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们因你而死……”
“你真的能守护所有人吗?”
“她对你的感情,不过是命运的安排,是计划的一部分……”
“承认吧,你终究……无能为力……”
恶毒的意念如同附骨之蛆,在萧夜玄的灵魂深处疯狂滋生、回响。纵使他龙皇意志坚如磐石,此刻也被这针对自身最大弱点的攻击搅得心海翻腾。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在灾劫中死去的将士与百姓,他们无声地注视着他;出现了苏锦书转身离去,眼神冷漠如看陌生人的画面;出现了他独自一人,站在象征着王朝崩塌的破碎玉玺之前的绝望景象。
“不……不是这样的!”萧夜玄发出低沉的龙吟,龙躯在空中剧烈扭动,璀璨的金光变得明灭不定,气息起伏紊乱。他紧守着一丝灵台清明,在与那无尽的心魔幻象激烈对抗,但显然陷入了苦战。
“阿玄!”
苏锦书通过“希望共鸣网络”清晰地感受到了萧夜玄灵魂的剧烈痛苦与动荡,心如刀绞。她看到他那璀璨的龙魂之光正在被灰色的迷雾缠绕、侵蚀。
不能等!必须帮他!
她看了一眼太初龙灵,龙灵巨大的竖瞳中传递出“小心,不可强行干涉”的警示。但她已然下定决心。
“他的战场,就是我的战场。”
苏锦书闭上双眼,将自身混沌意识高度凝聚,化作一道纯净的、不含任何杂质的灵光。她并非以蛮力冲击,而是如同归家的游子,沿着那由无数正面信念构筑的“希望网络”中,独属于她与萧夜玄的那条最坚韧、最亲密的连接线,义无反顾地投入了萧夜玄那波涛汹涌的心海之中!
这是一场冒险,若萧夜玄的心防在对抗中失控,可能会将她的意识也一同卷入毁灭的旋涡。
闯入萧夜玄意识世界的瞬间,苏锦书便被那无边无际的绝望幻象所包围。她看到了他正在承受的一切。
她没有去攻击那些幻象,也没有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她知道,此刻的他,可能连她的声音都会怀疑是“熵”伪造的。
她只是静静地,将自身灵魂最本源、最无法伪造的记忆与情感,化作最温暖、最真实的光流,缓缓地、坚定地,注入萧夜玄那被阴霾笼罩的心田。
她让他“看”到——
重生初遇时,马车中他那惊才绝艳的一瞥,在她心中激起的涟漪;
结盟合作时,彼此算计却又暗藏欣赏的默契;
他一次次在她危难时现身,那看似慵懒实则坚定的守护;
她在他被诬陷时,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旁,与他共担风雨的决绝;
还有……在源初之地,在归零绝境,在新生世界,他们每一次生死相依,每一次眼神交汇中蕴含的、超越言语的信任与爱恋……
这些真实不虚、充满了细节与温度的记忆碎片,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如同冰原上的星火,瞬间照亮了萧夜玄被蒙蔽的灵台!
“锦书……”萧夜玄那在幻象中挣扎的龙魂猛地一颤!
那些由“熵”编织的、充满了否定与绝望的虚妄画面,在这股庞大而真挚的情感洪流冲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崩塌!
“孤……怎会怀疑她?”
“孤……怎能放弃?”
“这山河,这众生,还有她……皆由孤来守护!此心……百死无悔!”
一声震彻心海的龙吟爆发开来!萧夜玄的龙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那光芒纯粹、坚定、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力量!所有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他的龙皇意志不仅彻底恢复,更在经历了这次心魔洗礼后,剔除了最后一丝犹疑,变得前所未有的通透与强大!
随着萧夜玄心魔破除,意志升华,他与苏锦书通过“希望网络”的灵魂连接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紧密程度。
就在两人意识缓缓回归,心神仍紧密相连的这短暂瞬间,他们敏锐地捕捉到,那刚刚被击退的、“熵”之攻击残留的一丝极其隐晦的痕迹。
顺着这丝痕迹,他们的联合感知如同最细微的探针,逆流而上,跨越无尽虚无,竟然隐隐约约地……触碰到了“熵”那庞大到无法形容的意识集合体的最核心区域!
在那里,他们感知到的并非纯粹的毁灭与混乱,反而有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稳定、散发着某种……与苏锦书的“变数”法则同源,却又走向了绝对反面(或许是“定数”、“宿命”或“终极热寂”)的奇异波动!
那波动,如同“熵”这毁灭化身的心脏,又像是……一个被禁锢的“原点”?
这惊人的发现,让苏锦书和萧夜玄同时愣住了。
“熵”的核心,怎么会存在与“变数”同源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这会不会是……战胜“熵”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