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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扬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眼前这个从草丛里僵硬挺立的身影,那身沾满泥污和深褐色污渍的白大褂,还有那扭曲僵硬的姿态——一切都指向那个在第九所实验室里刚刚见识过的、颠覆常理的恐怖存在。

“跑!”

余扬的声音撕裂了傍晚的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去叫人!是丧尸活死人!”

“说一个就行!”

周盛几乎是本能地回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简洁、高效。要么是活死人,要么是丧尸!这种时候还在抠字眼!他后半句的吐槽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眼前骤然发生的一幕硬生生堵回了喉咙深处,化作一声压抑的抽气。

那穿着白大褂的“东西”动了!

不是缓慢的爬行,而是以一种完全违背生物力学,动作带着一种关节错位般的僵硬,却又快得如同扑食的野兽,目标明确——直扑周盛!

在它转扑来的瞬间,周盛清晰地看到那张属于人类、却扭曲变形的脸。皮肤呈现一种死灰的蜡色,嘴唇外翻,露出沾满黑色粘液的牙齿,浑浊的眼珠里没有任何属于“人”的理智光芒,只有纯粹的、嗜血的疯狂。

腥风扑面!

周盛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骤然释放,整个人斜冲出去,右腿带着全身的力量和旋转的惯性,如同一根沉重的攻城槌,狠狠地踹在丧尸的腰肋!

“砰!”

丧尸前扑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像一只破麻袋般被巨大的力量踹得凌空飞起,横着摔出去足有五六米远,重重地砸在坚硬的水泥路面上。

“你以为你是运动员吗!”

余扬目光一扫,迅速锁定了路边一个半人多高的金属垃圾桶,双手抓住冰凉的桶沿硬生生将这个沉重的铁疙瘩提了起来,借着前冲的惯性,朝着刚挣扎着要爬起来的丧尸狠狠砸了过去!

“你要是去跳远,奖牌都不够你拿的!”

哐当——!

垃圾桶结结实实地砸在丧尸身上,将它再次砸趴在地,扭曲的四肢被沉重的桶身压住,发出骨头错位的“嘎吱”声。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余扬如猎豹般冲向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他看准一根手腕粗细、还算笔直的枯枝,双手抓住,腰部发力猛地一拧,断裂声清脆,手中就多了一根约莫一米半长、一端带着尖锐断口的临时武器。

被砸倒的丧尸爆发出更加狂躁的嘶吼,它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竟硬生生从垃圾桶下挣脱出来,再次以那种爆发性的速度猛冲过来。

余扬在丧尸即将扑到面前的刹那,身体猛地向下一沉,重心放低,双腿微屈,同时,他紧握树枝的双手闪电般向上全力刺出!

断口处尖锐的木刺,精准地对准了丧尸扑来时暴露的脖颈!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被硬物穿透的沉闷声响。余扬感觉手中的树枝尖端传来清晰的阻力,随即是刺破皮肉、穿透组织的滞涩感。

两根手指粗的树枝,在余扬十成力量的加持下,如同长矛,深深地扎进了丧尸的脖子侧面!一股粘稠、浓黑如墨汁般的血液,如同被强行加压的水枪从创口处猛烈地喷溅出来,余扬瞳孔一缩,在血液喷出的瞬间,身体做出了规避动作,就势向侧前方一个狼狈却极其有效的翻滚。

几滴滚烫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血溅落在他作战服的袖子上,迅速晕开深色的污迹,“靠!恶心死了!” ,余扬迅速爬起,一边警惕地盯着丧尸,一边用力甩着沾血的袖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然而,这足以让任何生物瞬间失去行动力的创伤,丧尸也只是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那双疯狂的眼珠依旧死死锁定余扬,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再次拖着残破的身体,执着地扑了过来!

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一辆军用越野车转过路口,出现在道路尽头。

驾驶座上,金发财正随着车载音响哼着跑调的《喜羊羊与灰太狼》,手指还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他心情不错,远远地就看到前方路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哟呵~” ,金发财乐了,一脚油门稍稍加快了点速度,“队长跟副队这是搁这儿比赛呢?跑得跟被狗撵似的!”

随着距离拉近,金发财发现不止有两个人在比赛,在他们身后几米开外,还紧紧追着一个穿着“时髦”红白配色长款外套的身影,只是那奔跑姿势极其怪异。

“是我们的车!” ,周盛看到了疾驰而来的越野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喘息。

“枪!” 余扬几乎同时大吼,声音穿透空气,带着命令的紧迫感,一边奋力奔跑一边拼命朝金发财的方向挥手示意。

金发财看到队长挥手,下意识地就咧嘴一笑,把车窗降了下来,还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扯着嗓子喊道:“队长牛逼!第一稳了!”

“什么第一!枪啊!枪啊!”

余扬简直要被这缺心眼的家伙气吐血。

这倒霉孩子关键时刻怎么还耳背上了!

他猛地刹住脚步,对着周盛急促下令:“你去拿枪!我把它引开!”

“明白!” 周盛没有任何废话,脚下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迎着越野车冲去。

余扬则猛地转身,朝着与周盛相反的方向跑去,同时嘴里发出挑衅的呼喝声:“嘿!孙子!看这边!爷爷在这儿呢!”

可那丧尸仿佛对周盛有着某种病态的执念,对余扬的挑衅充耳不闻,依旧歪歪扭扭地执着追向周盛的背影。

“妈的!” 余扬暗骂一声,只能冒险拉近距离。他猛地加速,冲到丧尸侧后方,飞起一脚狠狠踹在它背上!

丧尸被踹得一个趔趄,终于被激怒,停下了追逐周盛的脚步,缓慢而僵硬地转过身。

“我擦!”

驾驶座上的金发财终于彻底看清了那“时髦兄弟”的真容!那张扭曲腐烂的脸,脖子上插着的粗树枝,喷溅的黑血……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刺鼻的腥风让他瞬间头皮炸裂,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赛跑,更不是什么行为艺术!

“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周盛已经如同旋风般冲到了车旁。他根本没时间绕到车门,情急之下,一巴掌狠狠拍在滚烫的引擎盖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对着一脸惊骇的金发财厉声道:“拿枪!快!”

另一边,余扬与丧尸的缠斗凶险异常。

那白大褂被彻底激怒,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余扬一个灵巧的旋身,避开它抓来的利爪,右腿如同钢鞭般带着破空声再次扫出,一记凌厉的飞踢狠狠命中丧尸的胸口!

丧尸被踢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可这东西的生命力,或者说病毒驱动的活性顽强得令人绝望!

余扬心中烦躁又憋屈。以他的身手,全力爆发之下,完全可以直接拧断这东西的脖子,或者干脆把它的头拧下来!

但他不能!

这个丧尸太特殊了!它身上没有实验室里那具女丧尸脖子上那样巨大的撕裂伤口,感染时间似乎也更短,这很可能是研究所掌握的最新鲜、最接近感染初期的样本!

它的研究价值,可能远超那具被病毒深度改造的女尸!

既要躲避它恶臭扑鼻的血盆大口,又要避免对它造成不可逆的致命伤害,余扬感觉自己像是在戴着镣铐跳舞,束手束脚,一身本事使不出三成。

“王所长可没说这些家伙精力这么旺盛啊!”

余扬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次扑咬,脸差点被抓到,他忍不住朝周盛的方向大吼,“周盛!你好了没啊!再磨叽老子要破相了!”

“蹲下!”

余扬动了,他非但没有蹲下,反而猛地朝着周盛持枪站立的方向加速冲去!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就在距离周盛只有半米之遥的刹那,余扬的身体骤然矮了下去!

“别打脑子!”

他双腿猛地向前蹬出,身体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一个干净利落、迅猛无比的滑铲,如同贴地飞行的炮弹,从周盛身侧一掠而过!

也就在他身体完全低于周盛枪口线的同一瞬间——灼热的子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无比地钻入了紧追在余扬身后、因扑空而身体前倾的白大褂丧尸的心口。

丧尸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小片灰尘,四肢抽搐着,不甘心的吼叫。

周盛保持着射击结束后的姿势,枪口稳稳地指向倒地的尸体,“我打穿了他的脊柱,一时半会儿应该站不起来”,他的呼吸平稳,只有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显示着刚才那一枪背后凝聚的高度专注和压力。“以后要我配合的话,先说一声。”

余扬已经从滑铲中利落地翻身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仿佛刚才在生死线上跳舞的不是他,“这不是配合的很好嘛”,他走到周盛身边,瞥了一眼地上的丧尸,“我相信我的狙击手。”

很快,刺耳的警报声由远及近,第九研究所的警卫队和王阳带着一群穿着白大褂、脸色煞白的研究员们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

警戒线迅速拉起,探照灯将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王阳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着那身染血的白大褂和脖子上的伤口,脸色极其难看。几个年轻的研究员看到同事的模样,忍不住摘下眼镜,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抹着眼泪。

“是研究所的小张,昨天跟着一起运送过那具女活死人……”王阳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疲惫和自责,“应该就是那时被感染的,从昨天到现在十多个小时,无明显外伤,估计伤口很,看来感染发作的时间,也许和伤口面积、位置、以及个体差异都有关联。而且……”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更深的寒意,“传播方式,恐怕也不仅仅局限于唾沫和血液的直接交换了。被感染者……他全身上下流淌的血液,每一个细胞……都成了病毒疯狂增殖的培养皿。任何接触,都可能致命。”

他站起身,“余队长,周副队,辛苦你们了。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余扬指了指丧尸那外翻的、沾满黑色粘液和可疑皮肉碎屑的嘴唇,又示意了一下白大褂下摆处大片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深色血迹:“他嘴里有东西,衣服上血也不少。王所,我建议你最好……把整个研究所,特别是他可能接触过的区域,都彻底翻查一遍。”

研究所的警卫迅速接管了现场,后续的消杀、排查工作自然无需余扬他们操心。两人在金发财惊魂未定的眼神中上了车,车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沉默。

回到第九队驻地,气氛异常凝重。余扬没有耽搁,立刻召集了所有队员。不大的会议室里,算上他自己,有十二张面孔。

他没有任何修饰,直截了当地讲述了第九所的见闻,每一个细节,都像重锤砸在队员们的心上。

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压抑的呼吸声。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但这灯火之下,一种无形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

余扬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脸。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沉重的寂静,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和沉甸甸的承诺:“经过今天的事,我无法向你们保证,这次任务,十二个人都能活着回来。”

这句话像冰水浇在众人心头。

“但是!”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如同出鞘的利刃,“只要我余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绝不会!”

他环视众人,下达了最后的指令:“任务目标:云南苍山实验室。获取代号‘x-73’的活性细胞样本及所有核心数据!后天清晨出发!从现在起,你们还有时间处理自己的私事,该交代的交代,该了结的了结。”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别忘了,把‘身后书’交给指导员。散会!”

时间在紧张压抑的准备中流逝。

出发的清晨,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巨大的军用运输直升机旋翼已经开始缓缓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卷起地面狂乱的气流。

第九队全员十二人,全副武装,战术背心挂满弹匣,步枪斜挎,匕首紧贴大腿,如同十二尊沉默的杀神,列队站在直升机旁。肃杀之气弥漫。

王阳所长顶着螺旋桨带起的狂风,将一个长约四十厘米、宽约三十厘米的黑色金属手提箱,郑重地交到余扬手中。

箱子入手沉重冰凉,带着科技产品特有的金属质感,“这是什么?” 余扬掂量了一下,皱眉问道。

“我不确定你们能否如期归来,“所以,在你们出发前,我和团队竭尽全力,成功提取并保存了一枚完整的丧尸大脑样本,它被安置在这个特制的恒温恒压生物保存箱里,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无法及时返回北城,或者遭遇无法克服的阻碍……授权你们将箱子交给苍山实验室,允许他们自行处理这枚大脑样本!”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沉重的托付和未言的凶险。

余扬握紧了手中冰冷的箱子提手,直视着王阳的眼睛,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却无人敢正面回答的问题:“你们……是不是已经阻止不了病毒扩散了?”

仅仅两天!北城街头巷尾流传的恐怖传闻,夜晚零星响起的枪声和惨叫,通讯网络上的混乱信息……政府的力量在恐慌和未知面前,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封锁?那更像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堤坝,裂缝正在不断扩大。

这时,一个穿着笔挺将官常服、头发花白的身影大步走了过来,正是金司令。他挥手示意王阳先去忙,亲自站到了余扬面前。

金司令没有戴帽子,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让他平日里威严冷硬的面容,显露出一丝罕见的、近乎脆弱的疲惫和沧桑。

他目光深邃地看向余扬,又缓缓扫过他身后那些年轻而坚毅的面孔,最终,目光落在了队伍中间那个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清澈懵懂的金发财身上。

那目光里,流露出一种余扬从未在金司令眼中见过的、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和深沉的担忧,但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更强大的意志力压了下去。

“余扬,” 金司令的声音低沉有力,穿透了引擎的轰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余扬耳中,“我知道你恨我,恨研究所,恨我们当年做出的选择。”

他毫不避讳地提起那段沉重的过往,眼神坦荡而复杂,“但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它牵扯的,可能不仅仅是一城一地,而是……文明的存续!这项任务,只有你,只有你们九队,才有可能完成!”

“我相信你,会抛开个人所有的情绪,把他们都给我……带回来!”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异常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也带着一位老人、一位统帅最深切的期望。

那些被刻意深埋的旧事如同毒刺,被金司令亲手翻了出来。余扬猛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波澜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军人面对命令时的绝对服从和磐石般的意志。

他没有看金司令,而是挺直了脊梁,如同最坚韧的青松。他抬起右手,五指并拢,指尖用力抵在太阳穴旁,朝着机舱门旁那面猎猎作响的鲜红国旗,敬了一个最标准、最有力的军礼!

“第九队,不辱使命!”

在他身后,周盛、金发财、拉姆、郑一闻……所有九队队员,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抬手,敬礼!

巨大的运输直升机舱门缓缓关闭,将外面喧嚣的风声和送行者的目光隔绝。

气氛沉甸甸的,如同灌了铅。队员们各自找位置坐下,检查装备,沉默不语。只有金发财,似乎还沉浸在“实战”打丧尸的刺激中,脸上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兴奋,嘴里还小声嘀咕着:“真他妈刺激啊……这辈子能在现实里打丧尸,值了!太值了!”

余扬没好气地抬手,在他戴着战术头盔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省点力气,别到时候见了真章尿裤子。”

角落里,年纪最小的藏族队员拉姆盘腿坐着,从贴身的衣物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造型古朴、泛着金属幽光的金刚杵吊坠。

他双手合十,将金刚杵紧紧握在掌心,闭上眼,嘴唇无声地快速翕动着,用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古老藏语低声诵念着经文,虔诚而专注。

郑一闻一丝不苟地检查着每个人头盔上的通讯器、定位仪,手指在微型键盘上快速敲击,确保所有设备在进入苍山复杂环境后依然能保持联络畅通。

一直沉默地望着舷窗外急速掠过的灰色云海的周盛,忽然转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余扬,“队长。”

余扬抬眼看他。

“到了大理,如果……如果时间允许,路线也顺,”周盛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眼神深处藏着某种深切的忧虑,“我想去找两个人。”

余扬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问是谁,也没有问为什么,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淡漠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盛耳中:“看你的能耐。”

意思很明白:任务优先。能活着、能完成任务、还能挤出时间找到你想找的人,那算你本事。

机舱内重新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如同永不停歇的背景音。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思绪里沉浮,消化着此行的凶险与肩上的重担。

余扬的眼神扫过机舱里每一张熟悉而沉默的脸庞,扫过拉姆手中紧握的金刚杵,扫过郑一闻调试设备的专注侧脸,扫过金发财强装镇定却微微发抖的手指,最后落在周盛映着舷窗外光线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未知的凶险蛰伏在苍山深处,如同张开巨口的深渊。

但此刻,在这狭小、轰鸣、承载着人类最后一丝挣扎希望的机舱里,第九队全员,已然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在昏暗中闪烁着各自的光芒——恐惧、坚定、茫然、决绝——最终都汇聚成一种无声的誓言:

活下去,完成任务。

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鸟,穿透铅灰色的云层,朝着西南方向,朝着那片被原始森林覆盖、隐藏着希望与绝望的苍茫群山,义无反顾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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