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团圆饭司马诀和荣华一大家子一起吃的。
吃完了晚饭大家坐在前厅守岁。
司马诀和荣敬忠吃着花生喝着小酒，这次两人没有讨论兵器，而是在谈论着边境几个小国的形式。
荣敬忠以前只觉的司马诀是个大奸相，但是自从和他喝酒畅谈之后就觉得他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两人从北戎说到南方小国，把周边的国家都说完了之后两人开始下棋。
荣华坐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给两人添茶水。
“压岁钱。”
在司马诀递过来杯子要荣华添水的时候荣华说道。
荣敬忠以为是在跟他说话，视线落在棋盘上连头都没有抬说道：“你都要出嫁的姑娘了还要什么压岁钱？都留到嫁妆里吧。”
司马诀笑了，荣华瞪他，看他还笑伸手掐了他的腰一把，往他这边移了移。
“压岁钱！”
把声音压倒最低点。
司马诀假装没有听到认真的下棋。
荣华再次掐了掐他的腰，司马诀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微凉，司马诀蹙了蹙眉，把自己的暖袖拿下来，戴到了她的手里。
“冷吗？”
司马诀的声音太突然了，荣敬忠狐疑的抬头，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荣华和司马诀深情对望的样子。
一瞬面荣敬忠连掀棋盘冲动都有了。
当着老子的面呢，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不冷。”荣华在自己老爹幽怨的视线下挣开了司马诀的手，揣着司马诀的暖袖坐到了尚明珠和荣晴身边，看两人练字。
荣华在一旁真是闲的无聊。
她擅长什么？
好像是用毒，但除夕大晚上的不能在大家面前玩毒吧？
荣华以为这一个除夕夜会在她百无聊赖的状态下度过的，就在她第不知道多少次打哈欠的时候管家过来禀报说北戎王皇甫邪来了。
前厅里的几人瞬间就愣了，齐刷刷的看向管家。
皇甫邪？
都除夕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时候这个人来干什么？
荣敬忠和司马诀相视一眼，都不明白皇甫邪来的目的。
“请他进来。”
人都已经来，而且对方的身份还不简单，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皇甫邪被管家带着走进了前厅，大家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荣敬忠和尚明珠起身行礼，皇甫邪回了他们北戎的礼。
司马诀只是在他进来时候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的捏着棋子视线落在棋盘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荣敬忠请皇甫邪坐下。
皇甫邪扫了一眼司马诀的方向，“刚刚出了驿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将军府，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什么牵引一样，所以就敲响了将军府的门，打扰大将军府了。”
听他的话司马诀眉心蹙了蹙。
冥冥之中？
冥你的大头鬼，这么多人就敲了大将军府的门？
荣敬忠只是淡淡笑了笑，“不打扰。”
“听闻中原的除夕都是和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不知丞相大人怎么也在这？”
司马诀终于看向了他，那眼神就像是说：你是白痴吗？
“我和大将军是一家，吃团圆饭碍着你了？”
“丞相大人何必这么大的火气？”
司马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不想搭理他。
皇甫邪扭头和荣敬忠说了几句话，基本上都是在问一些南越风俗和节日。
两人曾经是面对面都想弄死对方的敌人，现在即使坐在一起，那也只是表面的和谐。
他们对方手上都有各自战友的性命，怎么可能真正掏心。
就这样尬聊，荣敬忠还真是觉得和司马诀聊天顺畅。
荣华和尚明珠还有荣晴三人就坐在对面看着。
无聊。
看两人聊天更无聊。
荣晴叹了一口气，走回到刚刚的桌子继续练字。
她小小年纪不仅书读得好，更是练了一手好字，现在流行的字体她基本都会，最拿手和最擅长的就是郑木帆的字体。
但是现在小姑娘认了尹禹翰为师父之后这字体也跟着变了。
是尹禹翰的字体。
比起郑木帆字体率性，尹禹翰的字体格外轻柔，隽秀，更适合女子的字体，但却极其难模仿。
荣晴写的认真，她现在能把尹禹翰字体模仿七成像，就连尹禹翰都夸奖她，但是她不满足，她更刻苦，跟他的字体一模一样为止。
小姑娘注意力很集中，以至于皇甫邪把话题引到了她的身上她都没有发现。
“在京中数日，到是对二小姐小才女的名气有所耳闻，不过今日看二小姐的字，也写的极其漂亮。”
皇甫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荣华吓了一跳，回头怒瞪着皇甫邪。
皇甫邪高大魁梧，荣晴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不得不仰着脑袋的看他，到是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皇甫邪看了看她，视线落在了她的字上面。
“这是你的字体吗？没有力道，并不适合你。”
荣晴不高兴了。
一个北戎人说她写的不好？
这是尹禹翰的字体，哪里不好了？
“你懂我写的什么吗？你懂书法吗？不懂别乱说好不好？”
荣晴现在就是那种你能说我，但就是不能说我师父的一丁点不是！
荣晴的语气很不善，荣敬忠和尚明珠都要上来，荣华拉了一下。
童言无忌，皇甫邪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皇甫邪没有生气，笑了笑，“我的师父是中原人，我从小就学习这些东西，懂还是懂一些的。”
荣晴自然是不相信一个北戎人真的懂得书法，她直接把手里的毛笔递给他，“你写！”
荣华手小，一些毛笔都是荣敬忠找工匠给她特意打造的，就比如现在她递给皇甫邪的毛笔，整体一根翠玉，上面雕刻了竹节。
荣晴这个年纪拿着刚刚好，荣华用的话就显得不顺手，更别说手大的跟大面盆似的皇甫邪了。
荣晴也发现了，刚要收回手里的毛笔，皇甫邪却接了过去，嘴角扬起了一抹很邪很邪的笑，沾了墨水，几个大字跃然纸上。
新年大吉。
这是他写的字。
力透纸背，矫若惊龙，看的直教人心潮澎湃。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很野。
他放下了毛笔，扭头之间荣晴听到了他耳朵上那小巧的两把小斧子发出的撞击的声音，很清脆。
她从四个大字上回神。
再次看着眼前男人的视线没有了之前的懈怠。
凝视他淡蓝色的双眼，荣晴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侧的衣服。
他……真的是北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