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如同一道裹挟着雷霆的黑色飓风,猛地撞开实验室的门,瞬间冲到夏清元身边!
在对方惊愕的目光尚未聚焦的刹那,他已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抓住了夏清元那只正准备触碰白小北的手腕!
“咔哒!”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格外刺耳。
夏清元猝不及防,剧痛让他瞬间白了脸,倒吸一口凉气,身体都因这突如其来的钳制而弓了起来:“放手!”
他试图挣脱,但余扬的手指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夏清元!你怎么敢!”余扬的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出来,他眼底翻涌着暴戾的蓝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给我滚!”
他手臂猛地发力,竟是要将夏清元直接甩开!
“余扬!你快放手!”
白小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从手术台上挣扎着坐起,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死死抱住了余扬那条肌肉虬结、充满爆炸性力量的手臂。
他瘦弱的身躯在余扬的愤怒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另一张手术台上,原本等待命运裁决的左行也跳了下来!
他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从背后死死抱住了余扬的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向后拖拽,声音急促而严厉:“余队长!冷静!别犯浑!”
余扬的身体在两人合力之下猛地一震,那股狂暴的力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扫过夏清元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又死死盯着白小北苍白而焦急的面容,最终,那股紧绷到极致的力道缓缓卸去。
他松开了手。
夏清元踉跄着退后几步,后背撞在冰冷的金属仪器架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左手紧紧捂着剧痛的右手腕,眼神复杂地看着余扬。
“我需要白小北配合,”夏清元忍着痛楚,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我们要往他体内注射低剂量的丧尸病毒样本,然后在观测到他体内抗体与病毒达到完美融合、产生‘血清’效应的那一刻,立刻从他身上抽取血液,注射给还未变异的左行。这是唯一可能阻止丧尸化的办法!”
余扬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刺夏清元:“要是我不允许呢?”
他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压力。
夏清元深吸一口气,看向白小北:“白小北已经同意了。”
余扬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白小北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想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但那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无比僵硬,嘴角微微抽搐着,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紧张和恐惧,更像是在哭。
“余扬,我知道你担心我,”白小北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异常清晰,“但我想帮忙。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看着同伴变异而无能为力。”
“帮忙也不是用你的命去帮!”
余扬气得浑身发抖,理智几乎被担忧和愤怒烧成灰烬,口不择言地吼道,“你自己能做什么,心里没点数吗?!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你不知道你可能会死吗?!”
最后那句“死”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整个手术室都嗡嗡作响。
白小北的嘴唇瞬间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余扬的话像尖针一样刺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无力感。
是啊,他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个,是累赘……可他不想再这样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倔强和孤勇猛地冲上头顶,他的音量猝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知道!余扬,这是我的决定!你……你无权干涉!”
“我无权?!”余扬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尽了,只剩下冰冷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欲,“白小北,你再说一遍!”
他向前逼近一步,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凝滞了。
白小北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与平日里那个插科打诨、仿佛没个正形的余扬相处久了,他几乎忘了眼前这个男人骨子里是何等强势和说一不二。
那个十几岁就敢放火烧掉整个实验室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忤逆他的意志,尤其在他认定这是保护对方的时候。
白小北强迫自己挺直了脊背,他避开余扬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你别闹了,去外面等着吧,让清元……开始吧。”
他必须快刀斩乱麻。
“闹?”余扬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委屈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不能对白小北动手,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猛地侧身,灌注了全身力量的一脚狠狠踹在旁边一台连接着管线的精密仪器上!
“哐当——轰隆!!”
那沉重的仪器竟被他一脚踹得离地飞起,狠狠砸向远处的墙角!金属外壳瞬间扭曲变形,玻璃屏幕爆裂开来,零件和线路像内脏般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电流短路声和浓烈的焦糊味。
“我他妈这是为了谁?!”余扬猛地转回头,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白小北,声音嘶哑得如同受伤的野兽,“你的命就只是你一个人的吗?!白小北!你说这话你有没有心!”
那破碎的仪器仿佛是他此刻心境的写照。
“余扬!”白小北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苍白的脸颊因为激动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我有心!我的心告诉我,我不想再看着大家被感染、被牺牲时只能抱头痛哭!所以我决定了,这个实验我必须要做!请你……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你还要我怎么尊重你?!尊重你就是看着你去送死吗?!我办不到!”
余扬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无力感。
“不会死的!清元有把握……”
“他有个屁的把握!你赶紧跟我走!”
余扬根本听不进去,再次挣扎起来。左行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拉不住他暴怒下的巨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余扬一把抓住白小北纤细的手腕,似乎又怕真的弄伤他,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俯下身,双臂穿过白小北的膝弯和后背,就要将他强行抱离这张象征着危险的手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