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净化的区域如同黑暗海洋中的孤岛,给姜石年小队提供了难得的喘息之机。但每个人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魇煞被暂时击退,但远未被击败。
“我们必须趁现在找到彻底解决的方法。”姜石年审视着四周,“听訞,分析一下这个净化区域的能量结构。瑶姬,试着感知地脉能量的流动方向。羿,警戒四周变化。”
队员们立即行动。听訞使用各种工具检测能量场,惊讶地发现:“这个净化区域不是我们创造的——我们只是激活了远古已有的净化法阵!它一直在那里,只是被瘟疫能量掩盖了!”
瑶姬跪地感知,脸色越发凝重:“地脉能量像被污染的河流,黑暗心脏是污染源。但最可怕的是...魇煞不是独立存在,而是整个幽都山能量场的‘意识体现’!”
就在这时,羿发出警告:“黑暗又涌过来了!”
果然,被暂时击退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重新涌来,开始侵蚀净化区域的边缘。速度虽然不快,但坚定不移。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姜石年下定决心,“趁现在还有立足之地,找到并摧毁黑暗心脏!”
小队向洞穴深处推进,净化区域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扩展,但身后的区域又迅速被黑暗重新吞噬。他们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很快,他们再次来到那个搏动着的黑暗心脏前。与之前不同,此刻它显得更加暴躁和不稳定,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的面孔。
“你们不该回来。”魇煞的声音直接从心脏中发出,不再伪装成那个晶体存在,“刚才的侥幸不会再有第二次。”
姜石年不答话,直接挥动赭鞭攻击!鞭梢带着净化光芒击中黑暗心脏,确实造成了一小片区域的暂时净化,但很快又恢复原状——就像用勺子舀空一部分大海,海水立即重新填满。
羿连发三箭,箭矢精准地命中心脏核心,但如同射入虚空般毫无效果。听訞撒出特制的净化药粉,也只造成表面轻微波动。
“没用的。”魇煞的声音带着嘲讽,“我是瘟疫意识的聚合体,没有固定形态。你们的物理攻击如同试图用刀杀死影子。”
瑶姬尝试用地脉能量冲击,但反而被反向侵蚀,差点被控制,幸好姜石年及时用赭鞭切断连接。
“它说得对。”听訞面色苍白,“这不是实体敌人,而是能量意识体。常规方法无效。”
魇煞似乎很享受他们的无力感:“让我给你们上一课吧。”
黑暗能量突然凝聚成数个模糊的人形,向小队发起攻击。羿射箭穿透它们,但箭矢直接穿过,毫无阻碍;姜石年挥鞭击中,人形暂时消散又重组;听訞的药粉只能暂时驱散。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形直接穿过他们的防御,触碰他们的身体。虽然没有物理伤害,但每次触碰都带来强烈的精神冲击——恐惧、绝望、怀疑的浪潮席卷每个人的心智。
“坚守心神!”姜石年大喝,但自己也感到难以抵抗。这些精神攻击精准地针对每个人之前的心理弱点。
羿开始怀疑自己的箭是否真的有用;听訞质疑自己的知识是否徒劳;瑶姬害怕再次连接地脉;连姜石年都忍不住想:如果这一切真是徒劳呢?
就在团队濒临崩溃时,姜石年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当黑暗人形穿过他们身体时,赭鞭会有微弱的反应;当人形重组时,需要从黑暗心脏中获取能量。
“它不是完全无形的!”姜石年突然醒悟,“它需要能量维持!如果我们能切断能量供应...”
但这个认识来得太晚了。魇煞已经完成了它的真正目的——将小队成员引到一个特定位置。
突然,地面亮起复杂的黑暗符文,形成一个禁锢法阵!队员们发现自己被无形之力固定,无法移动。
“感谢你们提供的能量和位置。”魇煞得意地说,“这个法阵需要五种不同的纯净能量才能激活——正好对应你们五人。”
原来,从一开始的心魔试炼到现在的战斗,都是魇煞的精心设计!它需要他们激活远古净化法阵,从而获得纯净能量样本;然后引诱他们到这个特定位置,利用他们的能量激活另一个更古老的法阵——一个不是为了净化,而是为了强化瘟疫的法阵!
“远古文明犯了个错误。”魇煞解释着,仿佛很享受这个过程,“他们以为这个法阵能净化瘟疫,实际上它只是将瘟疫能量压缩和强化了!现在,借助你们的能量,这个法阵将完全激活!”
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动,黑暗心脏搏动加速,变得越来越大。更可怕的是,五人感到自己的能量和生命力正在被法阵抽取!
“必须打破这个法阵!”姜石年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羿尝试射箭破坏法阵符文,但箭矢在接近时就被黑暗能量吞噬。听訞的药粉同样无效。瑶姬的地脉连接反而加速了能量抽取。
就在绝望之际,姜石年注意到赭鞭的一个异常:鞭身开始吸收法阵的能量,而不是被抽取!
他灵机一动,将赭鞭插入地面,主动引导法阵能量流入鞭中。果然,赭鞭如同饥渴般吸收着能量,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光芒。
“你在做什么?”魇煞首次出现惊慌,“停止!”
但已经来不及了。赭鞭吸收了大量能量后,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这些光芒形成一道道光线,精准地击中法阵的关键节点!
禁锢法阵开始不稳定起来,能量流动变得混乱。队员们感到束缚力减轻了。
“现在!”姜石年大喝,“全力攻击法阵节点!”
所有人集中力量攻击赭鞭标记出的节点。令人惊喜的是,这次攻击竟然有效了!节点一个个被破坏,法阵开始崩溃。
“不!”魇煞怒吼,“你们不明白释放了什么!”
法阵完全崩溃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黑暗能量爆发出来,将所有人震飞!整个洞穴仿佛要坍塌般剧烈震动。
当震动稍缓,他们看到了可怕的景象:黑暗心脏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巨大和强大!而且从中浮现出一个更加恐怖的形态——一个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巨大身影,有着模糊的人形轮廓和无数的眼睛。
“愚蠢!”那身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你们只是打破了一个限制器!现在,真正的魇煞完全苏醒了!”
原来,远古法阵确实是为了禁锢和限制瘟疫能量而设的。虽然它会被偶尔激活并抽取能量,但主要功能是限制瘟疫的完全觉醒。现在法阵被破坏,魇煞的真正力量得以完全释放!
新形态的魇煞甚至不再需要精神攻击——它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让普通人疯狂。小队成员感到心智如同被重锤击中,几乎失去思考能力。
“撤退!”姜石年当机立断,“回净化区域!”
他们狼狈地逃回之前的净化区域,魇煞没有立即追击,似乎很享受他们的恐惧和绝望。
回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每个人都精疲力尽,身上没有物理伤痕,但精神上受到了重创。他们不仅失败了,还让情况变得更糟。
“我们都错了...”听訞瘫坐在地,眼神空洞,“远古文明不是想利用瘟疫,而是禁锢它...我们犯了大错...”
羿的双手仍在颤抖,这位神射手首次感到真正的无力:“我们的攻击完全无效...怎么对抗这种东西?”
瑶姬蜷缩着,拒绝再次连接地脉:“太痛苦了...太黑暗了...我不能再感受了...”
连姜石年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作为人皇,他带领大家走向了更糟的境地;作为辨药者,他找不到任何“解药”来应对这种无形之敌。
就在全军覆没的边缘,姜石年注意到赭鞭的变化:吸收了法阵能量后,鞭身出现了新的纹路,发出一种奇特的共鸣。
他将手放在赭鞭上,突然接收到一些信息碎片——来自远古法阵的记忆片断!
“等等...”他缓缓站起,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我们可能没有完全失败...”
通过赭鞭传递的信息,他了解到一个惊人真相:远古法阵确实是为了限制瘟疫,但不是因为瘟疫无法被消灭,而是因为——
“瘟疫是地脉能量的一部分,”他震惊地说,“就像阴影是光明的另一面...无法完全消除,只能平衡和疏导!”
这个认识颠覆了所有人的想法。他们一直试图“消灭”瘟疫,但这本身就是错误的方向!
“看那里。”姜石年指向净化区域与黑暗的交界处。
在那些地方,净化和黑暗能量相互碰撞和转化,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偶尔甚至会产生一种新的能量形式——既不是纯粹的净化,也不是纯粹的瘟疫。
“也许答案不是对抗,”姜石年若有所思,“而是找到那个平衡点...就像天地万物相生相克...”
这个新思路给了团队一线希望。但他们仍然面临实际问题:如何与一个无形之敌战斗?如何找到那个平衡点?
更紧迫的是,净化区域正在加速被侵蚀。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方法,否则连最后的立足之地都将失去。
幽都山之战的真正困境此刻才完全显现:他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更是一个根本性的认知挑战。
必须放弃旧有思维,才可能找到新的出路。但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