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要不咱们俩去一趟暴风城?”蒋毅在临时指挥所内沉默了许久才提出这个想法,眼睛牢牢的盯着沙盘上的暴风城的位置。
陈鑫擦拭飞刀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你又想斩首吗?”语气里带着惊讶。
“斩首有点难,”蒋毅摇头,“就算能成功,以暴风城能守住二十万兽人围城的能力,我们也肯定回不来了。”
“说说你的计划。”陈鑫将飞刀归鞘,显露出兴趣。他知道蒋毅不会无的放矢。
蒋毅嘴角扯起一个略带神秘弧度的笑:“我考虑去见见老朋友。”
“莉亚?”陈鑫几乎瞬间脱口而出。那个在闪金镇隧道前,曾与他们并肩作战,还救过他们性命的超强冰系法师,身影在记忆中清晰起来。
“对。”蒋毅点头,随即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一丝阴霾掠过眼底,“不过……老陈当初可是说过,莉亚是卡特拉娜的手下。我们贸然去找她,会不会自投罗网?”
陈鑫沉默片刻,客观分析:“这可就不好说了。卡特拉娜掌控欲极强,莉亚作为她的直属军官,立场未必能由己。”
“我想赌一把,”蒋毅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上次在闪金镇,我能感觉到……她放弃闪金镇时的无奈心情。我觉得她骨子里,应该还存着军人的职责感和某种底线……”
“停!”陈鑫打断他,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盯着蒋毅,“老蒋,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他觉得蒋毅对莉亚这种近乎本能的、超越理性分析的信任,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咱们说正事儿呢!”蒋毅迅速截断这个话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强行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地图上,指尖用力点向暴风城的位置,“当务之急是找到她,或者……”
话音未落——
“老蒋!不好了!”
胡浩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如同炸雷般由远及近,粗暴地撕裂了指挥所内凝重的氛围。临时指挥所的门被“唰啦”一声推开,他像一阵裹着尘土和硝烟味的飓风冲了进来,汗珠顺着额角滚落,胸膛剧烈起伏,连吸带喘。
“浩子?”蒋毅和陈鑫霍然起身,异口同声,心头同时掠过不祥的预感。胡浩这模样,绝不是小事。
“这次要麻烦了!”胡浩顾不上喘匀气,撑着膝盖,抬眼看向两人,脸上是少有的凝重,“天大的麻烦!”
“咋了?能把你急成这样?”陈鑫快步上前,皱眉问道。胡浩平时插科打诨,但真正遇事极少如此慌乱。
“你们还记得莉亚不?”胡浩猛地直起身,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我们刚刚还聊她来着……”蒋毅心头猛地一沉,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要来干我们了!”胡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上千号人!正儿八经的暴风城正规军!装备精良,不是闪金镇那种民兵守军!他们直接绕过了黑石兽人活动的区域,绝对是奔着我们来的!”他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汗,“我的侦察小队在西边四十里外的西部荒野最北边发现了他们的探子!我抓了个探子,费了点‘手段’才撬开他的嘴!”
“上千正规军?”陈鑫的瞳孔微微收缩,“看来卡特拉娜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更快、更狠!”
“莉亚那婆娘可不好对付啊!”胡浩心有余悸地补充道,眼前仿佛又闪过闪金镇外,那个如同杀神般独自屠戮数百兽人的恐怖身影,一人成军,冰霜纵横,“真让她带着上千号精英战士杀到城下,咱们星火堡就算扛下来,也得被扒掉一层皮!”
指挥所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三人凝重的身影投在粗糙的土墙上,如同三尊沉默的石像。卡特拉娜的毒刺,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致命。莉亚,这个他们刚刚还在讨论的“老朋友”,转眼就成了悬在头顶、随时可能斩落的利刃。
蒋毅的目光死死盯在地图上荒野西部的北边的位置,大脑在巨大的压力下飞速运转。上千正规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指挥官是战力恐怖的莉亚……硬撼?星火堡即便能胜,也必然是惨胜,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人心和刚刚起步的建设将毁于一旦。退?放弃星火堡?西部荒野的棋局将满盘皆输!
“不能让她把兵锋带到城下!”蒋毅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冰冷而坚硬,“必须在她抵达之前,把她的部队……拦下来!”
“直接给他们来上一个火箭弹饱和攻击?”胡浩兴奋的说道。
陈鑫也眉头紧锁:“以莉亚的指挥能力,她可能不会给我们饱和打击的机会。在开阔地带野战,我们人数、装备、阵型都处于绝对劣势。”
蒋毅目光坚定的盯着两人,一字一句道:“我一个人去。”
“什么?!”胡浩差点跳起来,“你疯了?老蒋!我知道你冰墙结实,可莉亚那女人可猛的可怕啊,我猜大概率,你干不过她...”
陈鑫没有像胡浩那样急躁,而是静静的盯着蒋毅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份决绝背后的算计,也看到了那丝异乎寻常的……笃定?“你要……和她阵前对话?你觉得……卡特拉娜欺骗了她?你想利用这一点?”
“对。”蒋毅语气坚定,“莉亚的冰霜之力,她的法阵……她不该是卡特拉娜的屠刀。卡特拉娜必然扭曲了星火堡的真相,将我们描绘成某种邪恶的存在。我要去撕破这个谎言!这是唯一有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或者至少扰乱她军心的机会。”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风险巨大,但收益……可能是挽救整个西部荒野局面的关键。”
“收益?”陈鑫的声音低沉带着忧虑,“如果她根本不信?或者……卡特拉娜的操控远超你的想象?那你就是送上门的祭品!”
“就是啊!”胡浩急得抓耳挠腮,“明明可以用火箭弹教她做人,干嘛非要去冒这个险?就算她被骗了,轰她一顿再谈不行吗?”
蒋毅沉默了片刻,冷静的说道:“如果她执迷不悟……正好,我就直接报坐标。”
一直在旁边皱眉听着的蒋明,此刻终于抓住了这个关键点。他指着蒋毅,用一种混合着调侃和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我去,老蒋!你这是一边想去深情告白,一边还准备好了大义灭亲的后手啊?合着这是要去上演断情殉义的戏码?兄弟,剧本太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