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着黑风林的寒气往村里渗,艾草墙上的清苦香气被风搅得忽浓忽淡。狗剩坐在村口的艾草堆旁,掌心的印记总在微微发烫——那是地脉传来的预警,像有根细针在轻轻扎他的灵脉心。
“狗剩哥,俺盯着西头呢,没见啥动静。”二娃举着个艾草扎的火把跑过来,火光映着他满是警惕的脸,“就是林子里总传来‘沙沙’声,像有东西在爬。”
话音刚落,狗剩突然攥紧拳头,心口猛地一抽——地脉里传来一股熟悉的邪气,比之前赤血蛊的气息更冷、更沉!“往南头去!”他腾地站起来,手里的艾草枝被捏得发皱,“黑蛊在钻地脉!”
石勇刚在村南加完艾草,听见喊声就拎着锄头往这边赶,远远就看见艾草墙根下的泥土在轻轻鼓包,鼓包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有东西在土里拼命往村里冲。“来了!”石勇把锄头往地上一插,抓过两把艾草灰往鼓包处撒,“都把火把举高点,别让它钻进来!”
狗剩扑到鼓包前,掌心贴在泥土上,灵脉之力顺着指尖往下探——土里藏着那只乌黑的蛊虫,头顶的暗红纹路在黑暗里泛着微光,六只细腿正疯狂刨土,试图绕开艾草墙,往地脉的分支钻。“休想!”狗剩的绿光顺着地脉缠过去,像根藤蔓裹住黑蛊,可黑蛊突然转过身,对着绿光喷了一口黑气。
“滋啦——”绿光被黑气蚀得缩了缩,狗剩的手背瞬间又麻又疼,之前留下的黑印竟又深了几分。“小心它的黑气!”石勇见状,举起锄头往鼓包处狠狠砸下去,“咚”的一声,泥土溅起,黑蛊被砸得翻了个身,露出了软乎乎的腹部。
狗剩趁机将灵脉之力凝成一束绿光,直直扎向黑蛊的腹部——“吱!”黑蛊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黑气从它身上冒出来,却被周围的艾草火把烤得散不开。二娃赶紧把手里的火把凑过去,火苗“腾”地舔上黑蛊的壳,它在火里扭了扭,很快就不动了,只留下一股焦臭味。
可没等大家松口气,地脉里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窸窣”声——不是一只,是好多只!狗剩的灵脉心跟着狂跳,他抬头往黑风林的方向望,夜色里隐约能看见无数道细小的黑影在往村子这边爬,像一片黑潮。
“是教主在放蛊虫!”狗剩心里一沉,赶紧喊,“快把艾草堆点燃!用烟挡它们!”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一束束艾草火把被扔到村边的空地上,火苗窜起,清苦的艾草烟滚滚往林子里飘,像一道烟墙挡在村子前。
黑影们刚靠近烟墙,就纷纷停住脚步,有的甚至往回爬——它们怕艾草烟。可树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声,那些黑影又像被抽了魂似的,拼命往烟墙里冲,有的刚沾到烟就蜷成一团,有的却硬扛着烟往艾草墙爬。
“他在逼蛊虫送死!”石勇一锄头砸死一只爬上来的小蛊虫,额头上的汗往下滴,“是想耗光咱们的艾草?”
狗剩望着林子里那道若隐若现的黑影——教主就躲在树后,手里还拿着那个蛇纹竹管,正不断往地上倒着什么。“他是在试探地脉的防御!”狗剩突然反应过来,掌心的印记烫得更厉害,“他想知道我的灵脉心能护多久,想找到地脉最薄弱的地方!”
就在这时,村东头传来一声惊呼:“东头的艾草墙!有蛊虫钻进来了!”狗剩心里一紧,刚要往东边跑,就见林子里的教主突然转身,往黑风林深处退去,那些没冲过来的黑影也跟着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满地蜷成一团的死蛊虫。
“他撤了?”二娃举着火把,疑惑地看着林子里的黑暗。
狗剩蹲下身,捡起一只死蛊虫,虫子的壳上还沾着淡淡的蛇纹竹管的气息。“他不是撤了,是摸清了底细。”他攥紧虫子,手背的黑印还在隐隐作痛,“下次再来,他会找地脉最软的地方,用更厉害的蛊虫。”
石勇把散落的艾草重新堆到墙上,沉声道:“俺们连夜再扎两道艾草墙,把地脉的分支都护住,再派四个人轮班守着,不信他还能钻进来。”
狗剩点点头,抬头望着黑风林的方向,夜色里仿佛还能看见教主那双盯着地脉的眼睛。艾草火还在烧着,烟味裹着寒气飘在村里,他知道,这只是教主的试探,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掌心的印记轻轻跳动,和地脉的节奏慢慢重合——他会守住这里,守住地脉,也守住整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