签名呢。”
“过两天吧，她春晚结束后还有点活动。”陆川说道，心里却在盘算：等李慧娜回来，得组织个小型聚会，让宋时薇、陆清她们也认识认识，省得以后见面尴尬。
回到家，陆广学正在院子里扫雪。看到陆川，他放下扫帚：“跟我来趟书房。”陆川心里咯噔一下，以为父亲要问他感情的事，没想到进了书房后，陆广学递给她一个红包：“新年快乐，自己留着花。”
陆川愣了愣，接过红包：“爸，我有钱，不用给我。”
“给你的你就拿着。”陆广学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本事大了，但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陆川鼻子一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
从书房出来，俞玹正蹲在院子里喂小鸡。看到陆川，她举着糖葫芦跑过来：“陆川，你看小鸡也想吃糖葫芦！”
陆川笑着接过糖葫芦，帮她把糖衣剥掉，递给小鸡。阳光正好，院子里的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小鸡啄着糖葫芦碎屑，俞玹蹲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陆川靠在门框上，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突然觉得，所谓的成功，或许不是赚了多少钱，而是身边有喜欢的人陪着，有家可回，有年可过。
当然，这种煽情的想法也就持续了三秒。他掏出手机，给蓉姐发了条信息：“大后天过来的时候，记得把项目计划书带上。”——毕竟，赚钱和陪家人，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