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相国的狂喜！我的地位，远超吕布！
厚重的门帘被掀开，帐外的晨光涌了进来，将林渊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得很长。
大帐之内，一片死寂。
吕布站在碎裂的案几旁，那张英武的面孔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他胸膛起伏，喷出的气息带着灼人的温度。
张辽和高顺分立两侧，神情肃穆，手都下意识地按在了武器上。
帐内的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血。
林渊就这么走了进来，步履平稳，仿佛不是走进一头猛虎的巢穴，而是自家后院。他无视了吕布那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表情，径直走到大帐中央，单膝跪地，声音平稳。
“末将林渊，幸不辱命，已烧毁马腾粮草。特来向将军复命。”
复命？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吕布的耳朵里。
“你还敢回来！”
吕布的咆哮声终于炸开，震得整个大帐嗡嗡作响。他一步跨出，瞬间就到了林渊面前，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林渊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林渊双脚离地，呼吸一滞，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平静地迎着吕布那双充血的眼睛。
“你可知罪！”吕布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渊脸上。
“末将不知。”
“不知？”吕布怒极反笑，“我命你攻打青石坡，你却擅自带兵绕后，此为抗命不遵！按律当斩！”
“将军。”林渊开口，声音因为被扼住喉咙而有些沙哑，但依旧清晰，“将军的军令，最终目的是为了击破凉州军。末将以为，强攻青石坡，我部五百人必将全军覆没，且对大局无益。而烧其粮草，则可令马腾全军不战自乱。两相权衡，末将选择了对将军，对大局最有利的战法。”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若因此获罪，末将，无怨。”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掷地有声。
是啊，我抗命了，但我打赢了。我用五百人的代价，办成了五万人都办不到的事。你要杀我？可以，你就是那个为了私人恩怨而斩杀功臣的无能主帅。
吕布抓着林渊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真的想把眼前这张可恶的脸捏碎。
可他不能。
张辽和高顺就在旁边看着，帐外，无数的士兵都在等着。他如果真的杀了林渊，明天全军就会传遍，他吕布妒贤嫉能，容不下一个立下奇功的副将。
“你……”吕布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自己焚烧。
“将军！”张辽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抱拳劝道，“林副将此战，虽有不妥，但功大于过。如今大胜在即，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暂息雷霆之怒！”
高顺也默默地上前，虽然没有说话，但那阻拦的姿态已经表明了态度。
吕布恶狠狠地瞪着林渊，林渊也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
在林渊的识海中，【姻缘天书】之上，那根代表【警惕】的黑线，正疯狂地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其上甚至开始蔓延出一缕缕代表着【杀意】的血色纹路。
僵持。
令人窒息的僵持。
最终，吕布猛地一甩手，将林渊狠狠地掼在地上。
“滚！”
一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末将告退。”
林渊从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襟，没有多看吕布一眼，转身，从容地走出了大帐。
当他再次沐浴在阳光下时，背后是吕布压抑不住的，砸碎东西的巨响。
……
长安城，相国府。
董卓正因为凉州战事的僵持而大发雷霆，几名舞姬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哭哭啼啼地缩在角落。
“废物！都是废物！”董卓肥硕的身躯在殿内来回踱步，地板都在呻吟，“一个小小的马腾，一个韩遂，就把我数万大军挡在凉州！奉先呢？他在干什么！难道他的画戟生锈了吗！”
李儒坐在一旁，捻着胡须，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他也感到棘手，凉州军韧性十足，吕布虽然勇猛，但屡次强攻都损失不小，战局已经陷入了泥潭。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带着狂喜的潮红。
“报——！大喜！相国！天大的喜事！”
“何事惊慌！”董卓没好气地吼道。
“凉州大捷！”传令兵的声音尖锐而激动，“吕将军麾下副将林渊，率五百死士，于昨夜奇袭马腾粮草大营！一把火，烧光了凉州军半月之粮！马腾大军，军心崩溃，已现溃败之势！”
什么？
董卓的怒吼戛然而止，他那双小眼睛猛地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儒也霍然站起，脸上的沉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董卓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甲，“谁？林渊？那个亲兵出身的小子？”
“正是林渊副将！”传令兵被晃得头晕眼花，但还是兴奋地喊道，“他以佯攻青石坡为诱饵，亲率五百人绕道悬崖，神兵天降，一举功成！我军……我军毫发无伤！”
“哈哈……哈哈哈哈！”
董卓先是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大笑。他松开传令兵，肥硕的身躯笑得浑身颤抖，指着李儒，满脸的不可思议。
“文优！你听到了吗！五百人！烧了数万大军的粮草！哈哈哈哈！我得了个宝贝！我得了个旷世奇才啊！”
吕布数次强攻，折损数千人，未能撼动马腾防线分毫。
林渊区区五百人，一把火，就直接断了马腾的根！
这种对比，太过强烈！
“此子……当真有鬼神之谋！”李儒也由衷地感叹，但他的内心深处，那份对林渊的疑虑，却变得更加浓厚。
太快了，这个林渊崛起的势头，快得让人心惊。
“赏！重重地赏！”董卓一拍大腿，兴奋地在殿内转圈，“此等功劳，远胜奉先！不！奉先跟他比，简直就是个只知道用蛮力的莽夫！”
这话一出，李儒心中一凛。
董卓继续吼道：“传我将令！林渊智勇双全，谋略过人，特擢升为偏将军！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其麾下五百勇士，皆官升一级，赏钱十万！”
偏将军！
这已经是军中拥有独立指挥权的高级将领了！
林渊，从一个无名小卒，到手握兵权的偏将军，只用了不到两个月！
李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这样会不会太过抬举林渊，会不会让吕布心生不满。
但看到董卓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样，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现在，任何劝谏都只会触怒这个正在兴头上的主公。
……
三日后，嘉奖的命令传到了凉州前线大营。
使者当着所有高级将领的面，高声宣读了董卓的将令。
一句句毫不吝啬的赞美，一串串丰厚到令人咋舌的赏赐，全都属于同一个人——林渊。
当使者念到“擢升林渊为偏将军”时，整个营帐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两个人的身上。
一个，是跪在中央，平静接旨的林渊。
另一个，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吕布。
林渊双手高举，接过那份任命的帛书。
“臣，林渊，谢相国隆恩。”
他站起身，转身，看向主位上的吕布，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今后，还请吕将军，多多指教。”
吕布没有说话。
他只是坐在那里，一只手搭在案几上，另一只手，握着方天画戟冰冷的戟杆。
他看着林渊，那双曾经充满了轻视、愤怒、警惕的眼睛里，此刻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可张辽和高顺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们看到，吕布握着戟杆的手，因为用力过猛，指节已经捏得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虬龙，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