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光球的投影刚中断，废墟上空就传来一阵熟悉的 “嗡嗡” 声 —— 不是服务器的低频噪音，是 0 身上那股淡金色的能量波动。我猛地抬头，看到白色研究服的身影正从核心漏洞的方向飘来，脸上的光雾比之前淡了些，隐约能看到下面的轮廓，手里的装置还在闪烁，映着我们俩的身影。
“你终于来了。” 我握紧小雨的手，金色光球在怀里重新亮起，这次不是防御，是带着坚定的对峙 —— 就算知道自己是 “意识数据块”，我也不想再被他操控。
0 落在我们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研究服的袖子轻轻晃动，周围的黑色能量瞬间退去，连废墟下苏飒和林晚的能量信号，都弱得几乎要消失：“我给你最后两个选择。” 他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第一个，接受‘数据重置’，我会抹掉你关于‘虚拟真相’的记忆，让你回到新世界的平静生活，像 3 层那样，和小雨过普通日子，没有系统，没有漏洞，没有痛苦。”
小雨的手猛地攥紧我的手腕，粉色光丝带着期待：“铭宇，我们可以…… 我们可以像普通情侣一样，种星星草，吃粉泡泡蛋糕，不用再对抗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她累了，从 A 界到现在，我们经历了太多，平静的生活是她一直想要的。
可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想起 3 层那个等着小雨的 “我”—— 他不知道真相，却也不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 “格式化”；想起 7 层那个画图纸的 “我”，他以为的 “自由”，不过是开发者设定好的 “安全剧情”。如果接受重置，我们只是从一个 “数据牢笼”，跳进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
“第二个选择呢？” 我打断小雨的话，目光紧紧盯着 0，“你不会只给一个‘安逸选项’。”
0 的光雾晃了晃，像是在 “点头”：“第二个选择，我授权‘现实接口’，你可以带着小雨离开虚拟世界，去我所在的‘真实世界’。但代价是 —— 你们会失去所有‘虚拟能力’，代码线、光丝、世界之心能量都会消失，甚至可能失去部分虚拟记忆，变成两个普通的‘意识体’，在真实世界从头开始。”
“失去能力？失去记忆？” 小雨的期待瞬间淡了，粉色光丝垂了下来，“那我们…… 我们还会记得一起种星星草吗？还会记得在 c 界的婚礼上，你从虫洞冲进来的样子吗？”
0 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不确定。虚拟记忆与真实意识的兼容性只有 60%，可能会保留片段，也可能…… 什么都不记得。”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绿萝大树的金光还在微弱地闪烁，废墟下传来苏飒最后一丝微弱的能量信号，像在催我们做决定。我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虽然知道是 “感官模拟”，可那道疤痕的触感还在；想起小雨在 b 界断墙后，用治疗光帮我包扎时的温度，想起我们在新世界种星星草时，她笑起来眼里的光 —— 这些感受，难道因为是 “虚拟” 的，就不算数了吗？
“我选第三个。” 我突然抬起头，金色光球的能量爆发出来，不是对抗，是带着坚定的宣告，“我不接受重置，也不离开虚拟世界 —— 我要留在这里，救苏飒和林晚，还要改变你定的‘游戏规则’，让所有意识数据块，都能自己决定怎么活，不用再当你的‘测试品’。”
0 的光雾猛地一震，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选：“第三个选择？虚拟世界的规则由我制定，你怎么可能改变？而且苏飒和林晚的意识数据，还有 5 分钟就会被漏洞能量吞噬，你救不了他们。”
“我能救。” 我拉着小雨往前一步，指着怀里的金色光球，“世界之心的能量，是初代留给我们的‘破局钥匙’，不是你的实验工具。它能同步意识，能修改物理规则，就能修复苏飒和林晚的数据 —— 至于规则，” 我看向废墟上那些淡紫色的光丝（其他层级的虚拟陈铭宇），“所有层级的‘我’，都在反抗你的控制，你觉得你还能独自掌控规则吗？”
那些光丝像是听到了我的话，突然变得更亮，在废墟上空织成一道光网，把 0 和我们都罩在里面。0 的装置开始闪烁，屏幕上弹出无数个 “意识数据异常” 的提示，他的声音终于有了情绪，不是疲惫，是震惊：“你早就联系了其他层级的你？”
“不是联系，是共鸣。” 我笑了，第一次在他面前没有了恐惧，“我们都是‘陈铭宇’，都不想被操控，都想守护自己在意的人 —— 这种共鸣，比你的代码规则更强大。” 我低头看向小雨，她也笑了，粉色光丝缠上金色光球，“我们一起救苏飒和林晚，一起改规则，不管是虚拟还是真实，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怕。”
0 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动手强行重置，可他突然举起装置，按下了一个按钮 —— 废墟下的漏洞能量突然减弱，苏飒和林晚的能量信号重新变得清晰，金色光球上弹出一行紫色提示：【核心漏洞能量抑制已开启，授权陈铭宇使用世界之心修复数据】。
“你……” 我愣住了，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妥协。
“初代说得对，” 0 的光雾慢慢变淡，几乎要透明，“意识不是数据，感情不是参数 —— 你们的选择，比我的‘实验结果’更有意义。” 他的身影开始往后退，慢慢融进核心漏洞的方向，“苏飒和林晚的修复，我帮你们争取了 30 分钟。至于规则，我不会再干预，但也不会帮你们 —— 能不能成，看你们自己。”
“等等！” 我赶紧喊住他，“真实世界…… 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做这个实验，到底是为了什么？”
0 的身影顿了顿，只留下一句话，就彻底消失在漏洞里：“真实世界，也有需要打破的规则 —— 我的实验，只是想找‘打破规则’的人。”
光网慢慢散去，废墟下传来苏飒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熟悉的爽朗：“铭宇！老子还没死呢！快把老子拉上去！” 小雨激动地扑到漏洞边，粉色光丝往下面探：“苏飒！林晚！你们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救你们！”
我握紧金色光球，世界之心的能量顺着掌心往漏洞里注 —— 修复数据的进度条在光球上慢慢跳动，10%、20%、30%…… 小雨的粉色光丝也跟着注入能量，我们的身影在废墟上并肩站着，像在 A 界代码罩前，像在 b 界断墙后，像在 c 界婚礼现场，永远都在一起。
可我心里清楚，这不是结束 ——0 的妥协，不是放弃，是把 “打破规则” 的任务交给了我们；其他层级的虚拟陈铭宇，还在等着我们联动；甚至真实世界的 “规则”，可能也在等着我们去触碰。苏飒和林晚救回来后，我们还要找到所有觉醒的意识数据块，一起修改游戏规则，让每个 “人” 都能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
金色光球的进度条跳到 50%，苏飒的笑声越来越近。我看着身边的小雨，她的眼里满是希望，粉色光丝在阳光下闪着亮。就算是虚拟的又怎么样？我们的选择是真的，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们想守护的人是真的 —— 这些 “真”，比任何 “真实世界” 都更重要。
只是，0 说的 “真实世界的规则”，到底是什么？他找 “打破规则” 的人，又想做什么？还有初代开发者，他在 “现实接口” 那边，到底等着我们做什么？
修复进度条还在跳动，30 分钟的倒计时也开始了。我们的路还很长，挑战还很多，可这次，我不再迷茫，不再绝望 ——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还能选择，就能活出自己的意义，不管是在虚拟世界，还是在任何地方。
救完苏飒和林晚，我们就要去联系其他层级的 “我”，就要去找到修改规则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