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珠这一闹,满场皆惊!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焦在她和柳云萱身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柳云萱脸色瞬间沉下来,千算万算,没算到林秀珠竟敢跑到这里闹事!
楚砚沉眸中寒光骤现,猛地站起身,因动作太急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秀珠,休得胡言!来人,把她带下去!”楚砚沉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
周伯立刻带着两个婆子上前,欲将林秀珠拉走。
林秀珠却挣扎着,更加大声地哭喊:“表哥!你被她蒙蔽了,她真的不是好人,我亲眼看见她半夜往库房运东西,鬼鬼祟祟的,她还克扣府里的用度,拿王府的钱贴补她娘家!”
这些指控荒谬至极,却极具煽动性。
柳云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走到林秀珠面前,目光冷冽如冰,“表妹,你说我库房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可知里面是什么?你说我海外奇珍来路不明,可有证据,你说我克扣用度,贴补娘家,账本就在府里,随时可查!”
她每问一句,气势便盛一分,逼得林秀珠节节后退,哑口无言。
“我……我……”
林秀珠被她看得心慌意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柳云萱转向众宾客,朗声道,“诸位,让诸位见笑了,本妃这表妹自乡下来,年纪小不懂规矩,今日怕是听些不三不四的闲话跑到这里胡言乱语,本妃经营这翰墨雅集,所有货物皆登记在册,来源清晰,依法纳税,绝无任何违禁不妥之处。”
“至于王府内务,更是清清白白,容不得他人污蔑!”
她语气铿锵,神色坦荡,方才那点因林秀珠闹事而产生的疑虑,瞬间在众人心中烟消云散,反而更衬得林秀珠如同跳梁小丑。
“我就说靖王妃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要说起补贴,怕是整个京城都知道是谁补贴的谁。”
“我瞧着就是有人看不惯靖王府如今的形势,想要污蔑栽赃,真把我们这些学子当傻子么?”
“咱们那可别被小人忽悠了,我相信靖王府!”
……
一时间,全场的学子纷纷站出来为靖王府辩解。
“还不快把她带下去!”楚砚沉厉声喝道,胸口因愤怒和咳嗽剧烈起伏。
周伯再不迟疑,和婆子一起强行将还在哭喊挣扎的林秀珠拖离花厅。
一场风波,虽被迅速压下,可好好的品鉴会气氛已被破坏。
楚砚沉强撑着向众人致歉,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场。
柳云萱留下来善后,心中对林秀珠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同时也警醒起来,府内的隐患必须尽快清除。
品鉴会最终在不甚愉快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送走神色各异的宾客,柳云萱站在略显凌乱的花厅中,面沉如水。
玳瑁指挥着下人收拾残局,大气也不敢出。
楚砚沉被周伯扶着,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闭目缓着气,方才的震怒和强撑,本就未愈的身体雪上加霜,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唇色泛白。
“王爷,您怎么样?”柳云萱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担忧地看着他。
楚砚沉缓缓睁开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歉意,“本王无碍,今日让王妃受委屈了。”
他看向林秀珠被拖走的方向,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是本王太过纵容才让她酿成今日之祸。”
“她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蠢货。”
柳云萱语气平静,却带着寒意,“真正可恶的,是背后挑唆之人,那个张嬷嬷,周伯查得如何了?”
周伯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回王爷,王妃,老奴已查清,张嬷嬷的儿子嗜赌,前几日欠下巨债突然还清了,债主是西市放印子钱的混混,而那混混与安郡王府外院管事沾亲带故。”
果然是他!
安郡王楚凌!
柳云萱与楚砚沉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与冷意。
安郡王这是见码头硬抢不成便改用内宅阴私手段,想从内部瓦解,污蔑靖王府声誉。
“王爷,林秀珠不能再留了。”柳云萱直言不讳。
今日她敢闹品鉴会,明日就敢做出更离谱的事,如若牵扯到宫里那位,恐怕整个靖王府都要因为她的愚蠢送命。
这颗毒瘤,必须剜除。
楚砚沉默然片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本王明白,周伯去将林大力叫来。”
很快,林大力被带了进来,他显然知道妹妹闯了大祸,脸色惨白,一进来就“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表哥,表嫂,秀珠她……她年纪小不懂事,求表哥表嫂饶她这一次吧,我代她给表嫂赔罪!”
柳云萱侧身避开,没有说话。
楚砚沉看着他,语气疲惫却不容置疑,“大力,本王念在母族情分收留你二人,供你们衣食,请人教导规矩。”
“可秀珠今日所为,已非不懂事可言,她受人挑唆,污蔑主母,扰乱王府正事,败坏王府声誉,若在寻常人家打死不论。”
林大力浑身一颤,眼泪涌出来,只知道磕头。
“看在母妃的面上,本王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楚砚沉继续道,“京郊五十里外,有处皇庄,环境清幽,庄头夫妇是稳妥人,你带着秀珠即日启程,去庄子上住着吧,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你在庄上,亦可学着打理田庄事务,日后也算有个安身立命之本。”
这已是楚砚沉仁至义尽的处置,既保全林秀珠的性命,给了林大力出路,也彻底杜绝后患。
林大力深知这已是天大的恩典,涕泪横流地谢恩,“多谢表哥,多谢表哥宽宏大量,小人一定看好秀珠,再不让她惹祸!”
“下去准备吧,一个时辰后出发。”楚砚沉挥了挥手,仿佛耗尽所有力气。
林大力千恩万谢地退下。
处理完林秀珠,楚砚沉看向柳云萱,目光柔和了些许,“王妃,今日之事……”
“王爷不必介怀。”
柳云萱打断他,微微一笑,“正好借此事,也让有些人知道,靖王府不是他们能随意伸手的地方。”
她眼中闪过厉色,“安郡王这份‘厚礼’,我记下了。”
楚砚沉颔首,眼中亦是寒芒点点,“来而不往非礼也,王妃且看便是。”
两人回到王府,楚砚沉因情绪波动和劳累病情稍有反复,柳云萱亲自照料他服了药睡下。
刚回到自己院子,琳琅便呈上一封来自静河县,秋水用密码写就的密信。
柳云萱译出后,眼神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