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吕布懵了！这泼天功劳你居然送给我？
夜风卷着浓重的血腥气，吹过狼藉的战场。
吕布勒住赤兔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拦在马前的林渊。
火把的光芒在他狰狞的兽面吞头铠上跳跃，映出一张写满了不耐与烦躁的脸。
“还有何事？”
他的声音像是从铁甲的缝隙里挤出来的，又冷又硬。
林渊的身影在赤兔马高大的身躯下，显得有些单薄。
但他站得笔直，脸上依旧是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
“将军，马腾、韩遂虽败，但其部众并未完全歼灭，若任其逃窜，恐为后患。”
吕布的嘴角撇了撇，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一群丧家之犬，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将军神威，他们自然不敢再与您为敌。”
林渊不着痕迹地先送上一记马屁，话锋一转。
“可凉州地界广袤，山匪盗贼横行，此二人若就此落草为寇，四处袭扰，终究是块心病。对相国大人也不好交代。”
吕布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只想享受胜利的荣光，回长安接受义父的封赏，最讨厌处理这些琐碎的烂摊子。
追剿残兵，就像是从一盘美味的烤肉里挑拣烦人的骨头，耗时耗力，还显不出什么功绩。
林渊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再次躬身，声音里充满了诚恳。
“末将有一计，可为将军彻底解决此二人。”
“末将愿留在此地，以安抚凉州、清剿残余为名，暗中追查二人踪迹，并设下陷阱。待时机成熟，定将此二人首级，献于将军马前！”
此言一出，吕布彻底愣住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眯起双眼，审视着林渊。
这家伙在玩什么花样？
斩杀马腾、韩遂，这可是平定凉州之乱的最后一笔，也是最重要的一笔功劳。
虽然追捕的过程麻烦，可一旦功成，这份功劳簿上，是要记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这个姓林的，处心积虑地爬到今天的位置，会这么好心，把这块最大的肥肉送到自己嘴边？
“你？”
吕布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你的意思是，你来干活，功劳算我的？”
“正是！”
林渊的头颅低得更深了，姿态放得极低。
“将军，此战全赖您冲锋陷阵，方能一战而定。您才是此战的首功之人！这最后献上贼首的荣耀，也理应由您来完成。”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
“末将不过是为将军做些跑腿的杂事罢了。能为将军分忧，是末将的荣幸！待末将取得那二人首级，必会八百里加急，送到将军府中，由将军亲自献给相国大人！”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在了吕布的心坎上。
他吕奉先，天下第一的猛将，本就该享受万众瞩目，享受最高的荣耀。
让他去像个猎犬一样，在山沟里搜寻两个手下败将，实在是有失身份。
林渊的提议，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既能免去麻烦，又能独揽全功。
可……这未免也太好了。
吕布心中的警惕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更深了。
“你想要什么？”他单刀直入地问。
林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惶恐”，连连摆手。
“末将不敢！末将对将军忠心耿耿，绝无他想！”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若是……若是将军定要赏赐，末将只求一事。”
“说。”
“此次平乱，末将麾下亲兵也算出了几分力气。只是兵员折损，编制不全。末将恳请将军恩准，允许末将在此地招募些许兵马，补充兵员，以便更好地为将军追捕叛逆。”
招兵？
吕布思索了一下。
这倒是个合理的请求。
林渊现在是中郎将，手底下有独立的兵权，但兵力不多。
打扫战场，追捕残敌，确实需要人手。
而且，他留在这里招兵，远离长安的权力中心，对自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等他把马腾和韩遂的人头送回来，自己功劳到手，他在凉州招了多少兵，是死是活，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吕布心中最后那点疑虑也打消了。
他看林渊的眼神，从警惕，慢慢变成了一种看待一条有用走狗的轻蔑。
这个小白脸，虽然阴险狡诈，但还算识时务，懂得讨好主人。
“准了。”
吕布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算是同意了。
“不过本将提醒你，别耍什么花样。若是让本将发现你有二心，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这杆方天-画戟，也必取你项上人头！”
他晃了晃手中的兵器，戟刃在夜色中划过一道森然的寒芒。
“末将明白！请将军放心！”
林渊大喜过望，再次深深一拜。
吕布不再理他，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高顺等人喝道：“传令！大军开拔！回长安！”
铁甲洪流再次启动，浩浩荡荡地向着东方而去。
林渊站在原地，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直到吕布大军的火龙消失在夜幕的尽头。
他缓缓直起身子，脸上那谦卑恭顺的笑容，一点点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
他闭上眼，沉入精神世界。
【姻缘天书】之上，代表着马腾的那股紫色“悍将”气运，此刻黯淡无比，被一层浓厚的灰色“困顿”气运死死缠绕。
但在这片灰败之中，一缕极细，却异常明亮的蓝色“忠义”气运，若隐若现。
这才是他的目标！
“来人。”
林渊睁开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几名一直候在不远处的亲兵校尉立刻上前，单膝跪地。
他们都是林渊一手提拔的心腹。
“传我将令。”
林渊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
“第一，分出五支斥候小队，向西、向北两个方向搜索。我要知道马腾和韩遂逃窜的准确路线和藏身地点。”
“第二，找到之后，不许惊动，不许靠近，只在远处监视，每日回报一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林渊的语气加重了。
“我不是要他们的脑袋，我要他们……活着。”
几名校尉都是一愣，但没有多问，齐声应诺。
“遵命！”
待校尉们领命而去，林渊才走到一旁临时搭建的地图架前。
那是一副简陋的凉州地形图。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最终，停在了一处名为“武威”的郡县之上。
马腾的故乡。
一个英雄末路之时，最有可能回去的地方。
林渊转过身，对身边最后一名亲兵吩咐道。
“去，准备一辆马车，装满最好的粮食和金疮药。我们去拜访一位落难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