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党校宿舍已是傍晚,残阳透过窗棂,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沈清弦反锁房门,拉严窗帘,将林凡清那张素白名片放在加密扫描仪下。高分辨率图像显示,名片纤维中嵌着微米级的金属颗粒,排列成类似二维码的图案——这是一种非接触式信息存储介质。
“需要特定频率的电磁脉冲读取。”周维明的消息在平板电脑上弹出,“名片本身是诱饵,重点是他承诺的‘研究资料’。”
深夜,加密邮箱收到一个匿名发送的压缩包。解压后是数百页pdF,标题为《跨国资本参与中国国企改制的效率分析——以红星机械集团为例》,作者署名林凡清。数据详实,图表精美,结论指向外资注入显着提升了企业生产效率和职工福利。
沈清弦调出在东江收集的原始档案逐行比对,很快发现端倪:林凡清报告引用的红星厂劳动生产率数据,与东江档案馆留存的原始报表存在系统性偏差,平均上浮约15%。更隐蔽的是,报告采用了一套复杂的加权算法,将外资进入后剥离不良资产带来的短期人均产出飙升,包装成了持续的生产率提升。
“学术欺诈。”她将发现标注成红色批注。几乎同时,周维明的视频请求接入。屏幕那端的他站在满墙的线索图前,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林凡清在玩认知作战。”周维明用激光笔圈住线索图中央的林凡清照片,“他那些经过精心修饰的报告,被大量引用进政策研究内参,甚至影响过部委层面的决策。”
这时,加密电话响起紧急铃声。来自东江的暗线汇报:顾怀渊在返回招待所途中,遭遇渣土车失控侧翻。司机重伤昏迷,顾怀渊因临时换到后排系了安全带,仅轻微脑震荡。
“渣土车司机尿检显示吸毒过量,但体内同时检出丙泊酚残留——这是麻醉剂。”周维明挂断电话,声音冰冷,“谋杀伪装成意外。对方在清除所有可能接触过原始证据的人。”
沈清弦后背发凉。她突然意识到,林凡清在休息室那句关于“被利用”的提醒,或许不全是威胁,而是某种黑暗的预言。对手的残忍和周密远超想象,他们不仅操纵数据,更直接抹除生命。
“下一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
周维明调出三维地图,红星厂废弃厂区在屏幕上旋转。“顾怀渊昏迷前最后一条信息,提到厂区地下管网里可能藏着物理账本。”红色光点锁定在厂区东南角,“你准备回东江,趁他们注意力还在北京时,找出账本。”
平板电脑弹出新邮件提醒,发件人赫然是林凡清的加密邮箱。附件是份邀请函:国际金融论坛上海峰会嘉宾证,附言栏写着:“期待与沈记者继续探讨改革深水区的破局之道。”
沈清弦与屏幕里的周维明对视一眼。两条战线同时拉开,而他们站在风暴的交叉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