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北温柔地接着说:“还有小衣服小杯......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小婴儿需要的东西可多了。”
这些天一切发生的都太快,生命被践踏的别说是尊严了,连存在都困难,如今怀里小宝宝确确实实的重量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沉重和顽强。
他本就是个感性的人,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一刻他的眼眶隐隐发热,泪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这是一个生命啊,一个人类延续的生命。看余扬的意思应该会把宝宝留下,他会好好照顾宝宝,直到能给他找到一个安全的港湾。
白小北抱紧了宝宝,打开被子微微俯身,想蹭蹭他看上去冰凉的脸蛋。
一股奇异的味道飘到余扬的鼻尖,这是一股小时候在实验室里常闻到的,婴儿特有的奶味,却又隐约有着另外一股难闻的气味,铁锈的味道。
白小北的脸快贴到婴儿的时候,婴儿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大得出奇的双眼还不是最可怕的,更恶心的是没有眼白,黑色的瞳孔占据了整个眼洞,跟恐怖片里的鬼娃娃似的。
“白小北!”
余扬想拔刀已经来不及了,他伸手捂住白小北的脸往后仰,另一只手把头拱起来,咬在他手背上的婴儿连同被子一起打了出去。
“怎么回事!!”
“怎么了怎么了!扬哥!”
余扬用左手抽出枪,对准地上蠕动的东西,白小北掀开被余扬捂着眼睛的手,“你干什...”
刹那间,白小北愣在原地。
被子的内衬散开,凝固的鲜血刺痛了他的眼睛,婴儿从里面钻了出来。
它还不会走路,只能用柔软的膝盖和手背支撑着扭曲的身体,缓慢却又坚定的朝白小北爬过来,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悲戚的哭声。
它的一只小脚,被咬掉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他还这么小,他才刚到这个世界上啊,还没有记住父母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没看到”,白小北哽咽着偏过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太佑谦吓得魂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情操心他,你没被伤到就谢天谢地了!”
“振作点,它早就死了”,余扬见婴儿危害性很小,收起枪,按住在地上扭动的婴儿,用刀插入了它的大脑。
婴儿不动了。
没有任何生灵能逃过这场病毒的残杀,他们能做的只是在病毒的迫害下,尽全力去寻找生存的突破口。
金发财舌头都打结了,“扬...扬哥,你是不是被咬了,怎...怎么办啊?”
余扬看着自己的手背陷入了沉思,眉目低垂,浑身上下都围绕着一股低气压。
白小北还没有从婴儿死了的噩耗中缓过神来,听到这些,脑袋都不会转了,吃惊的看着他,“你......”
余扬为了他,竟然徒手去挡丧尸婴儿。
众人都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个无所不能的余大队长竟然被咬了,成为第二个光荣下线的人,简直匪夷所思。
周盛看的最为真切,小婴儿那一口结结实实的咬在了余扬的手背上,他缓了口气,坚定地说:“队长,你放心吧,我会带九队回去。”
“......放什么心?”
余扬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迷茫,好像又有一些绝望,他还没有办法接受自己被咬了的现实。
白小北回过神来,忙拉起余扬的手,“我看看。”
手背上被啃的牙印和口水清晰可见,他用从昨晚过夜那户人家顺来的纸擦干净,除了有点红以外,并没有破皮。
其他人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低着头没看的金发财,肩膀剧烈的耸动着,实在忍不住了,‘哇’的哭了出来。
“扬哥啊,拉姆才出去探察地形,他最崇拜你了,你可一定要等他回来看你最后一眼再变异啊,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让我用刀结束你的生命吧,你放心,我会让你体面地走的,呜哇呜哇——”
余扬:······
余扬不想理金发财,他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没有人不怕死,他更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刚才看手背的时候,手都有些抖。
金发财嚎的太难听了,他说:“闭嘴了,我死不了。”
金发财流着大鼻涕泡,“扬哥,你没死成啊。”
“再把死不死的挂在嘴上,你就给我值大夜班去。”
金发财把鼻涕泡憋了回去。
白小北还有些后怕,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一波三折,不过被这么一吓,他发誓再也不花时间感慨逝去的生命了,有那时间还不如照顾身边的人来得实在些。
“太好了你没事,不然我要愧疚一辈子。”
“他没到长牙的年纪,要是长了牙,现在就该我咬你了”,余扬说:“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运气好了。”
白小北苦笑道:“是和我没关系,我运气好也不会把它认成正常的小婴儿,是你幸运,你又救了我一次,之后我不会再大意了。”
他的眼尾有些红,眼睛里是细碎的泪光,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然后轻轻咬着肉嘟嘟的下唇。
余扬无法确定他是为了刚才被插死的丧尸婴儿而难过,还是对他可能被咬而紧张。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白小北的这副样子让他心跳快了两拍。
正在余大队长魂牵梦绕时,负责侦查的拉姆跑了回来,看到地上的惨状只停顿了两秒,说:“东边出现丧尸群。”
去找汽油的孟渝淞也跑了回来,“南边有一大窝。”
郑一闻说:“探测仪显示,东边那群已经进入五十米圈了。”
话音刚落,他们已经能看到丧尸的身影了。
周盛一枪打爆一个跟运动员似的跑酷丧尸,其他人也明白现在不是能安静的你一只我一只用刀砍的局面,纷纷掏出枪把靠近的丧尸都打回去。
太佑谦气急,“我们忙活这么半天就救了一只傻狗,还把自己搭进去??”
白小北往余扬身后躲,“狗命也是命。”
两边的丧尸同时包围,他们顿时成了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