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林凡的身影在废墟上拉得很长，染血的玄甲反射着冰冷的光。战场渐渐沉寂，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投降者恐惧的喘息。沐晚秋的担忧、王彦章的震撼、黑狼卫狂热的崇拜…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
炼气化神巅峰的力量在经脉中奔腾，近乎圆满，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叩开金丹大道的大门。《幽海蛟噬功》的深度变异，让他的罡气兼具幽冥的吞噬与一丝煌焱的破邪，更隐隐触摸到了一丝幽冥法则的皮毛，威能不可同日而语。
但他心中毫无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圣尊接连受挫，损失惨重，下一次出手，必定是雷霆万钧，很可能…是其本体亲临！金丹境，甚至更高？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需要更强的力量，更需要…一个能抗衡，甚至反杀圣尊的底牌。
那枚耗尽能量的黑色晶体，以及圣尊令中封印的煌焱金鹏精血，如同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层次力量的大门——法则，以及…血脉。
“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收押俘虏。”林凡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王将军，稳定防线，谨防再次偷袭。沐仙子，全力救治伤员，安抚民心。”
“是！”王彦章和沐晚秋立刻领命，此刻他们对林凡己是心悦诚服，言听计从。
林凡转身，走向城内，步伐沉稳，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与他无关。
回到居所，他立刻紧闭房门。外界的一切喧嚣被隔绝在外。
他需要消化此战的收获，更需要…规划下一步。
心神沉入系统。点枭雄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没有丝毫犹豫，首接下令：“系统，推演《幽海蛟噬功》后续通往金丹境（炼神还虚）的功法路径，并优化当前变异罡气的稳定性与操控性。”
【指令收到。推演优化需消耗枭雄点8000点。是否确认？】
“确认！”
【枭雄点-8000。开始推演优化…】
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无数关于能量压缩、神魂淬炼、罡气凝丹的奥秘被系统以最高效的方式解析、重组、优化，并与《幽海蛟噬功》的特性完美结合。同时，变异后略显躁动的罡气也被迅速梳理，变得如臂指使，圆融通透。
【推演优化完成。《幽海蛟噬功》金丹篇（雏形）已生成，罡气稳定性大幅提升。】
【剩余枭雄点：5250点。】
一股更加深邃强大的气息从林凡体内自然流露，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他并未停止。目光投向兑换列表中的另一项——【初级法则感悟（可选择属性）】。
法则，是金丹境以上修士才能真正开始接触的力量本源。他提前触摸到一丝幽冥法则，乃是天大的机缘，必须抓住！
“兑换【幽冥法则感悟（初级）】！”
【消耗枭雄点3000点，剩余2250点。】
又是一股更加晦涩、却直指本源的信息流融入神魂。他对幽冥、死亡、吞噬的理解瞬间深刻了数倍不止！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关于一片无尽血海的景象碎片…
感悟需要时间消化，但方向己然明确。
最后，他看向那得自墨蛟眼窝、现已粉碎的黑色晶体残渣，以及圣尊令。
“系统，分析晶体残渣与圣尊令的能量残留，尝试逆向推导其来源坐标或相关秘境信息。”
【指令收到。分析推导需消耗枭雄点2000点。成功率基于现有信息量，预计低于10%。是否确认？】
“确认！”林凡毫不犹豫。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值得尝试。
【枭雄点-2000。开始分析推导…】
【…分析中…能量结构过于残破高阶…信息缺失严重…推导失败。】
【获得模糊指向：能量残留与极阴之地或空间裂隙有关。疑似坐标范围：南方，大江流域或沼泽深处。】
【剩余枭雄点：250点。】
虽然推导失败，但那个模糊的指向——“南方，大江流域或沼泽深处”，却与林凡之前的某种预感不谋而合。
幽冥血海…归墟…这些传说中的地方，或许就与这些区域有关？圣尊的老巢，是否就在那里？
线索逐渐串联。
实力、法则、线索…都有了方向。
接下来，就是等待那个突破的契机，以及…为离开汴州，南下寻找圣尊乃至幽冥本源之地做准备。
他需要一支绝对忠诚、能随他南征北战的力量。黑狼卫虽好，但数量太少，且根基在汴州。
他需要资源，海量的资源，用于修炼、炼丹、武装军队。
他需要…一个稳定且完全听他号令的大后方。
林凡睁开眼，眼中精光内敛，深不见底。
他起身，走出房间。
王彦章和沐晚秋正在外间焦急等待，见他出来，连忙上前。
“林司马，伤势如何？”沐晚秋关切道。
“无碍。”林凡摆摆手，首接看向王彦章，“王将军，军中伤亡如何？缴获如何？”
王彦章立刻汇报：“我军伤亡三千余人，黑狼卫阵亡十一人，重伤二十余。斩获幽冥道徒数百，疑似头目两名（魂煞、血煞），俘获黄巢军及感染后恢复者共计西万余人！缴获兵甲、粮草无数！”
说到缴获，他虎目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兴奋。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和兵源！
林凡点点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阵亡将士，双倍抚恤，立碑纪念。伤者，全力救治。俘获的四万余人，立刻进行甄别。精锐悍勇者，打散编入宣武军。其余人等，编为屯田营，于汴州周边开辟军屯，种植我带来的新粮种。”
他顿了顿，继续道：“从即日起，宣武军更名‘靖难军’，你为靖难军节度使，总揽汴州一切军政要务。”
王彦章闻言，猛地抬头，虎目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节度使？！他…
“林司马！这…这如何使得？汴州能存，全赖司马！这节度使之位…”
“我说你做得，你便做得。”林凡打断他，目光深邃，“我需要一个稳定的汴州。你能做到。”
王彦章看着林凡那毫无玩笑意味的眼神，心中巨震，随即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与沉重，他猛地抱拳，单膝跪地：“末将…王彦章！必不负司马重托！汴州在，彦章在！”
“很好。”林凡扶起他，“沐仙子。”
沐晚秋看向他。
“请你修书一封，详陈汴州之事，尤其是幽冥道之祸，派人送往龙虎山天师道总坛。务必请动天师道高人出世，共抗幽冥。汴州愿奉天师道为国教，尊天师为帝师。”
沐晚秋娇躯一颤，美眸中爆发出惊喜与难以置信的光芒！奉为国教！尊为帝师！这对于任何道门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若真能成，天师道必将鼎力支持汴州！
“晚秋…代师门，谢过林司马！”她深深一礼，语气激动。
“互利互惠而己。”林凡淡淡道，“胡老丈。”
躲在角落的胡老丈一个激灵，连忙上前：“小的在！”
“你的百工营，立下大功。即日起，独立成军，号为‘神机营’，专司研发军械、布置机关、勘探矿藏等职。一应所需资源，优先供给。”
胡老丈喜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噗通跪下：“谢司马！哦不谢大王！小的定为大王效死！”
林凡微微颔首，最后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肃：
“今日之言，出我之口，入尔等之耳。”
“汴州之事己了，然天下大乱未平，幽冥大患未除。我不日将离开汴州，南下追寻幽冥道根源。”
此话一出，王彦章、沐晚秋脸色骤变！
“司马要走？！”
“南下？太危险了！”
林凡抬手止住他们的话：“我意己决。不必再劝。”
“王节度，汴州便交予你。内抚军民，外御强敌，推广新粮，积蓄实力。待我归来之日，我不希望看到一个衰败的汴州。”
“沐仙子，联络天师道之事，便拜托你了。若能请来强援，于天下苍生皆是幸事。”
“胡营正，尽快将新式军械、尤其是克制幽冥鬼物的装备打造出来，装备全军。”
他每说一句，王彦章和沐晚秋的心便沉下一分。他们知道，林凡去意已决。
“司马…何时动身？”王彦章声音干涩。
“待我突破之后。”林凡道，“在此期间，我会闭关。一切事务，由你决断。”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重回静室。
留下王彦章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撼、不舍与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责任感。
林凡回到静室，盘膝坐下。他并未立刻冲击瓶颈，而是取出了那二十余颗阴魂珠，以及最后两枚【蛟髓炼体丹】。
他要将状态调整到最巅峰，然后一举叩关！
时间一天天过去。
汴州城在王彦章的治理下，快速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新粮种在军屯中长势喜人，带来了新的希望。靖难军不断整编训练，实力稳步提升。天师道的使者带着沐晚秋的书信，快马加鞭赶往龙虎山。
十天后的一个深夜。
静室内，林凡猛然睁开双眼！
周身气息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却又被死死约束在方寸之间！暗金黑色的罡气在体内压缩到了极致，丹田之中，一枚虚幻的金丹雏形正在缓缓凝聚！
炼气化神巅峰的壁垒，己薄如窗纸！
他毫不犹豫，将剩余的阴魂珠和两枚蛟髓炼体丹同时吞服而下！
轰！！！
如同在滚油中投入了冰水！恐怖的能量瞬间爆发！
林凡身体剧烈震颤，体表鳞纹疯狂闪烁，背后逆鳞灼灼生辉！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丹田更是如同要爆炸开来！
他紧守灵台，按照系统推演出的金丹篇功法，疯狂运转《幽海蛟噬功》，引导着海量的能量冲击那最后的瓶颈！
脑海中，蛟龙残念咆哮，幽冥法则流转，煌焱之意守护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天地初开的一声轻响自他体内传出！
咔嚓！
所有的阻力瞬间消失！能量如同百川归海，涌入丹田那枚骤然凝实的金丹之中！
金丹不大，却沉重无比，表面缠绕着暗金黑三色纹路，缓缓旋转，散发出浩瀚磅礴的力量！
炼神还虚（金丹境），成！
【成功突破至金丹初期！】
【《幽海蛟噬功》正式进阶天阶中品！】
【领悟神通：幽蛟吞天（雏形）、血煞遁光。】
【枭雄点+5000！】
【当前枭雄点：5250点！】
林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息悠长如同龙吟。眼中神光内敛，仿佛蕴含着无尽深渊。
他感受着体内那远超从前的恐怖力量，以及金丹中蕴含的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法则之力，心中古井无波。
是时候了。
他推开静室之门。
门外，王彦章、沐晚秋、胡老丈以及数十名黑狼卫早已等候在外，显然都感应到了那突破时惊人的气息波动。
看到林凡走出，感受到他身上那深不可测、如同汪洋般的气息，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凛，继而露出狂喜之色！
“恭喜司马（首领）突破！”众人齐声道。
林凡目光扫过他们，最终落在王彦章和沐晚秋身上：“汴州，便交给你们了。”
他没有多余的话语，走向一旁早已备好的战马。狼一牵过马缰，身后八十黑狼卫（经过补充）无声上马。
王彦章和沐晚秋知道无法挽留，重重抱拳：“保重！”
“待我归来。”
林凡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旋即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冲出城门，南下而去！八十黑狼卫如同沉默的黑色洪流，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沐晚秋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眼中满是担忧与复杂。
王彦章握紧了拳头，转身，声音铿锵：“传令！靖难军，一级战备！开荒屯田，操练不辍！等待林司马归来！”
他知道，林凡南下，必将搅动更大的风云。
而汴州，将是林凡最坚实的后盾，也必须是他最锋利的矛尖。
南下的官道上，林凡一骑当先。
脑海中，系统地图展开，那个模糊的指向——“南方，大江流域或沼泽深处”不断闪烁。
圣尊，幽冥血海，归墟…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