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内,关于柔妃与灵犀族的秘闻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三皇兄……他竟然是灵犀族后裔?”新帝李宸在御书房听完萧夜玄的禀报,脸上写满了复杂。那个与他争夺皇位、勾结邪魔、险些将帝国拖入深渊的兄长,如今却成了拯救帝国的关键钥匙之一?
萧夜玄面色冷峻:“根据现有线索,可能性极高。柔妃娘娘的海外背景,以及那封密信,都指向于此。李昊身负其母血脉,理论上具备成为【灵犀归元阵】阵眼的资格。”
“可他所犯罪行,罄竹难书!朝野上下,多少人因其家破人亡?朕若启用他,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新帝眉头紧锁,这是一个关乎法理与人情的艰难抉择。
一直安静调息的苏锦书,此刻缓缓开口,声音虽虚弱却清晰:“陛下,王爷。三皇子之罪,确不容赦。然,如今‘净天’隐患未除,北境异动,那逃逸载体更是心腹大患。【灵犀归元阵】或许是唯一能根除威胁之法。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若能以此为契机,令其戴罪立功,或可两全。”
她看向萧夜玄:“或许,可以与他谈一谈。毕竟,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萧夜玄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臣,去一趟皇陵。”
皇陵,思过崖。
这里与其说是囚禁,不如说是一座华丽的坟墓。三皇子李昊穿着粗布麻衣,形容憔悴,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被绝望与怨毒取代。当他看到萧夜玄出现时,眼中先是错愕,随即化为刻骨的嘲讽。
“哟,这不是我们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吗?怎么有空来看我这个阶下囚?是来看我有多凄惨,还是来送我上路的?”
萧夜玄无视他的嘲讽,开门见山:“本王没空与你做口舌之争。今日来,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李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癫狂大笑,“哈哈哈哈哈……萧夜玄,你莫不是疯了?我如今还有什么罪可戴,什么功可立?”
“‘净天’未灭。”萧夜玄声音冰冷,如同寒铁,“其一部分意识与力量逃脱,化作一具载体,流窜在外。如今,它已与北境蛮族勾结,边关烽烟再起。帝国,乃至此界,危在旦夕。”
李昊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闪烁,显然被这个消息震动。
萧夜玄继续道:“而要彻底净化‘净天’,需要布设【灵犀归元阵】。此阵,需灵犀族血脉为引。”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昊,“你的母妃,柔妃,便是灵犀族人。你,身负灵犀血脉。”
如同一道惊雷劈入脑海,李昊彻底僵住。母妃……灵犀族……血脉……拯救世界?这巨大的信息量让他一时无法消化。
“不可能……你骗我……”他喃喃道,但眼神深处的动摇出卖了他。他或许隐约知道母妃来历不凡,却从未想过会与这等秘辛相关。
“你可以选择继续在这里怨天尤人,等着蛮族铁蹄踏破京城,或者那载体找上门来,将你也变成失去神智的傀儡。”萧夜玄语气淡漠,“也可以选择站出来,运用你与生俱来的力量,为弥补你过往罪孽做点什么。事成之后,陛下可酌情,恢复你亲王身份与自由。”
权力,自由,以及……一种超越个人恩怨的责任感,在李昊心中激烈交战。他恨萧夜玄,恨新帝,但他更不甘心就此彻底沉沦,更不愿看到李氏江山毁于异族与邪魔之手。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血丝遍布,声音沙哑:“我……需要怎么做?”
李昊被秘密带回京城,安置在严密看守的别院。苏锦书不顾身体虚弱,亲自前来,引导他感应体内的灵犀血脉。
起初并不顺利,李昊的心境太过驳杂,怨气与权力欲遮蔽了血脉的灵性。但在苏锦书清虚之力的温和引导下,在他自身求生与不甘的驱动下,一丝微弱的、独特的共鸣之力,终于自他指尖渗出,化作一点莹莹的光辉。
“成功了!”苏锦书眼中闪过喜色。虽然还很微弱,但这证明李昊的血脉确实有效!
就在他们准备进行更深层次的引导,尝试与可能存在的海外灵犀族人建立联系时——
“报——!八百里加急!北境狼烟!蛮族大军三十万,突袭破虏关,守将殉国,关城……危在旦夕!”
传令兵浑身浴血,冲入殿内,声音凄厉!
与此同时,墨离带来的监测结果更让人心惊:那逃逸的载体,就位于蛮族大军后方百里处,持续散发着一种强烈的秩序波动,覆盖了整个蛮族军队!正是这种力量,让原本散乱的蛮族变得纪律严明、悍不畏死,甚至个体实力都得到了诡异的提升!
它不仅在控制蛮族,更在强化他们,将其变成了恐怖的战争机器!
局势瞬间危如累卵!
北境若失,蛮族铁蹄将长驱直入,生灵涂炭!而“净天”载体则能借此战收割无数生命与灵魂,变得更加强大!
“我必须立刻去北境!”萧夜玄豁然起身,战意冲天。唯有他,能抵挡被强化后的蛮族大军,并能与那载体正面抗衡。
“【灵犀归元阵】不能停!”苏锦书抓住他的手臂,眼神坚定,“只有此阵,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去海外,寻找灵犀族地,说服他们出手相助,并设法从血脉共鸣的层面,干扰甚至切断载体对蛮族的控制!”
她看向一旁神色变幻不定的李昊:“殿下,你需要与我同行。你的血脉,是找到并说服族人的关键。”
萧夜玄看着脸色苍白的苏锦书,心中揪紧,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他迅速点齐一支最精锐的暗卫和熟悉海况的水手,交给苏锦书。
“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他用力抱了抱苏锦书,在她耳边低语,随即毅然转身,点将出征,奔赴北境烽火。
而苏锦书,则带着心情复杂的李昊,以及一支肩负着寻找希望使命的小队,登上了前往茫茫东海的航船。
帝国命运,系于这分别奔赴战场与大海的两条线上。前路,皆是未知与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