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清算者”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原地,连思维似乎都被冻结,眼中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星渊之魂的意志如同温暖的海洋,包裹着苏锦书和萧夜玄,却带着万古的沧桑与重量。
“星算血脉……却又不同。融合了帝心与人情,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古老的意念在萧夜玄心中响起,带着一丝探究。
萧夜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对着虚空恭敬一礼:“后世末学萧夜玄,携道侣苏锦书,见过先辈。晚辈之道,在于守护,在于开创,在于与所爱之人并肩同行。先祖旧事,晚辈无法评说,亦不愿背负其罪。我只愿,握紧手中现有的一切。”
苏锦书亦微微欠身,周身【太初源力】流转,表明着自己与他并肩而立的立场与力量。
“善。”
星渊之魂的意念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星算一族,曾迷失于‘绝对平衡’的虚妄,亦沉沦于‘清除异己’的偏执。殊不知,宇宙生机,源于动态,源于变化,源于……‘情’与‘理’的碰撞。”
它开始讲述真正的星算师道路——“维衡者”。并非强行制定规则,而是如同园丁,观察万物生长,只在必要时进行细微引导,防止生态系统走向极端崩溃。其核心传承,名为“万象星轨”,并非预知未来的秘法,而是推演万物关联、洞察因果脉络、于万千可能性中寻找最适宜“生长”路径的无上心法。
“此心法,需以包容之心驾驭。尔之血脉,尔之道心,尔之道侣……皆符合传承之基。”
“吾等残念已维系不久,便以此残躯,为星算一脉,留下最后的……火种。”
星渊之魂的光芒开始变得灼热,无数蕴含着古老智慧的金色符文如同星河倒卷,涌入萧夜玄的眉心。这不是力量的强行灌注,而是知识与理念的共鸣与交融。萧夜玄闭目凝神,灵魂仿佛在无尽的宇宙法则中遨游,看到了万物相连的丝线,看到了秩序与混沌如何在对立中孕育生机,看到了“引导”而非“控制”的真谛。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深邃、内敛、包容,仿佛海纳百川,容星海。
苏锦书在一旁静静守护,看着他眉宇间逐渐散开的明悟与坚定,心中为他感到高兴,也暗自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传承完毕,星渊之魂的光芒黯淡了大半。它转向那三名被禁锢的“清算者”,意念中带着一丝怜悯与决绝。
“执迷不悟,背离‘维衡’之本。剥夺尔等星算之力,放逐于法则碎片之中,静思己过吧。”
三道微光闪过,三名“清算者”身上的星算血脉印记瞬间黯淡、破碎,他们眼中的冰冷与偏执被巨大的恐惧取代,随后身影被无形的力量抛入星渊外围那危险的空间乱流之中,生死难料。
“孩子,记住,‘清算者’并非全部,尚有更极端者潜伏于暗处……前路漫漫,慎之,重之……”
完成了最后的嘱托,星渊之魂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开始迅速消散。整个遗落星渊也随之剧烈震动,那些悬浮的意念光球接连黯淡、破灭,空间结构开始崩塌,回归最原始的虚无。
“离去吧……沿着……星光之路……”
一道由纯粹星光构成的道路,在崩塌的混沌中亮起,直指星渊之外。
苏锦书与萧夜玄对着星渊核心那即将彻底消散的光芒,深深一拜。
“晚辈,定不负所托!”
两人不再犹豫,携手踏上星光之路,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向着出口飞驰而去。
就在两人即将冲出星渊出口,已经能看到外面正常星空的微光时——
萧夜玄体内刚刚沉寂下去的“万象星轨”心法,因身处法则剧烈变动的环境,竟自行运转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他的神识仿佛被无限拔高,穿透了时间与空间的屏障,于眼前万千崩塌的法则碎片中,捕捉到了一幅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恐怖的未来画面!
那不再是已知的任何星域,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增殖的暗红色血肉菌毯!它覆盖了无数星系,将星辰如同养分般吞噬,所过之处,只留下绝对的死寂与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纯粹的“饥饿”感!这气息,与【混沌】的吞噬截然不同,更加原始、更加冰冷、更加……不属于这个宇宙!
画面一闪而逝,萧夜玄猛地一个踉跄,脸色瞬间苍白。
“夜玄?”苏锦书急忙扶住他。
萧夜玄抓住她的手,眼中残留着巨大的惊骇,声音干涩:
“我看到了……星渊崩塌的法则碎片里……有来自未来的……画面……”
“那不是【浑沌】,也不是星算师……那是……来自宇宙之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