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这人有个优点——从不怯场。即便满屋子人他大半都不认识,照样能自来熟地打开话匣子。
他随便坐下,自然地加入闲聊:“我每周五值日,你们都什么时候来?”
“我周一。”
“我周四。”
程砚听了笑起来:“果然,除了轮值时间,平时根本见不到人影对吧?”
“哈哈没错,中午还是想溜回家补个觉。”
“英雄所见略同!兄弟你很懂生活啊!”程砚满意地点头。
这番交流让他安心不少——看来社团里都是正常人,没什么难相处的“妖魔鬼怪”。
另一边,许昭被几个女生围着,话题无非是夸她好看、成绩好,讨教学习秘诀,还有人好奇地问她平时化不化妆。
程砚在一旁听着,内心不以为然。
他觉得这个年纪的女生根本不需要化妆——素颜就足够好看了。
“我平时不化妆,”许昭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实在提不起兴趣。”
“她就是纯懒。”程砚适时插嘴调侃。
许昭抬手轻拍了他一下表示抗议,虽然没什么力道。
毕竟……他说的是实话,确实没法反驳,有时候,人总要承认自己的懒惰。
这时门被推开,王楠蓉和一个男生提着几大袋物资回来了。
“快来帮把手!”她气喘吁吁地招呼。
程砚顺手接过一个袋子放到桌上,打开一看——饮料、零食、水果一应俱全,种类丰富得像是要把小卖部搬空。
“人都到齐了吗?”王楠蓉缓了口气,环视教室。
吴衫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除了请假的,应该都在这了,应该……”
“行,大家随便坐吧。”王楠蓉拉过椅子坐下,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 “首先特别感谢大家周末抽空来团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大家,相信你们也互相认识得差不多了,这里准备了零食饮料,还有桌游,今天大家就放松玩吧,闭馆通知已经贴出去了,学校墙也发了消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王楠蓉话音刚落,程砚已经精准地撕开一包薯片,嘴里还含糊不清地捧场:“社长英明!跟着社长走,零食全都有!”
很快,几盒《大富翁》被摆上了桌,战局瞬间白热化。
战局伊始,程砚便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他不仅总能精准踩中最贵的地段,收购起来毫不手软,更是在对手路过时,用堪比火车站黄牛的腔调吆喝:“过路费!承惠两千!现金还是刷卡?支持打欠条,利息好商量!”
没几轮下来,他已经垄断了半壁江山,橙红色和深蓝色的地契在他面前堆成一沓。
一位同学不幸踩中他盖满酒店的豪华街区,瞬间濒临破产,哀嚎道:“砚哥,能给条活路吗?我把我这电子厂抵押给你行不?”
程砚老神在在地摇着骰子:“不行哦,亲,资本的世界是残酷的,下辈子记得早点买地。”
他用一套堪比传销的话术,忽悠着用极低的价格从一位同学手里置换来了关键地段。
“兄弟,你这块地位置是还可以,但前期开发成本太高!这样,我吃点亏,用我的起始点跟你换,再加200块现金,你立刻就有流动资金了!”天真无邪的同学被他绕晕,等反应过来,核心地块已然易主。
就在他兵不血刃地让第三位对手宣告破产,得意地开始整理他那厚厚一叠虚拟钞票时,一直安静运营、稳扎稳打的许昭,眼皮都没抬,清冷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
“不愧是你,天生的资本家苗子,这剥削剩余价值、制造贫富差距的手段,无师自通。”
全场爆出一阵心领神会的笑声。程砚脸不红心不跳,将那叠“钱”拍得啪啪响,反驳道:“你就是羡慕,赚钱嘛,不寒碜。”
他甚至开始玩起了心理战,当对手即将踩中他的地块时,他会提前营造紧张氛围:“哎呀,前方是着名的黄金地段,听说刚有位勇士在此破产,至今还没缓过来……”
更邪恶的是,他私下和其他玩家达成“临时同盟”:“你先别买他的地,等我下一轮过去收购了,过路费分你一成!”
结果等人家真放弃了购买,他转头就宣布:“郑重声明,本人从未与任何玩家达成秘密协议,一切以最终地产归属为准,请各位玩家洁身自好,不要试图贿赂本法官…哦不,本经理。”
当他最终在一条高级街道上盖起第三栋酒店时,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满意地看着那片深红色的物业群,慢条斯理地说:“欢迎光临,本集团秉承着让你过去,不如让我过去的服务理念,为您提供一次终生难忘的破产体验。”
全场爆发出又恨又佩服的笑声和声讨。
“太坏了!程砚你现实中可千万别去经商!”
“举报!这里有人进行不正当竞争!”
“你们要学会在竞争中成长,比如我,我就学会了。”程砚拍了拍手上的钞票,那叫一个潇洒。
“在钱这一块上,我也拿他没办法。”许昭笑了笑,虽然程砚那样子很是欠揍。
眼看差不多了,王楠蓉拍了拍手,将话题拉回正轨:“好啦,玩得差不多了,现在咱们得解决一下传承问题,下学期的社长和副社长,有没有勇士自告奋勇?展示一下自己,不要害羞。”
刚才还喧闹的房间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大富翁》里那颗小小的骰子在桌面上滚动的微响。
众人眼神飘忽,纷纷表现出对棋盘格子的深度研究欲望。
当社长,意味着麻烦和责任,首先要统筹好社员内部,还要做好细致安排,甚至还得忙着招新,对于程砚来说算是顶级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