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正埋头苦吃,企图蒙混过关,闻言小脸一垮,刚想抗议,眼珠滴溜溜一转,立刻切换成可怜巴巴模式,对着孙梅发射“萌娃光波”:
“妈~~~” 声音甜得能齁死蚂蚁,“你看哥都掌勺了,那……那我能申请点活动经费吗?放假了,我想跟同学出去玩……就一点点!好不好嘛?” 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眼神里充满了对“财务自由”的渴望。
孙梅同志眼皮都没抬,淡定地扒着饭,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出,轻飘飘地甩锅:“找你爸要去,我这会儿兜比脸干净,没有。”
程雨瞬间调转“炮口”,那“可怜巴巴”无缝切换成“谄媚讨好”,小脸笑成一朵花,对着程宫甜甜地喊:“爸~~~”
程宫同志正嘬着小菜,享受着“一家之主”的优越感,看着女儿变脸如翻书,刚想逗她两句,说点“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之类的至理名言。
然而!
就在程宫同志“嗯……”字刚出口,嘴型还没摆好,一个黑色的、鼓鼓囊囊的长方形物体,如同被精准投掷的暗器,带着破空之声,“嗖”地一声,从孙梅同志的方向凌空飞来!
目标——程宫同志面前的小餐桌!
“啪嗒!”
一个质感上乘、一看就分量不轻的真皮钱包,稳稳地、甚至带着点“霸气侧漏”的气势,拍在了程宫同志那碗还没喝完的汤旁边!汤汁都溅出来几滴!
动作干净利落,时机妙到毫巅!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了。
程砚的筷子掉了。
程雨的小嘴张成了o型。
程宫同志端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那从天而降的“钱包炸弹”,又看看旁边仿佛只是掸了掸袖口灰尘、一脸“与我无关”淡定吃饭的孙梅同志,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懵圈,到难以置信,再到一丝丝被“出卖”的无奈,最后化作一声认命的叹息。
“……” 程宫同志放下酒杯,默默地、认命地拿起那个沉甸甸的钱包。他看都没看里面,直接抽出两张红彤彤的票子,拍在已经眼睛放光、伸出小爪子的程雨面前。
“省着点花……” 程宫同志的声音带着点“割肉”的虚弱,和一丝“家庭地位堪忧”的沧桑。
程雨欢呼一声,闪电般抓过钞票:“谢谢爸!爸你最好啦!比妈大方多了!”
这顿饭吃得,程砚心里直犯嘀咕:这氛围,这菜色,咋品咋像最后的晚餐pLUS——散伙饭豪华版?
嘶… 错觉吧?管他呢,干饭要紧!先睡为敬!
第二天日上三竿,程砚终于从周公那儿打卡下班,精神饱满。
巧了,对门房间的程雨也顶着同款“被窝爆炸头”闪亮登场。
兄妹俩顶着两窝仿佛被台风亲过的乱发,惺忪睡眼一瞟——嚯!家里安静得像被吸尘器吸过,连根人毛都没剩。
两人脑电波瞬间同频,异口同声发出灵魂拷问:
“我爸呢?!”
“我妈呢?!”
紧接着又是神同步,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我上哪儿知道去?!”
得,甭瞎琢磨,八成是组队去菜市场搞“民生工程”了。兄妹俩带着对双亲“辛勤采购”的敬意,晃晃悠悠洗漱去了。
程砚瘫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得快要冒火星子,正无聊到快要长蘑菇呢。突然!一条朋友圈动态像炸弹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炸开!
发件人:亲妈。
定位:湖州站。
配图:老两口肩并肩,笑靥如花,背景是“湖州站”三个大字,灿烂得能闪瞎单身狗(哦不,是留守儿女)的眼!
配文?(可能没有,但杀伤力已溢出屏幕)
“靠——!!!” 程砚一声怪叫,差点把手机当暗器甩出去,声音都劈叉了,“这两口子,他们!他们丢下咱俩私奔了啊啊啊!!!”
“啥玩意儿?!” 正捧着平板追剧的程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鲤鱼打挺(虽然可能没挺起来)就弹射过来,一把薅过程砚的手机,眼珠子瞪得溜圆,恨不得钻进屏幕里,“不是… 这… 这什么情况?!昨天还在一张桌上吃饭呢!”
程砚此刻只觉得后槽牙隐隐作痛,磨得咯吱响,昨天那顿“散伙饭”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难!怪!昨!天!那!么!说!感!情!是!真·散伙饭啊!老两口这私奔计划,蓄谋已久啊!恭喜啊,咱俩被遗弃了……”
程雨听完程砚的“散伙饭”控诉,嘴角抽搐:“哥……你这话说的……”
程砚瘫在沙发里,一脸“看破红尘”的沧桑,手指有气无力地戳着手机屏幕上爹妈灿烂的笑脸:“唉……其实吧,此刻的我,内心天人交战!如果我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勇气——哪怕只有芝麻粒那么大!我就会立刻!马上!哭着给我妈打电话:‘妈!带我走吧!’”
他话锋一转,瞬间切换成庆幸脸,甚至带着点小得意,“幸好!苍天有眼!我这个人吧,最大的优点就是——怂得特别彻底!一丁点儿勇气库存都没有!谢天谢地!”
程雨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感觉眼珠子都快翻到后脑勺跟乱糟糟的头发作伴去了,她抄起手边的抱枕就朝程砚砸过去:“哥!你清醒一点!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为什!么!能!这!么!狗!啊!”
程砚灵活地躲开“暗器”,非但不恼,反而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摇头晃脑,拽起了半生不熟的“古文”:“诶~ 小雨啊,此言差矣!‘狗’乎?‘不狗’乎?不要见怪,不要见外!这都是些虚头巴脑的浮名!虚名之于我程某人,那就像天边的浮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飘渺得很呐!之乎者也,呜呼哀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