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畸变体可不会理会人类的情绪波动,它被剧痛和围攻彻底激怒,趁着众人这瞬间的分神,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只被宗羽刺伤脚踝、又被孟渝淞和拉姆切割得血肉模糊的支撑腿猛地抬起,用尽全身力量,如同倒塌的巨柱般,带着万钧之力和腥臭的恶风,狠狠朝着离它最近的宗羽踩踏而下!
同时,另一只巨大的腐烂手臂横扫向试图攻击它眼睛的姜楚星!
“哥小心!——”宗秋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宗羽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面对这泰山压顶般的踩踏,闪避的空间被彻底封死,他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冰冷和狠厉,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前一扑,试图从畸变体抬起的巨腿下方那极其狭窄的空间滚过去!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利齿撕裂皮肉和骨骼的脆响,在宗羽身体扑出的瞬间响起!并非来自畸变体的踩踏!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十字交汇处上方另一条较小的通风管道口,一只如同壁虎般倒挂潜伏着的、体型瘦长、四肢关节反转的变异丧尸,在宗羽全力扑出的、后颈和肩背完全暴露的刹那,猛地弹射而下!
它那布满倒刺的、如同镰刀般的前肢,狠狠刺穿了宗羽左肩后方的作战服和肌肉,尖锐的骨刺甚至卡进了肩胛骨的缝隙!
同时,它布满獠牙的嘴,带着恶臭的涎水,狠狠咬向宗羽的脖颈!
“呃啊——!”
宗羽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剧痛如同电流瞬间席卷全身,前扑的动作被硬生生打断,身体被那变异丧尸的冲力带得向前踉跄!
而头顶,畸变体那如同巨柱般的腐烂脚掌,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轰然落下!
“哥——!!!”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猛地从十字交汇处另一条通道的阴影里炸响!
嗡——!
通道内所有应急灯管瞬间爆裂,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四溅,整个空间彻底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时间仿佛被拉长。
只有沉重的踩踏声、骨骼碎裂的恐怖闷响、变异丧尸的嘶鸣、以及宗秋那撕心裂肺、带着无尽绝望和狂暴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白小北愣愣的拿着联络器,联络器里,余扬现在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声音,正在焦急的询问发生了什么,白小北无法回答,他往前伸了伸手,本来挡在他前面的宗秋不见了踪影。
他几乎没有怀疑,宗秋一定是往哥哥那里去了,可看宗羽的情况,估计……活不了了
刺鼻的硝烟味、浓烈的尸臭、还有新鲜血液的铁锈腥甜,在死寂的空气中疯狂弥漫,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应急灯爆裂的余音还在耳中嗡嗡作响。
“打开照明!”
周盛的声音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慌乱,只有一种淬炼到极致的冷静。
啪嗒!啪嗒!
几道雪亮的光束瞬间刺破黑暗,是强光手电。光束在弥漫的灰尘和污浊空气中晃动,如同探照灯般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巨型畸变体,它庞大的身躯倒在血泊中,那只试图踩踏宗羽的巨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膝盖关节处被周盛狙击枪里特配的数发大口径穿甲弹轰得稀烂,彻底失去了支撑。
它的头颅也削掉了小半边,污血和脑浆汩汩流出,孟渝淞站在他身后,刀尖在往下滚着黑色的血珠。
它庞大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但显然已经彻底失去了威胁。
而在畸变体那只扭曲巨腿的下方……光束聚集过去。
周盛将狙击枪抵在胸前,枪上有数条深深的,来自那个体型瘦长的丧尸的抓痕,这为他,更为宗羽挡在了致命地一击。
宗羽半跪在那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的左肩后方,一片血肉模糊!破碎的作战服布料被撕裂,深深嵌入皮肉的,是几根断裂的、如同镰刀般的惨白骨刺,黑红的鲜血正顺着骨刺的断口和撕裂的伤口汹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半边身体!
他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右手则死死撑着地面,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头低垂着,湿漉漉的碎发粘在苍白的额角,遮挡住了他的表情,只有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
在他的脚边,躺着那只偷袭得手的变异丧尸的尸体,身体被畸变体落下的巨腿边缘砸中,扭曲变形。
它的脑袋被两柄战术匕首贯穿,深深没入眼窝的战术匕首是宗羽的,他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最后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投掷出去,另外一把贯穿后脑勺的匕首是拉姆刺穿了,他趁着那个丧尸的注意力被宗羽夺走的时候,从后袭击。
“哥!哥!”
带着哭腔的、嘶哑的呼喊从旁边传来。宗秋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扑到宗羽身边。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刚才爆发的精神冲击而毫无血色,他想要触碰宗羽血肉模糊的肩膀,却又怕弄疼他,手悬在半空,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哥,你疼不疼?疼不疼?哥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却不会让人无法分辨,因为两兄弟的表情从来没有一样过。
“别碰!”孟渝淞一把抓住宗秋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他的目光极其锐利地扫过宗羽肩上的伤口,特别是那几根嵌入骨头的惨白骨刺,眼神凝重无比,“伤口很深,他已经被感染了,乱动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让开!”宗秋猛地甩开孟渝淞的手,肩膀上被韩亦煊打的贯穿伤染红了纱布,他的眼中充满了狂暴的戾气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
“小秋…听话…别动…”
宗羽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带着难以忍受的剧痛,却异常清晰地传入宗秋耳中。他艰难地抬起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依旧如同寒潭,死死地锁定了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