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转头看向谢老三和刚从田里上来的朱永贵,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俩明天天一亮就去找王木匠,跟他说让他先把手里的活停一停,赶紧做十个木制打谷机,
木料不够就去村仓库拿,务必在三天内做出来!要是铁制的赶不上秋收,咱们就先用木制的,绝不能耽误了稻谷收割!”
“放心吧村长!保证完成任务!” 费玉明和胡鹏齐声应道,眼里满是干劲;谢老三和朱永贵也用力点头,刚割完稻子的手上还沾着泥土,却丝毫不见疲惫。
田埂上的村民还在议论着打谷机,夜色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连晚风都好像带着股丰收的甜意。
天刚蒙蒙亮,林如月就醒了。
今天是他休假的最后一天,说什么也要好好陪他过,像城里那些寻常情侣一样,去县城的公园走一走,看场会放完的电影,把这些天没来得及说的话,都揉进慢慢悠悠的时光里。
这样想着,她起床后,做任何事都轻轻的,生怕吵醒了睡在书房的楚明彦。
灶房的铁锅刚添上清水,她却先转身进了房间 —— 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给玉莲婶、王大妈和徐大爷写信。铺开糙纸,笔尖蘸满墨水时,
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三位老人的模样:三位老人在她最艰难时给予的帮助,给她在人生灰暗时的一丝光亮。
“玉莲婶,见字如面。” 她一笔一画地写着,字迹比往日更显柔和,“我在川省这边已经安定下来了,新盖的屋子有窗有院,后院还种了村里老奶奶给的菜种。
房屋挨着大山,各种山货多到吃不完,现在我每天都能吃饱饭。村里的人都和善,前些天帮着联系了学校的蔬菜订单,大伙儿都非常感谢我,对我很尊重……”
信纸渐渐写满,她不仅说了新居的模样、村民的友善,还提了定下了未婚夫,未婚夫楚明彦是军人,对她照顾有加,真诚又值得信赖,连嘟嘟讨奶吃的趣事都写了进去,
末了才细细叮嘱玉莲婶保重身体,等以后回去了再给她带这边的特色。
接着又把相同的情况写给了王大妈和徐大爷,并叮嘱两位老人保重身体,人参别舍不得吃,这山里多得是,只要用心总能找到。
信笺叠好塞进信封,林如月才转身去整理山货。竹筐里的山药还沾着泥土的潮气,板栗颗颗饱满,山核桃的硬壳泛着油亮的光;
挂在房梁上的腊鸡、腊兔早已熏得金黄,腊肉切片后能看见晶莹的油脂 —— 这些都是她和楚明彦趁着空闲上山采的、亲手熏的,每一份都透着实在。
她找了三个结实的布包,先给徐大爷和王大妈各装了半袋山药、一些板栗、山核桃、蘑菇等,还把和楚明彦海边带回来的海鲜又放了一些进去,
最后又特意把晒干的人参一人装了一根,细心的裹进油纸,小心地放进布包最底层;
给玉莲婶的布包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则是放了那朵晒干的灵芝轻轻摆在上面,还不忘在每个布包里都塞了张纸条,写着 “慢慢吃,别省着”。
布包扎紧时,院门外已经传来了嘟嘟轻软的哼唧声,林如月笑着把信和布包都收进背包,转身往灶房走 —— 得赶紧做早饭,让楚胆彦多吃一些。
灶台上的铁锅烧得微微发烫,林如月握着铲子,将十个鸡蛋一个个磕进热油里 —— 蛋清遇热瞬间鼓起雪白的边,蛋黄裹在中间,煎到边缘微微焦黄时,撒上一小撮细盐,油花 “滋滋” 地响着,满屋子都是蛋香。
煎完了鸡蛋,立马开始把调好的面粉薄薄的均匀糊在锅边,等一边煎熟了,立马在另一边撒上葱花再翻面,葱油饼很快做好了,她用铲子轻轻一翻,饼皮金黄酥脆,葱花的香气混着面香直往鼻尖钻。
接着,她把昨天楚明彦前晚熬夜熏的野猪肉切成薄如蝉翼的片,放进空锅里慢慢煎。
油脂渐渐渗出,肉片慢慢卷成好看的弧度,原本暗红色的肉皮变得油亮透明,咸香中带着松木熏过的独特味道,刚煎好就忍不住用筷子夹起一片,裹进温热的葱油饼里 ——
饼皮的脆、腊肉的香、葱花的鲜在嘴里化开,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味道可比单纯的饼子解馋多了。
最后,她找出三个搪瓷杯,各舀了一勺奶粉,冲上刚烧好的热水,用勺子轻轻搅匀,奶香味儿混着肉香、饼香,把小小的厨房填得满满当当。
“呜~呜~” 脚边忽然传来轻软的哼唧声,低头一看,嘟嘟正围着她的裤腿打转,圆溜溜的黑眼睛直勾勾盯着锅里的腊肉,
小尾巴快摇成了小扇子,时不时还用脑袋蹭蹭她的脚踝,那模样,活像个急着要糖吃的孩子。林如月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别急呀,马上就好,给你留了好吃的。”
刚把碗筷摆上桌,准备去叫楚明彦起床,院门外忽然传来 “吱呀” 一声响。
转头一看,楚明彦正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凉意,手里却拎着一只羽毛油亮的野鸡,野鸡的脚被草绳捆着,还在轻轻扑腾。
林如月惊讶地走上前,伸手碰了碰他胳膊:“你怎么这么早出去了?我刚才看你还睡着,还以为能让你多歇会儿呢。”
楚明彦把野鸡放进墙角的空盆里,转身去洗手,指尖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部队待久了,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早就养成习惯了,闲下来也睡不着,
你看,我出去还是有收获的,嘟嘟妈又给送吃的来了。” 洗完手,他凑到桌边闻了闻,眼睛亮了亮:“这是做了什么?这么香。”
“嘟嘟妈可真有心,是个爱孩子的好妈妈,” 林如月把卷好的葱油腊肉饼递到他手里,
“你前天冒着风险杀死的野都,今天当然得让你尝尝味儿。我把腊肉煎了煎,配着葱油饼吃,你试试。”
楚明彦咬了一大口,饼皮的酥脆和腊肉的咸香在嘴里散开,他满足地眯了眯眼:“真香,比部队食堂做的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