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林志国如遭雷击，猛地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确实与自己长得不像的如兰，再看向不敢与他对视的杜桂芳。
多年来的一些疑虑瞬间有了答案，以前一直说服自己如兰不像自己，但是像他妈妈。
他原本想上前拉架的动作僵住了，脸色变得铁青，眼神冰冷得吓人，竟然就那样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看着妻女被殴打谩骂。
刘婷玉发泄够了，扔下一地狼藉和一句“这事没完！”，扬长而去。
刘婷玉走后，门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杜桂芳低低的啜泣声和林如兰害怕的抽噎。
林志国像一尊铁青色的雕像，死死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杜桂芳，从牙缝里挤出一名话：“杜桂芳！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林如兰到底是谁的种？你给我说清楚！”
杜桂芳猛地一抖，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带着掌印，她扑过去想抱住林志国的腿。被林志国嫌恶地躲开。
“志国，她说的不是真的，你相信我，她是冤枉我的”杜桂芳声音尖利，
充满了恐慌：“不是那样的！是...是刘婷玉那个疯婆子她胡说！她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看谁都像是勾引她丈夫，故意污蔑我！破坏我们家庭和谐。”
她眼神闪烁，快速编织着谎言：“是....是王副厂长！对！是他！他以前想提拔我，我没同意，
他就...就总是纠缠！我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不得罪领导才勉强应付他几下...我跟他绝对是清白的！如兰...如兰是你的女儿啊！你看她长得...长得也有点像你啊！”
杜桂芳慌乱地指着如兰的耳朵。
林志国胸口剧烈起伏，指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林如兰，怒吼道：“像我？你放屁！老子眼睛没瞎！她那张脸，跟王宏伟那个混蛋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还敢骗我？！”
“以前我就看这个野种长得眼熟，没想到你是勾搭了王宏伟。”
“没有！我没有骗你！”杜桂芳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就是你的！就是那年冬天...对，你喝醉了...你不记得了...就是那次有的如兰！
刘婷玉就是看我们家庭和睦，她心理扭曲，来挑拨离间的！志国，你要相信我啊！我们这么多年夫妻......”
“夫妻？”林志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我他妈当了快二十年的活王八！替别人养野种！杜桂芳，你真行啊！把我当傻子耍得团团转！”
巨大的羞辱感和愤怒吞噬了林志国最后一丝理智。
他猛地冲上前，不再是冷眼旁观，而是揪住杜桂芳的头发，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比刘婷玉打的更狠，带着一个男人被彻底背叛的疯狂。
“啊——！”杜桂芳惨叫一声，也被打出了火气，关键是平常被自己拿捏的人突然翻身带来的不适感，长期的伪装破裂，
她尖叫道：“林志国！你敢打我！要不是我你能坐上车间主任的位置？你屁都不是！你还不是靠着我”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破鞋！”林志国眼睛血红，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去。
杜桂芳也彻底疯了，哭嚎着，指甲往林志国脸上脖子上乱抓乱挠：“我跟你拼了！”
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从地上打到沙发上，撞倒了茶几，杯子碎片飞溅。
场面比刚才刘婷玉单方面的殴打更加混乱和激烈。
林如兰吓得大哭，想上去拉架：“爸！别打我妈！妈！爸！求你们别打了！”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胳膊一抡，正好打在冲过来的林如兰脸上。
“啊！”林如兰痛呼一声，被打得踉跄后退，撞在墙上，鼻子瞬间流出血来，她捂着脸，看着眼前如同野兽般互相攻击的父母，吓得连哭都忘了，只剩下绝望的恐惧。
而此刻，在通往里屋的门缝里，林如月正开心地看着这一切。
心里默念：打吧，打得更狠些。狗咬狗，一嘴毛。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不及现在万分之一。真好笑，这就是报应。
她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更好地欣赏这出“好戏”，所有的哭喊、怒骂、殴打声，在她听来，都成了复仇成功的背景音效，让她感到无比的......解气。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你们慢慢享受吧。
这一夜，林家无人入睡，当然除了林如月。
直到后半夜，打累了也骂累了的两人一个瘫在椅子上喘粗气，一个趴在床上呜呜哭泣，屋子里只剩下压抑的抽噎和粗重的呼吸声，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绝望的寂静。
第二天一早，林志国肿着眼泡去上班，杜桂芳裹了条丝巾偷偷摸摸出了门。
林如月猜测今天有热闹可看，依旧跟着杜桂芳出门。
他们都没想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上午十点左右，纺织厂正是生产繁忙的时候。
突然，厂区大门口传来一个女人高亢尖利的怒骂声，打破了机器的轰鸣。
“杜桂芳！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给老娘滚出来！”
“王宏伟！你个没良心的陈世美！靠着老娘娘家爬上去，就在外面养野女人！连野种都那么大了！”
副厂长王宏伟的妻子刘婷玉，如同发了疯的母老虎，冲破门卫的阻拦，一路怒骂着冲进厂区，直奔领导办公楼！
门卫一动不动，省委书记的女儿，副厂长的妻子，不敢拦呀，谁敢拦呀，刘婷玉就这么长驱直入的闯入了领导办公楼。
林如月没有跟着进去，就躲在厂区外面。
而骂声响起的同时，工人们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探头张望。
“怎么回事？”
“王副厂长的老婆？”
“杜桂芳？厂会计？”
“野种？什么野种？”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乐子，每个人八卦的气息像野火一样瞬间蔓延开来。
刘婷玉显然是有备而来，她站在领导办公楼下，拿了个大喇叭，
大声揭露王宏伟和杜桂芳保持了十多年的不正当关系，更抛出了惊天炸弹——林如兰根本不是林志国的种，而是她和王宏伟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