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进,这次案件的查办逐渐来到了深水区。
这些被抓捕的犯人已经经过了多次审讯,基本确定,这次恐怖分子入沪案和爆炸案还有枪击案,主谋之一就是印尼的白氏财团。
但因为白氏财团在大陆没有任何产业,而且印尼与大陆早在一九六七年就断交至今未恢复。
所以上沪市局除了发拘捕令外,也没办法有太多的动作,毕竟不可能让上沪的警察跑到断交的国家去跨国执法。
当然硬扯的话,其实能将白氏财团与周维伟扯上关系。毕竟周维伟和白氏财团的董事白淼曾经是夫妻,但是两人早已离婚,就连他们俩的孩子都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离开了大陆。警方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关系,就去审问抓捕周维伟这种身份的人,只能上门询问,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
而且爆炸案的主谋之一“黑鱼”也一直没有被抓获,估计都已经逃出国了,两方原因下,这条线就卡在这里,根本无法推进。
另一条线倒是推得很快,快的有点吓人了,周维明直接把所有的罪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所有查出来的罪他全认了,一点都没含糊。
这一快一慢之下,反倒让市局和严打小组陷入了泥潭。
市局专案组会议室内。
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墙上挂着的案件线索图错综复杂,但几条关键线索似乎都走到了死胡同。
市局局长肖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在座的叶存君、董国锋以及脸色不太自然的洪年,沉声问道:“周维明把罪责全揽了,白家那边鞭长莫及,‘黑鱼’人间蒸发。案子办到这个份上,难道就真的只能到周维明为止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甘和压力。上面和社会各界都在等着一个明确的结果,如果只能拿下一个周维明,而让真正的幕后主使和周家的核心人物逍遥法外,无论是法理还是舆论,都无法交代。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洪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证据确凿,可以结案”之类的套话,但在肖阳那锐利的目光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叶存君掐灭了手中的烟头,抬起眼,那双因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
“肖局,还有一条线。”
叶存君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条被我们暂时搁置,但可能是直插心脏的线,就是那个在浦栋,差点两枪打死林天强的杀手。”
董国锋闻言,眼镜片后的眼神微微一亮,立刻领会了叶存君的意图,补充道:“老叶说的没错。周维明揽下的罪责,主要集中在爆炸案和与白家勾结提供武器、庇护这些方面。但对于直接刺杀林天强这条最直接的罪行,他却一直没能解释清楚!他声称杀手是他指使的,但拿不出足够的证据链,甚至连怎么找的杀手,杀手到底是谁都说不清楚。”
洪年插话道:“这怎么找,一个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只是在那开了两枪就不见了的人,到底去哪找?又怎么能找到?”
叶存君看向洪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洪组长,正因为无从下手,才说明这条线至关重要。一个能在我们警方天罗地网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顶级杀手,他的背后,绝对不仅仅是周维明那么简单。我觉得,周维明如此痛快地揽下所有罪责,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这条线真正指向的人!”
叶存君目光扫过肖阳和董国锋,最终定格在洪年有些闪烁的眼睛上,缓缓说道:
“局长,我一直没派人去大张旗鼓地寻找这个杀手,除了确实如同洪组长所说,在明面上我们几乎无从下手之外,还有一点是因为,最想找到这个杀手,也最有能力找到他的人,根本不是我们警方。”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是林天强,和他手下的强盛集团。”
董国锋立刻反应过来,推了推眼镜,接口道:“老叶,你的意思是借力打力?”
“没错。”叶存君肯定地点头,“林天强在这次事件里,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脸上挨的那一枪做不了假,那是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以他的性格,以强盛集团的作风,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警方办案,要讲程序正义,讲证据道理,很多灰色地带、地下渠道,我们找不到还碰不得,效率很低。”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但林天强的人不同,他们有钱有人有影响力,在那些灰色圈子里,比我们更容易得到消息,更容易能抓得到人。”
洪年忍不住反驳:“叶副局长,你这想法太危险了!我们是警察,怎么能依靠和纵容一个企业替我们去抓人?这成何体统!”
“不是替我们抓人,洪局长。”
叶存君纠正道,眼神锐利:“而是利用一切可能的信息渠道破案。我们并没有授权他们去做任何事,他们寻找杀手,是基于他们自身复仇和清除威胁的需求。而我们,只需要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只要他们找到了人,无论死活,都必然会留下痕迹。”
在叶存君的叙述下,肖阳也逐渐肯定了他的想法,但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年轻的女警走进了报告到:“局长,市委秘书一处的顾处长亲自开车带了位老先生过来报案。”
“顾秘书亲自开车送来的?”肖阳立刻站了起来,带着众人前去迎接。
市委秘书一处是直接对接书记的,而这位顾处长顾秘书,就是市委的一号大秘,是市委一号的代表,能被他亲自开车送来的老先生,身份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