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铁卫察觉到动静,再次挥锤攻来。
赵华章侧身闪避,那铁锤却挟着劲风直扑萧灵而去。
“回去我非筑基不可,炼一具真正的活傀不可!你这破烂玩意儿,净会坏事!”萧灵气得一脚踹翻铁卫,抡起寒冰棍连敲数下。
那铁卫此次竟未反抗,似是认出主人。
萧灵见状,迅速将其收回储物袋。
“没有灵智的傀儡终究愚钝,只懂得横冲直撞,连主人都分不清。”
赵华章垂首眨眼,异火,她确实有。
突然,她纵身一跃,如灵猫般倒悬树上。
萧灵一愣,仰头尚未看清,一团巨大的火球已轰然坠下,直罩他头顶!
他急忙施展水盾术相抗,可那火球竟穿透水幕,将水盾瞬间蒸腾为气。
“真是异火!这么大!”萧灵大惊,急忙抽出寒冰棍格挡。
然而火势暴涨,转眼已将二人吞没。
置身火球之中,赵华章只觉暖意融融;萧灵习惯了寒冰,此刻却如坠熔炉,浑身灼痛难当。
更骇人的是,寒冰棍竟在此刻失去了效用!
竟然是玄阶异火!
他转身欲逃,赵华章紧追不舍。
林间火势冲天,夜幕被映得通红。
这般动静必然引人注意,赵华章不敢拖延,全力催动灵力。
异火炽烈,转瞬便将萧灵衣衫焚尽,护身法器接连崩碎。
萧灵不断掷出傀儡符箓抵挡。
他虽已练气九层,终究年仅十二,六年苦修多用于提升境界与炼化焚寒蚀骨毒。
此刻寒冰棍失效,竟再无制敌手段。
赵华章倾尽四成灵力,一剑斩落!
她迅速打扫战场,先钻进了密林。
——
赵望河拖着赵望夏匆匆入了玄冥城,很快便寻到一家灵医馆。
一位白袍灵医上前诊视,不过片刻便气得胡子直抖,“怎么回事?明明有了身孕,还如此不知爱惜!再这般劳累下去,胎儿都要保不住了!”
赵望河连连称是,不敢多言。
灵医摇了摇头,执笔写下药方,语气稍缓,“有孕刚满月余,这般脆弱的时候就在胎里受了苦。眼下只能慢慢温养,不可用重药,就看这孩子与你们的缘分了。”
他递过方子,“去取保胎丸,连服三日。这几日就住在医馆里,莫要随意走动,最好卧床静养。”
赵望夏虽曾想过这孩子没了也罢,可真听到可能保不住时,心头仍是一阵酸楚。
她双手轻抚小腹,一滴清泪无声滑落。
赵望河取了药,又在医馆后厢要了间客房,前后花费了十五块灵石。
幸好临行前赵望春给了他不少灵石,否则还真应付不来。
他细心熬了碗灵米粥,服侍妹妹服下。
待赵望夏稍有好转,他才开口道:“我去寻寻大姐可回来了。方才走得急,忘了给她们留标记。”
赵望夏虚弱地点头,倚在床头,满身疲惫。
想到赵望秋还在坏人手里,心中又添了几分自责。
赵望河走出医馆,将随身携带的黄卷草细细碾碎,先在门边洒了些许,又沿着来路断续撒落。
最后来到城门外,静立等候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转身返回。
——
赵望春看见六妹妹心头一痛,跃上车厢,伸手便想将赵望秋揽入怀中。
指尖才触及妹妹的肩头,便是一阵刺骨的冷。
不,那不是冷,是冰,一种毫无生气的寒。
赵望春尚在愣神,赵望秋已本能地循着那点暖意,颤巍巍地靠了过来。
见她如此,赵望春再无疑虑,一把将人紧紧抱住。
太冰了,怀中的身体比寒冬里最硬的雪块还要冷。
她心急如焚,双手迅速抚过妹妹全身,无处不冰,触手生寒,好在肢体仍是柔软的,并未冻僵。
赵望秋回抱住她,呜咽的哭声低低传来,虽仍痛苦,但似乎因这点温暖而稍得缓解。
赵望春却是一筹莫展。
“先带你去玄冥城找灵医,总会有办法的。”她将妹妹背到身后,那彻骨的寒意瞬间浸透脊背,让她几乎僵住。
但赵望春脚步未有丝毫迟滞,循着路上弟弟留下的标记,一路将人背进了灵医馆。
馆内不见三弟与四妹的身影。
一位白袍灵医快步迎上,刚搭上赵望秋的手腕,便像被烫到般猛地一弹,惊道:“怎会如此冰寒?这是怎么回事!”
赵望春焦灼地摇头,“我也不知,我见着她时,她便已是这般模样了。”
灵医凝神再次诊脉,眉头紧锁,几乎要将胡子揪断,最终还是颓然摇头,“老夫才疏学浅,辨不出此为何症……似是中毒,具体是何奇毒,却是不知。”
“灵医大人,可有法子让我妹妹好受些?”赵望春急道:“我看她实在难受。方才抱着她,她似乎缓和些许,是否需去温热之处?”
白袍灵医捻着胡须沉吟片刻,“去我家丹房隔壁那间屋子吧,那里地火旺盛,且去看看有无效用。”
赵望春依言背起妹妹,转入丹房旁的房间。
一入门内,赵望秋剧烈的颤抖果然减轻了些许。
赵望春这才稍松一口气,问道:“灵医大人,可曾见我弟弟妹妹前来?我妹妹她……怀有一个多月身孕。”
灵医闻言一顿,随即斥道:“你们这一家是怎么回事?这个也病,那个也伤!”
赵望春只得尴尬赔笑,“有劳灵医大人费心了。”
灵医没好气地又扯了把胡子,“人在客房歇着。罢了,我让你弟弟过来见你吧。”
赵望春等灵医一走,便动手收拾起房间来。
这屋子本是供灵医馆的炼丹修士堆放杂物或临时休憩之用,向来有些凌乱。
加之其中火灵气异常浓郁,待得久了,便叫人心浮气躁,因此平日少有人在此久留,更显得杂乱不堪。
赵望春取了些水,轻轻沾湿妹妹干裂的嘴唇,随即继续打扫。
动作稍大,背上便传来一阵刺骨的痛。
她伸手一摸,只觉肌肤早已冻得僵硬,几乎失去知觉。
她望着妹妹苍白的面容,眼中满是疼惜,“我不过隔着衣物冻了片刻,便已伤成这样……望秋她,怕是五脏六腑都冻透了啊。”
没一会,赵望湖过来,两姐弟见过一面,又匆匆去守着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