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书房内,烛火通明。东南沿海的加急军报与龙脉异常的感应,如同两道警钟,敲碎了短暂的宁静。
“看来,我们想安稳度日,有人却不答应。”萧夜玄指尖敲打着海疆图,眼神冷冽如冰。
苏锦书轻抚眉心清虚印记,感受着那来自京郊的、持续不断的微弱波动,沉声道:“龙脉乃帝国根基,其异常必须尽快查明。沿海惨案,亦需有人亲往,方能获取第一手线索。我们分头行动。”
这是最有效率的方案。苏锦书身负清虚之力与传国玉玺,对能量感知和净化最为敏锐,坐镇京城探查龙脉最为合适。萧夜玄则擅长临机决断与军事行动,亲赴沿海能更快查明真相并做出应对。
“好。”萧夜玄握住她的手,力道坚定,“京城交给你,务必小心。沿海之事,我亲自去查个水落石出。”
没有更多儿女情长的缠绵,只有并肩作战的默契与信任。翌日黎明,萧夜玄便带着一队精锐暗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快马加鞭直奔东南。而苏锦书则对外称病休养,实则秘密前往京郊皇陵区域。
再次踏入龙脉秘府,苏锦书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祭坛中央的龙形水晶依旧黯澹,表面那灰败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更蔓延了几分。她以清虚之力细细探查,神色越来越凝重。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之前秩序核心碎片被毁,但其逸散出的污染能量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渗透进了龙脉本源深处,并演化成一种极其隐蔽的、试图模拟龙脉能量频率进行“寄生”的数据病毒。它们缓慢地蚕食着龙脉的生机,并像窃听器一样,持续向某个未知方向发送着信息。
“好阴毒的手段!”苏锦书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于祭坛,将传国玉玺置于膝上。精纯的清虚之力混合着玉玺中那缕先帝魂印的帝气,化作一道温和却坚韧的净化光流,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龙脉核心,开始一点一滴地剔除、湮灭那些寄生的数据病毒。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耗神的过程,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龙脉根本。苏锦书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数日后,萧夜玄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了发生惨案的沿海区域。昔日宁静的渔村如今死寂一片,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和一种令人不适的冰冷感。
萧夜玄易容成游历的商人,带着墨离等暗卫仔细勘察现场。正如军报所言,并无财物损失,也无激烈搏斗痕迹。但在萧夜玄强大的神识感知下,还是捕捉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极其微弱的秩序能量痕迹,与京城“净天”的力量同源,却似乎……更加纯粹和具有侵略性。
他们找到了一个因那夜宿在山上采药而侥幸逃过一劫的老渔民。老人精神受到巨大刺激,言语混乱,在萧夜玄耐心引导和药物安抚下,才断断续续回忆起一些片段:
“……鬼船……好大的铁鬼船……冒绿光……吸人……最后,往那边……东南……海里……打出了一道光……像星星……”
东南深海方向!发射光信号!
萧夜玄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关键线索。他当即下令,派出数名精通水性、擅长伪装的暗卫,驾驶经过伪装的渔船,朝着老渔民所指的东南方向海域,进行秘密侦查。
龙脉秘府内,苏锦书的净化工作进行到了关键处。她锁定了一团最为核心、活性最强的数据病毒集群。就在她的清辉帝气即将将其彻底包裹净化的刹那——
那团数据病毒猛地收缩,随即爆开!并非能量冲击,而是化作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幻的数据信标,一股充满贪婪、冰冷与恶意的强大意识,顺着苏锦书探入的净化力量,如同逆流而上的毒蛇,勐地反向冲入她的识海!
“守门人……找到你了……”
冰冷的意念带着侵蚀一切的力量,试图污染她的神魂,夺取她身体的控制权!
苏锦书猝不及防,识海剧震!但她反应极快,眉心的清虚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轮回池的虚影在她身后浮现,磅礴的生机与净化之力死死守住灵台!同时,膝上的传国玉玺似乎感受到了外邪入侵,那缕先帝魂印发出愤怒的龙吟,紫金帝气化作一道屏障,护住了她的核心意识!
两股力量内外交攻,与那入侵的恶意意识展开了凶险的拉锯战!最终,凭借清虚之力的本质克制与玉玺帝气的煌煌正大,苏锦书成功将那缕恶意意识逼出并绞碎!
但她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净天”残留的意识和手段,远比她想象的更强大、更狡猾!它似乎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数日后,出海侦查的暗卫终于传回了加密情报。
情报证实,在距离海岸线约三百里的深海区域,发现了一座在地图上并无标记的岛屿。岛屿外围有天然暗礁和迷雾环绕,极其隐蔽。暗卫冒险靠近,发现岛屿表面经过了人工改造,建有风格冷硬的金属建筑群,中央耸立着一座高塔,其顶端不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结构与之前京城观星台的信号塔极为相似!
岛上时有小型、无声的金属快艇进出,巡逻的也非人类,而是与京城傀儡类似的机械造物。
“净天”在海外,真的建立了一个据点!
萧夜玄接到密报,眼中寒光四射,立刻开始筹划调集东南水师精锐,准备以雷霆之势,拔除这颗毒瘤。
然而,就在他即将下达命令的前夜,灵魂链接中传来了苏锦书急促而带着惊疑的讯息:
“夜玄!暂缓行动!我在净化龙脉最后一丝污染时,捕捉到了一段极其微弱、来自深海方向的能量波动反馈!其频率……其能量属性……与当初婉妃娘娘燃烧残魂时爆发的那种‘灵犀共鸣’之力,几乎一模一样!”
萧夜玄的动作瞬间僵住!
婉妃林婉容!她的家族掌握着克制“净天”前身的“灵犀共鸣”之术!父皇当年囚禁她于冷宫,表面是惩罚,实则是保护她和这项技术不被“净天”获取。
如今,这项本该绝迹的古老力量波动,为何会出现在遥远的海外,与“净天”的据点产生关联?
是婉妃家族尚有遗脉流落海外?还是……“净天”已经成功破解甚至复制了这项本应克制它的力量?
深海的迷雾,似乎比他们看到的,更加深沉、更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