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面人手里的骨头杖往地上一戳,祠堂里的地面“咔嚓”裂开一道缝,黑气从缝里涌出来,缠上燃烧的画像。胡三太爷的画像烧得更快,画像上那丝淡淡的金光越来越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住手!”狗剩掏出龙晶,朝着金面人扔过去。龙晶在空中炸开一道白光,黑气被冲散了些,金面人却丝毫不慌,抬手用骨头杖一档,骨头杖上的黑熊头突然张开嘴,吐出一团黑雾,正好挡住白光。
“毛头小子,也敢跟我斗?”金面人的声音像是从面具里滚出来,又粗又哑,“百年前胡三太爷封我,如今他灵力大减,这山的神位,该是我的了!”
山魁扛着斧头冲上去,斧头带着风劈向金面人:“你个藏头露尾的玩意儿,摘了面具让爷爷看看你长啥鬼样!”金面人侧身躲开,骨头杖一甩,杖尾抽在山魁背上,山魁踉跄着摔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白灵赶紧扔出几张黄符,黄符连成一道光墙,挡在众人面前。“你是百年前被封印的邪修!”白灵盯着金面人的面具,“《守山秘录》里说,你靠吸食山灵和生魂续命,当年胡三太爷没杀你,是留了一线生机,你竟敢还来作乱!”
“生机?”金面人冷笑一声,骨头杖指向村里的方向,“这百年我躲在山底,靠啃腐土度日,哪来的生机?倒是胡三太爷,占着神位享供奉,凭什么?”他突然抬手,黑气卷着几样东西从裂缝里飞出来——竟是之前消失的黑老太残魂,还有几只没被消灭的外仙,“今天,我就用这些邪物当祭品,吸了胡三太爷的神元,再把这村子的人都炼成生魂!”
黑气裹着邪物往燃烧的画像冲去,眼看就要碰到画像,风丫突然捡起地上的鹰羽布偶,朝着黑气扔过去:“不准碰胡三太爷!”布偶在空中散开,里面的艾草和鹰羽飘出来,竟发出淡淡的金光——那是鹰神的残气,之前被藏在布偶里,现在终于散了出来。
鹰神残气碰到黑气,黑气“滋滋”冒响,像被开水烫过一样往后缩。金面人愣了一下,随即怒道:“小小丫头片子,也敢坏我好事!”骨头杖指向风丫,一道黑气射过去。
“小心!”狗剩扑过去把风丫推开,自己的胳膊被黑气擦到,瞬间起了一片黑紫色的疙瘩,又疼又痒。他咬着牙,摸出《守山秘录》,翻到记载“破邪阵”的一页:“白灵!山魁!咱们布破邪阵,用鹰神残气、龙晶和黄符,能暂时困住他!”
白灵立马点头,掏出黄符在祠堂四周贴上,山魁忍着疼爬起来,帮忙把散落的鹰羽归拢到阵法边缘。狗剩把龙晶放在阵法中间,龙晶重新亮起白光,鹰羽的金光也汇聚过来,两道光缠在一起,形成一个透明的光罩,把金面人和黑气都罩在了里面。
金面人在光罩里挣扎,骨头杖不断砸向光罩,光罩“砰砰”作响,出现了几道裂纹。“没用的!”金面人嘶吼着,“这阵法撑不了多久,等我出去,你们都得死!”
狗剩的胳膊越来越疼,他知道阵法确实撑不了太久,可现在没人能帮他们——胡三太爷的画像还在烧,神元不断流失,黑老太的残魂也在黑气里蠢蠢欲动。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老李头手里的佛珠,之前请神时,老李头的佛珠一直在转,像是在压制什么。
“老李叔!你的佛珠!”狗剩大喊,“胡三太爷显灵那天,你的佛珠在发光,是不是跟胡三太爷有关?”
老李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佛珠,双手合十:“胡三太爷在上,弟子愿用佛珠助您!”佛珠突然亮起金光,飞到燃烧的画像前,金光裹住画像,火焰竟慢慢小了下去。画像上的胡三太爷,眼睛似乎又眨了一下,烟斗上的金光,也重新亮了起来。
“不可能!”金面人看着这一幕,慌了神,“你的佛珠怎么会有胡三太爷的灵力?”
“这是胡三太爷百年前赐我的护身符!”老李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我爷爷救过胡三太爷,胡三太爷就给了这串佛珠,说关键时刻能保一方平安!我之前怕佛珠灵力不够,不敢拿出来,现在……现在不能再藏了!”
佛珠的金光越来越亮,画像上的胡三太爷突然动了,从画像里走了出来,只是这次,他的身影有些虚弱,手里的烟斗也没了之前的威严。“金面人,百年前我饶你,是盼你能改过自新,没想到你执迷不悟!”胡三太爷的声音依旧洪亮,却带着一丝疲惫。
金面人见状,突然抓起黑老太的残魂,往骨头杖里塞:“我得不到神位,你们也别想好过!我把这残魂炼成邪器,毁了这座山!”
就在黑老太残魂要被塞进骨头杖时,狗剩突然想起《守山秘录》里的一句话:“邪物畏正心,生魂可破邪。”他突然咬破手指,把血滴在龙晶上:“胡三太爷!用我的血!我身上有鹰神残气和龙晶,血里有正心之力,能破他的邪器!”
龙晶沾了血,白光暴涨,胡三太爷抓住机会,烟斗一挥,一道金光裹着龙晶的白光,射向金面人的骨头杖。“咔嚓”一声,骨头杖裂开一道缝,黑老太的残魂从缝里逃出来,没等它作乱,就被白光烧成了灰烬。
金面人没了邪器,又被困在光罩里,顿时没了气势。胡三太爷走上前,烟斗抵在他的面具上:“你吸食生魂,助纣为虐,今日,我便废了你的修为,再把你封印百年,若你还不知错,下次便魂飞魄散!”
金光从烟斗里涌出来,钻进金面人的面具里,金面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一道黑气,被胡三太爷收进了佛珠里。佛珠重新飞回老李头手里,只是这次,佛珠上多了一道黑色的纹路。
胡三太爷的身影越来越透明,他看向狗剩:“你有正心,有勇气,以后这守山的责任,就全靠你了。我灵力大减,需回画像里休养,若有急事,可对着画像喊我的名字,我会尽力相助。”
说完,胡三太爷化作一道金光,回到了画像里。画像上的火焰彻底熄灭,烟斗上的金光,比之前更亮了些。
众人瘫坐在地上,看着彼此的伤口,都松了口气。山魁捂着胸口笑:“他娘的,总算把这金面人收拾了,以后咱村该太平了吧?”
狗剩却摇了摇头,看着佛珠上的黑色纹路:“不一定,金面人只是被封印,没被消灭,而且……”他捡起地上的骨头杖碎片,碎片上竟刻着一个小小的“蛇”字,“蛇仙之前是黑老太的爪牙,可这骨头杖上的蛇字,说不定还有别的蛇妖跟金面人有关,咱们还得小心。”
白灵接过碎片,点了点头:“《守山秘录》里说,这山里有个蛇窟,百年前就有蛇妖作乱,后来被胡三太爷镇压了,说不定跟这‘蛇’字有关。”
风丫攥着重新编好的鹰羽布偶,走到狗剩身边:“狗剩哥,不管有啥危险,我都跟你们一起守山。”
狗剩看着风丫,又看了看白灵和山魁,笑了笑:“好,咱们一起守。只要咱们心齐,再大的危险,都能扛过去。”
夕阳透过祠堂的破屋顶照进来,落在画像上的胡三太爷身上,也落在四个守山人的身上。祠堂外,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只是没人知道,那刻着“蛇”字的骨头杖碎片,正躺在角落里,散发着淡淡的黑气,像是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