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
阿尔泰娅站在星火堡的冰墙上,灰蓝色的眼眸倒映着远处炸开的火光。她高举的手臂猛然挥下:全炮门齐射!
轰!轰!轰!
十二门火箭炮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划破长空,如同坠落的流星群砸向兽人军阵。爆炸的冲击波将整片森林的树冠掀上天空,燃烧的枝叶如雨点般洒落。最近的兽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被高温气化成了焦黑的剪影。
装填完毕!炮手嘶哑的吼声在硝烟中回荡。
延伸射击!阿尔泰娅的指甲掐进掌心,坐标北移五十米,徐进弹幕!
第二波炮火接踵而至。大地在震颤,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烧焦的刺鼻气味。兽人的阵型如同被巨神之锤砸中的蚁群,溃败之势已见端倪。
兽人督军巴萨罗的獠牙咬得咯咯作响。他站在高处,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战场。那些拖着尾焰的恐怖武器每一次落下,都会在绿潮中撕开血淋淋的缺口。
大人!前锋已经损失过半!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跪倒在地,那些人类的奇怪武器...
知道了!巴萨罗一拳打碎了身旁的巨石。他粗糙的手指间渗出绿色血液,却浑然不觉疼痛。这是黑石氏族从未遭遇过的耻辱——五万精锐,竟被不足两千的人类部队用诡异武器压制得寸步难行。
就算冲到敌人近身位置。对方的射程还是远超兽人弓箭,而且根本不需要装填时间。他的勇士们还没冲到半程,就成片倒在金属风暴中。
让攻城车推进!巴萨罗从牙缝里挤出命令,碾碎他们的乌龟壳!
副官的脸色惨白:大人...攻城车队还没真正进入战场,就已经损失过半了,而且...他咽了口唾沫,我们的攻城车射程连他们的一小半都不到...
废物!巴萨罗的怒吼在爆炸声中显得格外狰狞。他猛地揪住副官的领子,只要找到了他们的攻城车阵地!我要...
话音未落,又一阵尖啸划破天空。巴萨罗本能地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高地被火海吞没。爆炸的气浪将他掀飞数米,左耳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当他挣扎着爬起时,发现自己的左耳只剩血淋淋的残根。而更令他绝望的是,他看到了东南方向新出现的军阵——整整齐齐的人类方阵,如同一根钢针插入了兽人的战场侧翼。
当知道胡浩的侦察队没有及时返回时,陈鑫立即意识到事态紧急。他迅速联系阿格罗,组织了一支一百人的支援队伍,这一百人是最早成立城防军的第一批战士,是现在城防军的主力。他们的战斗技能无论是弩还是迫击炮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陈鑫、蒋明和阿格罗率领的城防军急行军穿越暮色森林,在穿越暮色森林的过程中,蒋明不断施展加速技能,淡蓝色的光芒笼罩在阿格罗和一百名城防军身上。让这支队伍以惊人的速度抵达了预定突袭位置,艾尔文森林斯通菲尔德农场的东南侧。
当阿格罗率领的城防军主力如同钢铁洪流般涌入战场。他们排着整齐的方阵,后方是迫击炮方阵,前方是速射弩方阵。
迫击炮的轰鸣声中,炮弹精准落入兽人军阵腹部,复合弩射出的钢珠形成密集弹幕,将试图奔袭农场的兽人成片放倒。
任何突破了速射弩火力、企图冲击城防军的速射弩阵型的兽人,都会被陈鑫一一收割。
陈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战场上穿梭,手中飞刀闪烁着寒光。他的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每一刀都精准刺入兽人战士的咽喉或眼睛。那些兽人督军的亲卫甚至没来得及举起武器,就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了下去。
老蒋,我们这边遭遇了一股向农场奔袭的兽人部队。陈鑫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伴随着远处战斗的嘈杂声。
蒋毅立即回应:鑫哥,需要火箭炮支援吗?他担心这支小股部队难以抵挡兽人的反扑。
不必,东南侧基本已控制住了。陈鑫的对讲机中传来了呼呼的风声,明明给全员上了加速,我们正在向你们靠拢。
此时黑石兽人军队已经从围歼战,逐渐变成了遭遇战,整个黑石兽人的军阵已经毫无章法。
巴萨罗看着前方的战场,在火箭炮的狂轰乱炸下,农场四周的森林几乎被炸平,森林火光四起,兽人几乎没有了立足之地。
他只能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的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两万残兵,而人类的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些该死的速射弩和会爆炸的飞弹,他们连对方的攻城车的位置都找不到,那些炮弹仿佛就是陨石一样从天而降。这彻底颠覆了他对战争的认知。
传我命令,这几个字像毒药般苦涩,但巴萨罗知道这是唯一的生路,全军撤退!
幸存的兽人如蒙大赦,丢下武器疯狂逃窜。他们绿色的皮肤上沾满同伴的血肉,有些人的耳朵已经被爆炸震得流血,却仍在本能地向前爬行。
“他们撤退了?”胡浩看着远处的兽人不再冲锋,快速的往后退去,疑惑的说道。
“我要是他们的指挥官,”蒋毅看着刚刚还视死如归,现在却落荒而逃的黑石兽人们。淡淡的说道:“第一发火箭弹下去,就不应该进攻了。”
“阿尔泰娅,最后两轮齐射后,停止射击吧。让炮管休息一下。”蒋毅见兽人退出的距离足够远后,对着对讲机说道。
星火堡的城墙上,阿尔泰娅缓缓放下高举的手臂。炮管已经过热发红,炮手们的手指被烫出水泡却无人察觉。当听到兽人溃逃的烟尘时,这些钢铁般的战士突然像孩子般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当最后一发火箭弹的轰鸣消散,战场陷入诡异的静止。
战场中的战士们如雕塑般凝固,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沸腾的血液渐渐平息。突然——
被掩盖的心跳如惊雷在胸腔炸开,震得每个人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