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日一过,胤禛开始变着法子磨宜修:他要留宿正院。
胤禛这次巡幸蒙古,最堵心的莫过于错过了宜修的生辰——这可不是寻常日子,是宜修实岁十五的正生辰(虚岁十七的),更是她的及笄礼。
宜修早早出了阁,及笄之日也没特意操办,爱新觉罗氏记挂着女儿,特意递了折子.
冬月初六这日亲自把备好的及笄礼送到宫里,哪怕没过晌午就得出宫,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太后、佟妃,还有太子妃、三福晋、五福晋,连四公主、五公主、七公主都送了礼。宜修也不扭捏,干脆小办了场生日宴,邀着众人围炉涮羊肉——寒冬腊月里,若不就着咕嘟冒泡的古董羹涮些菜,实在提不起胃口。
饱暖思淫欲。宜修心里门儿清——她三世为人,早不是小姑娘,自然不抗拒胤禛亲近,可“太容易得到的不被珍惜”这个理,她比谁都懂。
该拿捏时就得狠狠拿捏,不叫胤禛百转千回、挖空心思来讨好,绝不能让他得手。
既要挫败他的心思,又得吊足他的胃口,让他在“征服与被征服”“挫败与小得益”中乐此不疲。
这不,刚一脚踹走胤禛,大骂他“色迷心窍”,掐得他龇牙咧嘴、落荒而逃;下一刻宜修抚了抚旗头,摸着胤禛送来的一支白玉莲红蓝宝石双珠纹金簪,兴冲冲到梳妆镜前试戴,好心情地吩咐剪秋:“叫小厨房做碗冬窗果焙茶,午后送往前院书房。”
剪秋一看这架势,立马笑开了:“唉!奴婢这就去嘱咐!”
冬窗果焙茶果然管用,午后胤禛就悄无声地来了。
宜修正躺在碧纱橱的美人榻上午睡,身上盖着朝霞绸被子,衬得她像裹在云霞里,睡颜恬静又动人。
胤禛看得心尖发颤,轻手轻脚坐在床头,托起宜修柔若无骨的手——雪白似牛乳,十指纤纤,指甲干干净净没涂蔻丹,反倒衬得素手如玉,还沾着淡淡的玉兰香。
胤禛心头一痒,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
宜修本就睡得浅,手背一痒,便嘟囔着:“别闹~~”
娇柔又缠绵,听得胤禛小腹窜起一团火。可没等他欢喜,宜修下一句直接让他憋了个倒仰:“别闹啦~雪雪!”
“雪雪”是谁?是宜修从十一阿哥那得来的松狮犬,大名雪球,小名雪雪——跟当初宜修送胤禛的那只小京巴同名,胤禛哪能不晓得!
瞬间,胤禛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没忍住对着宜修的手就咬了一口。
“啊!!”宜修疼得瞬间清醒,叫声穿透力十足。
紧接着,胤禛也疼得差点背过气——宜修反手就掐住他的腰,专挑软肉转圈拧,疼得他连喊都喊不出,嗓子直接哑了。
末了,宜修还用被他吻过的右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滚!!”
胤禛脸上反倒泛起可疑的红晕,一步三踉跄地溜了,连反驳都不敢。
这样的事儿,前前后后发生了五六次,某个冷男人愈挫愈勇,完全沉浸其中之际。
日子也到了康熙三十四年的大年初六,初六是个好日子,宜修便吩咐剪秋准备合卺酒。
大年初六,宫里祭祖、朝拜的繁文缛节总算告一段落,再过两日康熙便要解了封笔、正式理事。宜修掐着这个时辰,让梁嬷嬷去请胤禛来正院。
胤禛一听这话,先是浑身一震——又惊又喜,却还带着点“近乡情怯”的忐忑。
毕竟前几次虽然得了亲近的机会,却也被宜修收拾的够呛。生怕这次又是鸿门宴,等着他的是鸡毛掸子“大餐”。
再怎么打鼓,脚却比脑子诚实地多,日落时分,胤禛还是硬着头皮迈进了正院。
抬眼就撞进一片柔亮里:宜修穿了身正红寝衣,坐在梳妆台前,纤纤玉指捏着颗南珠耳环,正慢慢往下卸,烛光裹着她的侧脸,连垂落的发丝都泛着暖光。
愣了愣才回神,快步走过去,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往梳妆台带。屋里的奴才早识趣地退了个干净,暖炉烧得正旺,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熏香,只剩两人相对。
“爷,今儿倒是安静的很!”宜修对着镜面,眼尾扫过胤禛,嘴角勾着点笑,语气里带着点打趣。
胤禛被她戳中心思,耳尖先热了,没接话,只把攥得发温的锦盒递过去。
宜修掀开的瞬间,眼睛亮了亮:里面是支缠枝莲金簪,簪头缀着两颗圆滚滚的珍珠,不张扬却透着细巧,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这是爷亲手画的样子?”
“嗯,让人照着打的。”胤禛点头,耳尖的红漫到了耳根,“你早出阁,没办及笄礼……我想着,夫妻间赠支簪,也算我的心意。”
胤禛是个内敛的人,能说出这话,已然是不易。这话出口,连肩膀都微微发紧。
宜修心里暖,乐得给他个甜枣。
暖黄烛光下,宜修仰起头,眼眸里盛着细碎的光,故意慢了半拍才开口:“爷倒还记得我的及笄礼,前几日我还跟剪秋念叨,说这辈子怕是没机会戴次爷给的及笄簪了。”
这话听得胤禛心头发软,赶紧拿起金簪:“我替你簪上?”
宜修笑着点头,轻轻垂头时,故意让发尾扫过他的手背——软乎乎的,像羽毛挠了下。
冰凉的簪身贴着发髻,胤禛的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耳垂,宜修还故意瑟缩了下,惹得他动作更轻。
簪好后,宜修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抬手抚过簪子,声音软得像浸了蜜:“那这么说,往后我瞧见这簪子,就当是爷跟我‘簪花定情’了?往后可不能反悔。”
胤禛的手搭在她肩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寝衣传过来,声音沉得认真:“不反悔。”
宜修只抬手覆在他手背上,指尖在他手心轻轻蹭了蹭,胤禛心头火大起,呼吸粗重,眼神发紧,宜修却没了下面的动作。
正当胤禛情急之际,卧房的门就被推开了,梁嬷嬷走在前面,剪秋和绘春跟在后面,两人都端着托盘:剪秋的托盘里是两只银酒杯,绘春的托盘上,摆着碟子孙饽饽。
胤禛一看就懂了,拿起酒杯递过去,宜修却没接,反而歪头看他:“爷得先跟我说,这酒喝了,往后是不是只对我好?”
胤禛被她问得笑了,无奈又纵容:“只对你好。”
宜修这才接过酒杯,两人手臂交缠时,她还故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下他的腰,俏皮得很。
梁嬷嬷在旁念吉祥话,宜修喝着酒,眼尾却一直瞟着胤禛,看他耳尖发红,满意地点头:啧啧,某些人如今还生嫩的很,也是后院几个,没比胤禛大几岁,伺候人能有什么花样?
很好,这一次,某人的命根子,彻底捏在自己手里了。
宜修歪在枕上微醺的面色泛红,头发散在枕间,烛光落在她脸上,皮肤白得晃眼,眼睛亮得像浸了水,长睫毛颤动时,还故意眨了眨,惹得胤禛一直盯着她。
胤禛突然俯身,唇直接覆了上来。宜修故意推了他一下,却没用力,反倒被他扣住腰,加深了吻。
偶尔溢出几声低吟,像求饶,却又故意用指尖勾他的衣领,惹得他气息更乱。红色寝衣散开时,还故意拉了拉他的袖口,声音软得发黏:“爷轻些,我怕疼。”
屋外的苏培盛和梁嬷嬷听着动静,相视一笑。备好的热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直到下半夜,才传来胤禛叫水的声音。
梁嬷嬷松了口气,赶紧让人端水进去时,还听见宜修带着点娇嗔的声音:“爷方才弄疼我了,往后得补偿我。”
胤禛还应得认真:“都依你。”
翌日一早,胤禛自己蹑手蹑脚爬起来洗漱,生怕动静大点,把熟睡的人弄醒。
伺候洗漱的活计,自然是苏培盛干的。苏培盛没敢往卧房瞅,内心却腹诽个不停:爷以往在那儿留宿,第二天一早,都是妾室亲自侍奉的,头会这般体贴人呢!福晋就是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