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放下酒杯，看了谭宗明一眼。
“略懂一二。”
谭宗明笑了。
“林先生太谦虚。能在上海站稳脚跟，肯定不是略懂那么简单。”
林楚没接话，只是拿起菜单翻了翻。
安迪坐在旁边，端着水杯的手有些紧。
她能感觉到谭宗明在试探林楚。
这种试探她见过太多次。
每次谭宗明对某个人产生兴趣，就会用这种方式套话。
“林先生在美国待过？”谭宗明继续问。
“待过几年。”林楚合上菜单。“读书，顺便做点小生意。”
“哪所学校？”
“斯坦福。”
谭宗明眼睛亮了。
“那可是好学校。什么专业？”
“计算机。”林楚看了一眼安迪。“不过后来转了金融。”
安迪抬起头。
“你在斯坦福学金融？”
“辅修。”林楚笑了笑。“主要还是计算机。”
谭宗明靠在椅背上。
“那林先生现在做什么生意？”
“投资。”林楚很随意地说。“看到合适的项目就投一点。”
“哦？”谭宗明来了兴趣。“最近有什么好项目？”
林楚沉默了几秒。
“互联网。”
谭宗明愣了一下。
“互联网？现在互联网泡沫刚破，很多公司都倒了。林先生还敢投？”
“泡沫破了才是机会。”林楚端起酒杯。“大浪淘沙，剩下的都是真金。”
谭宗明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林先生果然有魄力。”
他举起酒杯。
“我敬你一杯。”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安迪放下水杯。
“你投了哪些公司？”
林楚看着她。
“暂时还不方便说。不过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等项目成熟了再聊。”
安迪点点头，没再问。
服务员开始上菜。
三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谭宗明问了一些关于美国的事，林楚都答得很自然。
安迪偶尔插几句话，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吃东西。
吃到一半，谭宗明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他走出包厢。
房间里只剩下林楚和安迪。
安迪放下刀叉，擦了擦嘴。
“谭宗明在试探你。”
林楚切着牛排。
“我看出来了。”
“你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林楚抬起头。“他关心你，想了解我的底细，很正常。”
安迪沉默了几秒。
“你救我，是因为什么？”
林楚停下动作。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安迪看着他。“你不像是会随便帮人的人。”
林楚笑了。
“你对我的印象就这么差？”
“不是差。”安迪摇头。“是你太冷静了。昨天在电梯里，所有人都慌了，只有你一直很平静。那种平静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不在乎。”
林楚放下刀叉，靠在椅背上。
“所以你觉得我救你另有目的？”
安迪没说话。
林楚看着她，突然笑了。
“安迪，你想太多了。我救你，就是因为你需要帮助。没有别的原因。”
安迪盯着他看了几秒。
“我不信。”
“那你想怎么样？”林楚挑眉。“要我发誓？”
“不用。”安迪端起水杯。“时间会证明一切。”
林楚没再说话。
包厢门打开，谭宗明走了进来。
他脸色有些凝重。
“安迪，公司出了点事。我得回去处理。”
安迪立刻站起来。
“什么事？”
“财务那边发现了一笔账对不上。”谭宗明拿起外套。“可能是审计的问题，我得亲自去看看。”
安迪拿起包。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谭宗明摆摆手。“你刚回国，好好休息。这事我能处理。”
他转身看向林楚。
“林先生，今天实在抱歉。改天我再请你。”
林楚站起来。
“谭总客气了。公司要紧。”
谭宗明点点头，拉着安迪匆匆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林楚一个人。
他坐回椅子上，继续吃东西。
手机响了。
是甘敬。
“喂？”
“林楚，你吃完了吗？”甘敬的声音传来。
“还没。”林楚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甘敬声音很小。“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半小时吧。”林楚笑了。“想我了？”
“嗯……”甘敬的声音更小了。“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好。”林楚挂断电话，叫来服务员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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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颂，22楼。
林楚刚打开门，就看到甘敬坐在沙发上。
她穿着一身粉色睡衣，抱着抱枕，盯着门口。
看到林楚进来，立刻站起来。
“你回来了！”
林楚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等很久了？”
“没有。”甘敬摇头。“就一会儿。”
林楚捏了捏她的脸。
“骗人。眼睛都红了。”
甘敬咬着唇。
“我就是……就是有点想你。”
林楚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以后我尽量早点回来。”
甘敬抱紧他的腰。
“那个安迪，她……她对你怎么样？”
林楚愣了一下。
“什么怎么样？”
“就是……就是她有没有对你……”甘敬说不下去了。
林楚笑了。
“你在担心什么？”
“我……”甘敬低着头。“我就是怕她喜欢你。”
林楚搂着她坐到沙发上。
“她不会轻易喜欢我的。”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很理性的人。”林楚靠在沙发上。“她不会轻易喜欢上谁。”
甘敬抬起头。
“那你呢？你会喜欢她吗？”
林楚看着她。
“你觉得呢？”
甘敬咬着唇，不说话。
林楚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傻瓜。我要是喜欢她，今天就不会回来了。”
甘敬脸红了。
“那你……那你以后不准跟她走太近。”
“好。”林楚捏了捏她的脸。“都听你的。”
甘敬这才笑了。
她靠在林楚怀里，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今天下午我在公司，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有个大项目要招标。”甘敬抬起头。“好像是政府的项目，很多公司都在争。”
林楚挑眉。
“什么项目？”
“好像是城市规划的。”甘敬想了想。“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同事说的。”
林楚沉默了几秒。
“你们公司也要参与？”
“嗯。”甘敬点头。“老板说这个项目很重要，让大家都准备好。”
林楚没再说话。
他搂着甘敬，脑子里却在飞快转动。
城市规划项目。
政府主导。
这种项目，背后的水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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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林楚送甘敬去上班，然后开车去了一家咖啡厅。
包厢里，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看到林楚进来，立刻站起来。
“林总。”
林楚在他对面坐下。
“坐。”
中年男人坐下，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您要的资料。”
林楚接过文件，翻了几页。
“城市规划项目？”
“对。”中年男人点头。“这个项目是市政府主导的，预算很大。现在已经有十几家公司在竞标。”
林楚合上文件。
“谭宗明的公司也参与了？”
“参与了。”中年男人顿了顿。“而且他们的方案很有竞争力。”
林楚靠在椅背上。
“还有谁？”
“万科，绿地，还有几家本地的公司。”中年男人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所有参与竞标的公司名单。”
林楚接过名单，扫了一眼。
“有意思。”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林总，您也要参与？”
林楚放下名单。
“为什么不？”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
“可是……可是这个项目的门槛很高。您的公司……”
“我的公司怎么了？”林楚看着他。
中年男人咽了口唾沫。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的公司刚成立不久，可能在资质上……”
“资质的事你不用担心。”林楚打断他。“我会解决。”
中年男人点点头。
“那我这边需要做什么？”
“把所有参与竞标的公司资料都给我。”林楚站起来。“越详细越好。”
“明白。”
林楚拿起文件，走出包厢。
刚上车，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起来。
“喂？”
“林先生吗？我是安迪。”
林楚愣了一下。
“有事？”
“能见个面吗？”安迪的声音很平静。“我有事想跟你谈。”
林楚看了一眼手表。
“现在？”
“如果你方便的话。”
林楚沉默了几秒。
“地点发给我。”
挂断电话，林楚启动车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
安迪发来一个地址。
是一家私人会所。
林楚挑眉，踩下油门。
车子驶出停车场，消失在车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