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吕布强攻惨败！董卓的龙气不稳了！
李儒的书房内，烛火摇曳。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侍女，正单膝跪在地上，她的头颅深深低下，声音平稳而没有起伏，汇报着在貂蝉院落里看到的一切。
“……姑娘自听闻凉州捷报，一扫连日郁结，心情极佳。”
“奴婢观察到，她亲手绣了一只玄色锦囊，图案为云中之月，但云纹之内，藏有一‘渊’字。”
“入夜后，她将锦囊压于枕下，方才安寝。”
说完，侍女便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待着指示。
李儒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凝视着墙壁上的地图。
书房里一片安静，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渊。
林渊。
云中之月，月下之渊。
好一幅情意绵绵的画卷。
李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他之前只是怀疑，怀疑林渊的出现与王允的连环计有关。
但现在，这个锦囊，就是铁证。
貂蝉的喜悦，不是为了相国的大胜，而是为了她心上人的功勋。
这个叫林渊的小子，不仅在战场上翻云覆雨，在情场上，更是把吕布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在吕布那头猛虎的注视下，悄无声息地夺走了本该属于吕布的猎物。
李儒忽然觉得后心有些发凉。
此人的心机、手段、伪装，都远超他的想象。
他原本以为林渊是一柄锋利的剑，现在看来，他更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而所有人，包括他李儒自己，都可能已经是网中之鱼。
“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许久，李儒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是。”
侍女应了一声，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阴影里。
李儒转过身，走到案前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现在不能动林渊。
董卓正把他当成宝贝，而且，凉州的战事还需要他。
就让他再表演下去吧。
他倒要看看，这张网，究竟想网住谁。
……
三日后，凉州前线。
震天的杀声终于平息，残阳如血，将整个战场染成了一片凄惨的红色。
吕布发起的总攻，失败了。
马腾和韩遂就像是两条熟悉地形的泥鳅，在吕布的正面猛攻之下，他们没有选择硬抗，而是且战且退，将董卓的大军引入了连绵的山地之中。
狭窄的山道，复杂的林地，让吕布引以为傲的骑兵优势荡然无存。
西凉军的士兵在这里如鱼得水，他们化整为零，不断地袭扰、偷袭，让吕布的大军疲于奔命，损失惨重。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吕布烦躁地扯开胸甲，露出古铜色的健壮胸膛，上面有几道新添的血痕。
“鼠辈！一群只会钻洞的鼠辈！”
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火盆，火星四溅，将一张名贵的毛毯烧出了几个大洞。
张辽和高顺垂手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此战，他们折损了近三千人，却连马腾的主力都没能咬住。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
吕布想要的，那场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自己耻辱的酣畅大胜，变成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他自己脸上。
“将军，敌军熟悉地形，我军不宜在山地久战，还是先行退回平原，再做计较吧。”
张辽终于忍不住，硬着头皮劝谏。
“退？”
吕布猛地回头，双目赤红。
“我吕布的字典里，没有‘退’字！”
他输给了林渊的谋略，若是再输给马腾的这些小伎俩，他还有何面目自称天下第一！
就在帅帐内气氛剑拔弩张之时，帐外，林渊的营地却是另一番景象。
五百名士兵，如今都换上了崭新的甲胄，精神抖擞地操练着一种奇怪的阵型。
他们时而聚拢如锥，时而散开如网，进退之间，法度森严，与大营里其他部队的散漫截然不同。
林渊站在高处，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吕布的惨败，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个只懂得用蛮力的莽夫，又怎会明白战争的真正艺术。
“将军。”
一名亲兵走到他身后，低声禀报。
“吕将军的部队，伤亡惨重，士气低落。许多士兵都在私下议论，说若是您来指挥，绝不会有此惨败。”
林渊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吕将军勇冠三军，只是一时受挫罢了。传令下去，管好我们自己的人，不许参与议论。”
“是。”
亲兵领命退下。
林渊的视线越过喧嚣的营地，望向远方连绵的群山。
僵局，已经形成。
这正是他想要的。
一头被困在笼子里，无能狂怒的猛虎。
一个在长安城里，坐立不安的主公。
好戏，才刚刚开始。
……
长安，相国府。
半个月后，战事僵持的消息，终于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歌舞升平的相国府。
董卓正在殿内欣赏着新来的舞姬表演，听到传令兵带来的战报，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僵持住了？数万大军，被马腾那几千残兵败将给拖住了？”
董卓肥硕的身躯霍然站起，巨大的压迫感让那名传令兵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回……回相国，吕将军数次进攻，都被……都被敌军利用地形化解，我军……我军不善山地作战，损失……颇大……”
传令兵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几乎埋进了地里。
殿内的丝竹之声戛然而止。
舞姬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缩到了角落里。
“废物！饭桶！”
董卓的咆哮声仿佛要掀翻整个屋顶。
他抓起身边案几上的一只纯金打造的酒樽，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吕布！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他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连几个山沟里的泥腿子都打不过！他那杆方天画戟是烧火棍吗！”
怒火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烧。
他想起了不久前，林渊那份堪称完美的捷报。
五百人，零伤亡，烧毁敌军粮草，扭转整个战局。
再看看现在，吕布数万人，被敌人打得灰头土脸，寸步难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早知道，我就该让林渊那小子当主帅！至少他会用脑子！”
董卓在殿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他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胸口发闷，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了一个泥潭里，无论怎么挣扎，都在不断地下沉。
突然，他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被一旁的李儒及时扶住。
“相国！”
李儒心中一惊，他能感觉到，董卓扶着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也就在这一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州。
林渊正坐在自己的营帐中，闭目养神。
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那本古朴的【姻缘天书】正无风自动，书页翻到了描绘董卓气运的那一页。
只见长安城上空，那条原本凝实庞大的黑龙，此刻正剧烈地翻腾着。
它身上的鳞片忽明忽暗，龙躯不时地抽搐，一股不稳定的气息，从它身上弥漫开来。
之前因为火烧粮草而变得凝实的气运，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混乱。
林渊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走到案前，铺开一卷崭新的竹简，拿起笔，饱蘸浓墨。
时机，到了。
他落笔，在竹简上写下了几个字。
“上相国书：论离间马韩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