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刀想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顿时就如毒蛇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噬宙诀...启源...
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仍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个音节都仿佛带着穿越时空的力量,震得他灵魂发颤。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是那古怪箔片在说话?还是我修炼过度产生了幻听?
无数疑问与恐惧交织着诡异的兴奋,在他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变!
那道灼热的气流是什么?神秘的蓝光从何而来?箔片为何消失无踪?那句噬宙启源又预示着什么?
然而身体沉重的疲惫感和无处不在的酸痛,像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禁锢在地板上。
此刻连抬起手指都力不从心,更遑论探寻真相。
水...干渴的喉咙如同火烧。
他艰难地舔了舔皲裂的嘴唇,目光渴求地望向床头柜上的水杯。
近在咫尺的距离,此刻却宛若天堑。
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咚咚!
砸门声跟催命符似的炸响,破木门疯狂颤抖,感觉下一秒就要英勇就义。
“周小刀!装什么死狗!给老子滚出来!知道你缩在里面当王八!”
这嚣张跋扈、化成灰他都认得的声音——是徐子明!
周小刀心脏猛地一抽。
不是怕,是那种刚在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就碰上讨债鬼的烦躁和恶心。
他妈的,真会挑时候!
“周小刀!滚出来!” 踹门声更响了,砰砰砰,门板都在呻吟:
“穷酸玩意儿!敢不回沐沐信息?皮痒找抽是吧?” 徐子明贴着门缝吼。
林沐沐?信息?周小刀这才想起昏迷前王胖子的短信,后来就研究那破箔片去了...压根没看手机!
“艹...点背不能怨社会...” 他低骂一句,强忍着全身骨头散架般的剧痛和天旋地转。
用手肘死命撑着冰凉的地板,一点一点,跟丧尸复活似的,把自己硬生生从地上“撬”了起来。
光是坐起来,眼前就一阵发黑,差点又栽回去。
“周小刀!再不开门老子带人把你这门板当柴劈了!” 徐子明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戏谑:
“哟?还锁门?躲里面哭呢吧?啧啧,失恋的滋味是不是倍儿爽?哈哈!”
门外立刻响起几声狗腿子的哄笑。
一股邪火“噌”地从周小刀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火气贼旺,竟然暂时压住了身体的难受。
他死死抓住床沿,牙龈都快咬出血了,硬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腿软得像面条。
但他愣是钉在了原地,心想:
绝对不能赤手空拳让这孙子进来!地上的血点子和自己这副‘战损版’尊容是铁证!
他踉跄着挪到靠墙的旧书桌旁,猛地拉开最底下那个抽屉,在一堆杂物中飞快地摸索着。
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带着尖锐棱角的金属物体——那是他以前为了防身,特意把一把长螺丝刀在水泥地上磨尖的武器。
他一把攥紧,冰凉的金属触感似乎给虚弱的身体注入了一丝狠劲。
他将磨得锋利的螺丝刀顺势滑入左手袖口,尖端朝内,用衣袖巧妙地遮掩住,紧紧扣在掌心。
有了这东西,他心里那点因为虚弱产生的恐惧被一股亡命徒般的狠厉压了下去。
真要拼命,豁出去捅翻一个垫背的,他绝对做得到! 这念头给了他一丝扭曲的底气。
他从旁边踉跄着挪到门边,隔着薄薄的门板,都能闻到徐子明那股子人渣味儿。
“徐子明,” 周小刀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但每个字都透着冰碴子: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这儿没骨头给你啃。”
门外的笑声戛然而止,显然没料到周小刀敢这么顶。
“哟呵?这小子长能耐了?”
徐子明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惊奇,仿佛发现了什么珍稀动物:
“让我滚?就你这吃软饭都赶不上热乎的废物,也配跟爷这么说话?
识相的,现在!立刻!
跪地上给沐沐发信息认错!
像条哈巴狗一样摇尾巴求原谅!不然...”
“不然咋的?” 周小刀厉声打断,眼神冷得能冻死门外的苍蝇:
“不然你还能咬我一口?狂犬疫苗挺贵的,你舍得花钱?”
他藏在袖中的左手微微用力,感受着螺丝刀柄的坚硬,这让他挑衅的话语多了几分真实的底气。
“不然?” 徐子明被噎了一下,随即声音拔高八度,尖酸刻薄:
“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打得你像条癞皮狗一样在全校爬!
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周小刀就是个被女人甩了还死皮赖脸的贱骨头!
让所有人看到你这个臭水沟里的癞蛤蟆!”
门外的狗腿子们立刻爆发出更刺耳的哄笑,捧臭脚捧得极其到位。
徐子明的声音带着施舍般的傲慢,活像在宣读圣旨:
“周小刀!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
沐沐现在是我徐子明的妞儿!
你这路下三滥的货色,给她提鞋都嫌你手脏!
再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把你那两条蛤蟆腿儿打折了喂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周小刀的心窝子。
被甩的窝囊、当众的羞辱、堵上门的骑脸输出...所有憋屈、怒火、疼痛瞬间被点燃,轰隆一声炸了!
“我艹你大爷的!”
周小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胸腔里那股刚平息点的热流“轰”地一下又被怒火点燃,奔腾起来!
身体的难受竟然被这狂暴的力量暂时压了下去!
他猛地拧开了门锁!
“砰!”
门被外面一脚大力踹开,差点拍他脸上。
昏黄的走廊灯光下,四个吊儿郎当的身影杵着。
领头的正是浑身名牌、头发油得能炒菜、一脸‘老子天下第一’表情的徐子明。
后面仨壮汉抱着胳膊,脸上挂着看戏的狞笑。
徐子明见门开了,得意得鼻孔都要朝天了。他像看垃圾一样扫视着周小刀惨白的脸。
“啧啧啧,瞅瞅你这衰样儿,”
徐子明夸张地摇头晃脑,往前一步,几乎把脸怼到周小刀鼻子上,那眼神,跟看路边的狗屎没区别:
“脸白得跟吊死鬼投胎似的,怎么?失个恋就要死要活,演苦情剧呢?”
说着,那根欠揍的手指头就极其侮辱性地朝周小刀胸口戳过来。
就在那根讨厌的手指头快要碰到周小刀衣襟的瞬间——
周小刀动了!
快!快得不像话!
他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身体被那股突如其来的蛮力驱使,猛地抬手!
不是挡,是直接、精准、迅猛地一把薅(hāo)住了徐子明手里那个看起来挺结实的特制咖啡杯!
徐子明显然懵了:周小刀敢反抗?动作还这么快?他脑子还没转过来。
周小刀五指猛地一收!一股子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怪力轰然爆发!
“咔嚓——噗嗤!!!”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和液体喷射声同时炸裂!
那加厚特制的咖啡杯,在周小刀手里就跟捏方便面似的,瞬间变形、爆裂!
滚烫的咖啡混合着杯子的5毫米厚碎片,像小型炸弹一样喷射而出!
褐色的热浪,带着白色的奶油泡沫,还有星星点点的渣滓,劈头盖脸,精准地糊了徐子明满头满脸满身!
“嗷——!!!”
徐子明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疯狂地往后蹦跶,双手在脸上、头发上、那件死贵的外套上胡乱扑腾!
滚烫的咖啡烫得他吱哇乱叫,黏糊糊的奶油糊住了眼睛,碎片还在他下巴上划拉出几道血口子。
刚才还人模狗样的公子哥,眨眼成了冒着热气、挂满咖啡渣滓的落汤鸡!
时间,凝固了。
徐子明身后那三个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冻住,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灯泡,彻底被这神转折震傻了!
周小刀...把徐少的咖啡...捏爆了?还泼了徐少一脸?!
周小刀自己也愣住了。
他保持着捏碎杯子的姿势,右手掌心残留着碎渣和咖啡的余温。
看着眼前这出“咖啡淋浴”的惨状,再低头瞅瞅自己的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
刚才那劲儿...捏碎那杯子跟捏饼干似的...绝不是我平时的水平!
是那热流?是那消失的箔片搞的鬼?
“我的手...” 周小刀松开右手手指,杯子的残骸“啪嗒”掉在地上。
他仔细端详自己的手掌。
皮还是那层皮,没变粗也没发光,还是原来的五指姑娘。
但那瞬间爆发的力量感,真实得让他后脊梁发凉!
“周!小!刀!!!”
一声蕴含着滔天怨毒和暴怒的咆哮,像地狱恶鬼的嚎叫,把周小刀从震惊中扯了回来。
徐子明终于把糊住眼睛的奶油抹开,露出一双因暴怒而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头发还在滴滴答答淌着咖啡,脸上红一道(烫的)白一道(奶油)还挂着渣,下巴的血痕格外刺眼。
那身名牌算是彻底交代了,湿哒哒黏在身上。
他死死瞪着周小刀,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拆骨吸髓!
“你他妈找死!!!” 徐子明彻底疯了!长这么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还是被一个他踩在脚底下的穷鬼,当众来了个“咖啡洗脸”!
“给我上!弄死他!先把他那只爪子给我废了!!把另一只手也废了,我要让他连五指姑娘都用不了!”
徐子明指着周小刀,歇斯底里地冲身后三个打手咆哮,唾沫星子混着咖啡沫子乱飞!
三个打手瞬间回神,脸上凶相毕露,捏着沙包大的拳头,狞笑着一步步向周小刀逼过来!
走廊的空气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周小刀瞳孔一缩,内心怒骂:
玛德,过分了啊!没了五指姑娘,这是打算让我下半辈子用脚趾头刷手机点外卖吗?!
单身狗最后的尊严和乐趣你都要剥夺?!你够狠!”
周小刀的心沉到了谷底。刚才捏爆杯子纯属肾上腺素飙升加那股诡异力量上头。
现在那股劲儿一泄,身体被掏空般的虚弱感和爆发后的钝痛立刻反噬回来。
眼前这三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壮汉...
周小刀本能地往后挪了一小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门框。
他能感觉到自己双腿在打颤,胸口闷痛。冷汗又冒了出来。
完犊子,刚充完电就碰上boSS战,蓝条空了...
跑?门被堵死了。
硬刚?就现在这状态,怕不是要被打成小饼饼...
但就在这时,袖中那冰冷坚硬的触感再次提醒了他!
就在刀疤脸壮汉率先出手,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声抓向他脖子的瞬间——
周小刀眼中凶光一闪!
他猛地将一直藏在左袖中的磨尖螺丝刀抽了出来!
手臂一抬,那闪着寒光的锋利尖端,如同毒蛇的獠牙,直直地指向冲在最前面的刀疤脸!
“来啊!不怕死的就上来!” 周小刀嘶吼着,声音因为虚弱和决绝而扭曲,但手中的凶器却稳得出奇:
“老子就算死,也拉一个垫背的!看谁先见红,来,徐子明,你别躲在后面,有种就过来啊!看我能不能先干掉你!”
这突如其来的凶器让三个打手瞬间刹住了脚步!
刀疤脸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离那锋利的螺丝刀尖只有寸许距离!他脸上的狞笑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和忌惮。
他们虽然狠,但周小刀这副豁出命去、手里还攥着能捅死人的家伙的样子,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了威胁。
“操!这小子藏着家伙!”
旁边一个打手低吼道,三人迅速散开一点,形成半包围,但一时都不敢贸然上前。
徐子明也被那突然出现的凶器惊了一下,但随即看到周小刀握着螺丝刀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更是白得像纸,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
他瞬间明白了——这小子是在强撑!他身体虚得厉害!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还他妈是个病秧子!” 徐子明抹了一把脸上的咖啡渣,怨毒地吼道:
“他快不行了!一起上!把他那破玩意儿抢下来!谁先抢到,老子额外赏他五万!抢下来,给我把他两只手都废了!!
谁要是受伤了,我再给他50万。”
金钱的刺激和徐子明的命令压过了对凶器的忌惮。
三个打手眼神交流了一下,再次露出凶狠的神色,开始调整姿势,寻找机会。
刀疤脸死死盯着周小刀握刀的手,显然是在琢磨着如何扑上来夺刀,并且还必须让自己受一点伤。
要夺武器。还要受点伤拿到50万。一举两得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周小刀心沉到了谷底,他的身体确实到了极限,握着螺丝刀的手越来越沉,眼前阵阵发黑。
他知道对方只要一拥而上,自己最多只能捅伤一个,绝对无法阻止另外两人夺刀。
“干什么呢?!住手!!!”
一声洪钟般、充满威严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在走廊尽头轰然炸响!
紧接着,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地由远及近,像战鼓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