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破碎的落地窗,刺得人眼睛发疼。
林天强撑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丝绒被单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布着几道清晰的抓痕和咬印。房间里一片狼藉。
撕裂的旗袍碎片、翻倒的红酒瓶、还有那把闪着冷光的匕首,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混乱。
他刚一动,就察觉到身边的温热躯体。
柳凤仪侧卧在一旁,长发散乱,呼吸平稳。她大半身子露在外面,肩膀和锁骨处布满青紫痕迹,脖颈上还有明显的手指印。
林天强皱眉,昨晚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起来。
这女人的疯狂、匕首的寒光、她带着热气的低语,以及最后她力竭倒在他怀里时,嘴角那抹令人不安的笑意。
“疯女人……”他低声骂了句,正要起身,柳凤仪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刚醒的朦胧,反而清明得惊人:“早啊,林老板。”
林天强冷冷瞥她一眼:“你真是够疯的。”
柳凤仪支起身,毫不介意地展露身体,手指轻轻划过他胸前的伤痕:“你不也挺享受的么?”
林天强一把扣住她手腕,声音低沉:“柳凤仪,别演了。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柳凤仪轻笑,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昨晚不是说过了?就想看看你失控的样子。”
她凑近他耳边,气息温热:“而且,我很满意。”
林天强眼神一沉,猛地将她按回床上:“睡一次就想拿捏我?你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
柳凤仪仰头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诮:“你会吗?林老板,咱们都是一路人,你舍得吗?”
她指尖描摹着他的下颌线,“昨晚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林天强松开她,起身捡起地上的衬衫穿上:“床上的话也能当真?”
柳凤仪侧卧着,单手托腮看他穿衣服:“那我要是当真了呢?”
林天强系上纽扣,头也不回:“那就你自己蠢。”
柳凤仪也不恼,慢悠悠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捡起破损的旗袍却不穿,反而走到他面前:“那我要是非要赖上你呢?”
林天强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我要做你的女人。”柳凤仪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坚定。
林天强嗤笑一声:“还没睡醒?”
柳凤仪唇角一勾:“你昨晚亲口答应的,就在你最投入的时候。”
林天强脸色沉了下来。他确实记得她在他耳边低语,而自己好像确实应了一声,但那时谁能保持清醒?
浴室水声响起时,林天强站在窗前点了一支烟。他审视着身上的伤痕,又瞥了眼床尾的匕首,眉头越皱越紧。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绝不会相信这女人会因为一夜露水情缘就对他死心塌地。
柳凤仪裹着浴巾出来时,看到他还在窗前,便走过去抽走他指间的烟,自己吸了一口:“林老板,还在琢磨怎么摆脱我?”
林天强冷冷地看着她:“在想怎么处理你才最妥当。”
柳凤仪轻笑,指尖点在他胸口:“这可是我的地盘,而且昨晚你可不是这态度。”
“一时冲动而已。”
“那现在呢?”她突然贴近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很诚实。”
林天强扣住她手腕:“柳凤仪,适可而止。”
门外适时响起敲门声,熊霸的声音传来:“老板?早餐准备好了。”
柳凤仪笑得越发张扬,几乎贴在他耳边低语:“你手下真懂事,是不是都猜到你被我拿下了?”
林天强冷冷扫她一眼,扬声道:“放门口。”
等脚步声远去,柳凤仪退后一步,浴巾松松垮垮:“这么怕人知道?”
“别玩了。”
林天强系好最后一颗纽扣,“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也许我们可以谈个交易。”
“我说了啊,要做你的女人。”
“不说就算了。”
“当然不止这个。”柳凤仪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我还要你心甘情愿。”
林天强嗤笑:“做梦。”
他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柳凤仪的声音,不再是矫揉造作的啜泣,而是冷静到几乎冷酷的语调:“林天强,你以为我在演戏?”
他回过头,看见柳凤仪已经收起所有伪装,眼神锐利如刀。
她忽然转身,露出后背一道狰狞的刀疤,斜斜地划过整个背部:“张铁山毒发死了,张德海了,我的仇人……全完了。”
她指尖轻抚伤疤,“现在西岭县见过我真面目的,就剩你一个。”
林天强眯起眼:“所以?”
柳凤仪走上前,不是亲吻,而是直接与他平视:“所以我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你,要么与你合作。”她微微一笑:“而我选了后者。”
“合作?”林天强审视着她,“这就是你所谓的做我的女人?”
“肉体和情感共在的联姻,就是最牢固的联盟。”
柳凤仪语气平静:“我需要你的势力,你需要我的情报网和地盘。彼此需要,彼此制约,这才是长久之道。”
林天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这才像你该说的话。”
“那么。”
柳凤仪伸出手:“合作愉快?”
林天强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小:“联合我自然乐意,反正我们没有根本利益冲突,但愿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后悔?”柳凤仪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锐光,“我柳凤仪做事,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