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丽舍”别墅区,8号别墅。
苏晚意用钥匙打开门时,迎接她的,不是家的温馨,而是满室的狼藉和两个不速之客。
张丽娟和陆泽雅,正像两只占山为王的母夜叉,坐在客厅那张她亲自挑选的意大利进口沙发上,等着她自投罗网。
这里,本该是她和陆泽轩的婚房。
房子的首付,是她用自己多年行医的积蓄付的。里面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设,都倾注了她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幻想。
而现在,这些幻想的主人,却成了眼前这两个面目可憎的女人。
“哟,还知道回来啊?”
看到苏晚意进门,陆泽雅立刻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她上下打量着苏晚意身上那件不知从哪弄来的普通连衣裙,眼神里满是鄙夷。
“怎么,婚纱脱了,就以为自己今天闹的笑话能一笔勾销了?我告诉你苏晚意,晚了!”
张丽娟更是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保养得宜的脸上写满了刻薄与愤怒,她几步冲到苏晚意面前,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子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刚被我们泽轩甩了,就立马找了个下家?还敢在电话里跟我胡说八道,说什么你先生姓沈?你怎么不说你先生是玉皇大帝呢!”
她显然完全没把苏晚意的话当真,只当是她被刺激后的胡言乱语。
“我告诉你苏晚意,这栋房子是我们陆家的,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们家的地儿!”
苏晚意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曾几何时,这张脸也曾对着她笑得慈爱,一口一个“好儿媳”地叫着。
真是可笑。
“陆夫人,”苏晚意平静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陆夫人,叫妈!”张丽娟下意识地吼道。
“妈?”苏晚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轻地笑了一声,“你配吗?”
“你……你这个贱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张丽-娟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一巴掌扇过来。
苏晚意眼神一冷,后退一步,轻易地躲开了。
她看着这对撒泼的母女,缓缓说道:“第一,这栋房子的首付是我付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和陆泽轩两个人的名字。按照法律,这里有我一半。”
“第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客厅里那些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以及属于她的几个箱子被扔在角落的惨状,“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私闯民宅,随意丢弃我的私人物品,这已经构成了侵权。”
“所以,该滚的人,是你们。”
“你放屁!”陆泽雅尖叫起来,“这房子就是我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被我们家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还敢在这里跟我们讲法律?笑死人了!”
张丽娟也跟着叫嚣:“就是!我们泽轩那是在帮你还房贷,这房子理所当然是我们的!你现在一分钱都别想拿到!赶紧滚,不然我叫保安了!”
她们笃定了,苏晚意无权无势,只能任由她们拿捏。
苏晚意看着她们丑陋的嘴脸,连争辩的欲望都没有了。
跟疯狗讲道理,是她今天犯的第二个错误。
第一个,是爱上陆泽轩。
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准备直接报警。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铃,突然响了。
“叮咚——”
清脆的铃声,打断了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谁啊?”陆泽雅不耐烦地走过去,一把拉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儒雅的男人。
在他身后,还整齐地站着两排,足足十几个穿着同样黑色西装、身材魁梧、表情冷峻的保镖,以及一个拎着公文包,看起来像律师的男人。
这阵仗,让陆泽雅当场就懵了。
“你……你们找谁?”
为首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目光越过她,精准地落在了客厅里的苏晚意身上。
他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得体,声音温和而有力。
“请问,是沈太太吗?”
沈太太?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张丽娟和陆泽雅母女俩外焦里嫩。
苏晚意也是一愣,随即想起了沈惊蛰的话,点了点头:“我是。”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先生的首席特助,陆承洲。”
“奉沈先生之命,特来接您回家。”
回家?
苏晚意还没反应过来,张丽娟已经炸了。
“什么沈太太?什么回家?你们是什么人?演戏演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我告诉你们,赶紧滚,不然我报警了!”
她以为这是苏晚意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演员,故意来撑场面的。
陆承洲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平静地对身后的律师点了点头。
律师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到了张丽娟面前,语气平淡却充满了法律的威严。
“陆夫人,请您看清楚。这份文件是本别墅的房产交易合同。就在一个小时前,我的当事人沈惊蛰先生,已经以双倍市价,从陆泽轩先生那里,全款买下了这栋别墅的全部产权。”
他顿了顿,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这是最新的房产证,产权所有人,是苏晚意女士。也就是说,从法律意义上讲,现在这栋别墅唯一的主人,是苏太太。”
“所以,需要离开的人,是你们二位。”
什么?!
张丽娟和陆泽雅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她们抢过文件,翻来覆去地看,那上面鲜红的印章和清晰的签名,无一不在告诉她们,这一切,都是真的!
沈惊蛰……真的是那个沈惊蛰!
而苏晚意,真的成了……沈太太!
这个认知,比陆泽轩逃婚带来的冲击还要巨大一百倍!
怎么可能?
苏晚意这个贱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张丽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状若疯癫地尖叫着,想去撕毁那份合同。
陆承洲眼神一冷,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将张丽娟和陆泽雅架了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绑架!”
“救命啊!杀人啦!”
母女俩的尖叫和挣扎,在训练有素的保镖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陆承洲没有理会她们的叫嚷,只是再次转向苏晚意,语气依旧恭敬。
“太太,先生交代过,您在这里的所有私人物品,我们都会妥善打包,送到新家。至于不属于您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里那些俗气的装饰画和张丽娟母女的奢侈品包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就当垃圾处理掉。”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保镖们便开始行动。
一部分人,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苏晚意的卧室,将她的衣物、书籍、和那些她亲手种植的药草盆栽,一件件、轻柔地装进定制的搬家箱里,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而另一部分人,则毫不客气地,将客厅里所有属于陆家的东西,包括沙发上那两个价值不菲的爱马仕包包,像扔垃圾一样,直接从门口扔了出去!
“砰!”
“哐当!”
名贵的瓷器和玻璃摆件,在地上摔得粉碎。
张丽娟和陆泽雅看着这一幕,心疼得快要滴血,却被保镖死死地控制住,只能发出无能的尖叫。
苏晚意静静地看着。
看着自己曾经珍视的一切,被小心翼翼地呵护。
看着那些她曾经忍气吞声、不敢得罪的人,此刻像两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毫不留情地驱逐。
这种感觉,陌生,却又……该死的爽!
这就是沈惊蛰的行事风格吗?
简单,粗暴,却又该死的有效。
很快,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被搬上了车。
整个别墅,除了陆家母女的鬼哭狼嚎,和一地的狼藉,再也看不到一丝她生活过的痕迹。
陆承洲走到苏晚意面前,再次微微躬身。
“太太,车备好了。”
他指了指门外那辆和沈惊蛰同款的,低调而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
“先生,在‘云顶天宫’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