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句话一出口,关押室里原本已经死寂的气氛,瞬间又变得诡异起来。
刘海中和阎埠贵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
他们当初确实是分了钱,但那都是易中海这个一大爷主持的,他们就是跟着喝了点汤。
现在要让他们自己说,这……这怎么说?
说多了,赔的钱就多。
说少了,万一易中海那边说的数对不上,那就是欺骗组织罪加一等!
两人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只能把目光投向了易中海。
而贾张氏,此刻脑子里转得飞快。
钱?她当然拿了钱,而且拿的是大头!
可这钱能承认吗?承认了不就要赔得更多?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想好了对策。
那就是哭!是闹!是抵死不认!
只要她咬死了没拿钱,谁还能把她怎么样?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此刻易中海内心的狠厉。
易中海看着这三个各怀鬼胎的“盟友”,心中只剩下怨毒。
盟友?
一群见利忘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蠢货罢了!
要不是他们贪婪,要不是他们愚蠢,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尤其是贾家!自己为了他们家操了多少心,花了多少钱,到头来呢?
贾张氏这个老虔婆,转头就用“养老”来威胁自己!
还有刘海中和阎埠贵,平时一口一个“一大爷”叫得亲热,一出事,跑得比谁都快,生怕沾上一点关系。
好啊。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既然大家要一起死,那凭什么让我一个人背大头?
要死,就大家一起死!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擦干了嘴角的血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老张,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解脱的笑容。
“张所长,不用一个个问了。”
“当初分钱的事情,我最清楚。我来说。”
他这话一出,刘海中、阎埠贵和贾张氏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老易!你……”刘海中想阻止他。
“一大爷!三思啊!”阎埠贵也急了。
“易中海!你敢!”贾张氏更是直接尖叫了起来。
但易中海根本不理他们,他看着老张开始了他的坦白。
“张所长,当初林安父亲的抚恤金和存款,总共是一千三百四十二块五毛三。
这个数,我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确实是我提议,先把这笔钱保管起来的。
因为我觉得林安年纪小,怕他守不住这笔钱。”
他先是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话锋一转。
“但是,这笔钱我并没有独吞。”
“因为我们院里的贾家,实在是太困难了。
贾东旭那点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她母亲贾张氏又天天闹着要吃要喝,两个 孩子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我看着实在是于心不忍。”
他瞥了一眼旁边已经目瞪口呆的贾张氏。
“所以,我做主从这笔钱里拿出了五百块钱,给了贾张氏同志,
让她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也算是我们院里邻居的一点心意。”
五百块!
这个数字一出来,老张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贾家这胃口也太大了!一口就吞了五百!
贾张氏更是直接傻了。
她没想到,易中海居然会把她拿大头的事情,就这么捅了出来!
“你……你胡说!我没拿!我一分钱都没拿!”贾张氏声嘶力竭地狡辩。
“没拿?”易中海冷笑一声,
“贾张氏,当初可是你和贾东旭一起找到我,哭着喊着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让我无论如何都得帮帮你们。
这五百块钱,是我亲手交到你手上的,你敢说你没拿?”
“我……”贾张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没有停,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刘海中和阎埠贵。
两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至于二大爷和三大爷,”易中海的语气很平淡,
“他们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平时为了院里的事也是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我也分别给了他们两家各两百块钱,作为辛苦费。”
两百块!
阎埠贵的心在滴血。
他当初还觉得这两百块是白捡的便宜,现在看来,这哪里是钱,这分明是催命符啊!
刘海中也是一脸的懊悔,他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收了这笔钱呢!
“给了他们两家各两百,贾家五百,那一共就是九百块。”易中海顿了顿,最后指了指自己。
“剩下的四百四十二块五毛三,在我这里。”
他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
一千三百多块钱,贾家五百,刘家阎家各两百,他自己只拿了四百多。
这么一分,他这个“主谋”的罪责,瞬间就轻了一大半!
而贾张氏,直接成了侵吞抚恤金最多的那个人!
“易中海!你个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贾张氏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张牙舞爪地就朝着易中海扑了过去!
“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诬赖我!我今天跟你拼了!”
“砰!”
还没等她碰到易中海,就被旁边一个年轻公安一脚给踹倒在地。
“老实点!再敢动手,直接铐起来!”公安厉声喝道。
贾张氏被踹得岔了气,躺在地上直哼哼,但嘴里还在恶毒地咒骂着。
而刘海中和阎埠贵也彻底回过神来了。
他们看着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好啊!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你可真行啊!”刘海中指着他骂道,
“当初是你把钱塞给我们的,说是大家都有份!
现在出事了,你就把我们都给卖了!”
“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个伪君子!表面上一心为公,背地里一肚子坏水!”阎埠贵也气得浑身发抖,
“你把我们当枪使,现在还想让我们给你背黑锅?门都没有!”
“张所长!”阎埠贵猛地转向老张,,急切地辩解道,
“您别听他胡说!
当初是他跟我们说,这笔钱是厂里给院里的奖金,奖励我们管理有方,我们才收下的!
我们要是知道这是林安的抚恤金,我们说什么也不敢要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刘海中也赶紧附和,
“我们都是被他给骗了!他才是主谋!
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策划的!我们都是无辜的!”
一时间,关押室里彻底乱套。
刚才还同仇敌忾的“盟友”,此刻为了脱罪,为了少赔点钱,开始了疯狂的互相撕咬,互相推卸责任。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老张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们谁是主谋,谁是胁从,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拿了多少钱,现在已经清清楚楚了。
这笔账,赖不掉了。
他拿起桌上的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了几下。
“行了,都别吵了!”
他放下算盘看着四人,冷冷地宣布了最终的审判。
“既然账目清楚了,那赔偿金额也就清楚了。”
“贾张氏,侵占五百块,十倍赔偿,五千块!”
“刘海中、阎埠贵,各侵占两百块,十倍赔偿,两千块!”
“易中海,侵占四百四十二块五毛三,十倍赔偿,四千四百二十五块三毛!”
“另外,还有林安家的家具折价三百块,同样十倍赔偿,三千块!
这笔钱,由你们四个主谋平摊,每人七百五十块!”
“总计,贾张氏,赔偿五千七百五十块!”
“刘海中、阎埠贵,各赔偿两千七百五十块!”
“易中海,赔偿五千一百七十五块三毛!”
老张每报出一个数字,四人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所有数字都报完,四个人已经面如死灰,彻底陷入了绝望。
尤其是贾张氏,她听到自己要赔五千七百多块,两眼一翻,这次是真的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