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文化交流的作用。”刘明也加入讨论,“迁过来的人里有鲜卑族,也有汉族和其他民族,大家住在一起,习俗、技术、文化能互相交流,慢慢就融合到一起了,这对北魏的发展很重要。”
晓萱接着说:“人口多了,也会推动城市建设。要住这么多人,就得修更多宫殿、寺庙、房屋,还得建道路、挖水利,平城的基础设施就是这么一点点完善起来的。”
“就比如云冈石窟!”小虎突然插话,眼睛亮晶晶的,“之前赵叔叔说云冈石窟是北魏时建的,要是没有足够的人,肯定修不成这么大的石窟!”
“对,小虎说得太对了!”赵导笑着摸了摸小虎的脑袋,“云冈石窟的开凿,需要大量工匠、民力,正是因为平城有百万人口的基础,才能支撑起这样宏大的工程,这也是人口迁移带来的间接影响。”
“我记得之前查资料,大同好像还被称为‘云中’?是不是也跟某个朝代有关?”啸风突然想起一个名字,连忙问道。
“对,‘云中’这个称谓也很重要。”赵导点头回应,“从北周开始,一直到唐朝、五代时期,这里大多被称为‘云中’。比如唐朝大中年间,朝廷从河东节度使里分出一部分,设置了‘大同军节度’,治所就设在云州,也就是现在的大同城区,管辖着云州、朔州、蔚州这三个地方,大概包括现在的山西朔州、大同,还有河北张家口西部。”
“这么说,是先有了大同军,后来才有了大同城?”陶兄顺着这个脉络补充,语气很肯定。
“完全正确!”赵导赞许地看向陶兄,“唐朝设置大同军后,‘大同’这个名字开始和这片土地绑定,慢慢有了‘大同城’的说法。而大同这个名称真正被正式确定下来,是在辽代——公元1044年,辽兴宗把大同府列为辽国的‘五京’之一,作为京师的陪都,从这时候起,‘大同’这个名字才算真正定了下来。”
“到了金代,这里依然被称为‘西京’,是大同府的治所,之后就没再改了,‘大同’这个名称一直沿用到现在。”陶兄接着赵导的话往下说。
王静忍不住朝陶兄竖起大拇指:“陶兄,你这历史储备也太扎实了吧!连辽金时期的细节都记得这么清楚,比我们这些随便看看的强多了!”
陶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要是之前看过一本书上介绍的,就记下来了。”
宇辰看着展厅里的文物和地图,忍不住总结:“大同的地理生态特别好,自古以来既能种地,也能放牧,适合不同的生活方式;这里的居民社会,也总在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之间慢慢变迁;就连历史文化,也一直在胡人和汉人的交流中酝酿、融合。所以你看大同的文化,不管是形态还是精神,既有胡人的豪放,也有汉人的细腻,胡汉难分。也正因为这样,它的文化才特别独特,精彩绝伦,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大家听完,都忍不住环顾展厅——从远古的石器,到古代的青铜器,再到墙上的历史地图,仿佛能看到“代地”一步步变成“大同”的模样,心里满是感慨。
“ 湖畔圣火,”梦瑶念着,“遥远的10多万年前,以许家窑人为代表的大同早期人类,挥动手中的燧石,敲打出大同地区远古文明的第一粒星火,从此,文明的圣火向四周迅速传递,燃遍了大同湖周边区域。”
“哇,原来许家窑人就可以敲打煫石取火了。”宇辰说,“这是华老和阴老所不曾说过的。”
“截至目前,大同市六县四区一共发现了32处旧石器分布地点。”赵导指着展板上的分布图,语气里满是自豪。
“居然有这么多!真是难以想象,原来早在这么久以前,大同就有人类活动的多处遗迹了。”陶兄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忍不住感叹。
赵导继续讲解:“在遥远的洪荒年代,大同盆地——包括现在的河北阳原、蔚县等地,其实是一个面积接近1万平方公里的内陆大湖,我们叫它‘大同湖’。当时的湖畔,就已经有人类文明的痕迹了,咱们的祖先最早就是在湖边生活、繁衍的。”
“这个我们前两天在火山群听过!”梦瑶立刻接话,眼里满是熟悉感,“华老和阴老专门给我们讲过大同湖的历史,说它后来湖水外泄,才变成了现在的大同盆地。”
“没错,大概到3万年前,大同湖因为地质变化,湖水外泄,桑干河也就此形成。”赵导顺着话题补充,“可以说,大同历史的文明序曲,就是在‘大同湖’和‘桑干河’的沧桑变迁里发生、演绎的,这片土地的故事,从湖开始,又跟着河流延续。”
晓萱这时凑到一块详细展板前,轻声念出上面的文字:“‘大同最古老的文明,是10万年前的“许家窑人”。他们在大同湖滨打制石刀、石球,靠捕鱼、打猎为生,慢慢繁衍,后来又扩散到沿湖的各个地方,这一时期被称为旧石器时代。距今1万年前,人类进入新石器时代,这个时代的标志是磨制石器的使用和陶器的发明。’”
“哦,原来是这样区分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的!”李梅听完,恍然大悟地对小雨说,“你看,旧石器时代的人,是把石头‘打制’成工具,比如石刀、石球;到了新石器时代,就会把石头‘磨’得更光滑、更规整,还学会了做陶器,用来装东西、做饭,是不是很厉害?”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展板上的石器图片问:“那这个是旧石器还是新石器呀?”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展板上正放着一把边缘粗糙的石刀,赵导笑着说:“这个是旧石器,你看它的边缘还有打制的痕迹,不够光滑,新石器的石器会更平整、更好用哦!”
“大同湖彻底干涸后,桑干河流域就成了咱们祖先的‘家园’,到处都有他们活动的身影,靠定居渔猎和原始农业维持生存。”张导张文远看着展板上的文字,轻声念了出来,语气里满是对祖先的敬佩。
“大家快看这块图,是大同地区旧石器地点分布图!”王静指着墙上的大幅地图,兴奋地招呼大家,“早期的遗址有大同市西郊的青瓷窑遗址,中期就是咱们常说的阳高县许家窑遗址,标注得特别清楚。”
晓萱顺着地图上的标记往下看,念出了晚期的遗址名称:“晚期有大同市西郊小站遗址、云州区山自造村遗址,还有西郊的王龙沟遗址……原来这么多古人类遗址就在咱们身边,以前居然都没听说过,太神奇了!”
陶兄这时走到另一块介绍青瓷窑遗址的展板前,一边念一边赞叹:“‘石英钝器——青磁窑遗址’,这个遗址在大同市西郊青磁窑村,1975年进行了发掘,出土了近千件石制品和多种哺乳动物化石。石器主要用石英岩和脉石英做原料,石片占了大多数,成型的工具包括刮削器、尖状器、砍砸器,大多用单面加工和锤击法制作,还保留着原始的砾石面。因为发掘出了三门马化石,所以暂时把它定为旧石器时代早期后段。”
“‘飞索猎物——许家窑人遗址’!”梦瑶念到这个标题,眼睛一下子亮了,忍不住想象起来,“飞索猎物啊!你想想,许家窑人拿着系着绳索的石球,朝着猎物甩过去,石球在空中飞,一下子缠住猎物的腿,那狩猎场景肯定特别壮观,比现在看纪录片还带劲!”
正是:溯鲜卑,裂云开魏阙,饮马阴山,挥鞭大漠,道武奠基,太武拓疆,六镇兵销燃星火,迁都易服融胡汉,太和改制启新章,却叹河阴血浪涌,权臣频易主,东西裂变终成烬,空余邙山夕照,洛水寒烟,述说那百年霸业,几度沧桑。
仰碑碣,凿石铸天工,龙门佛影,云冈梵容,方笔如刀,雄风似戟,千龛佛现蕴真经,墓志摩崖刻古风,郑公遗韵耀岱岳,尤珍始平开气象,书道自通神,筋骨铮铮立乾坤,长存铁骨钢筋,神姿峻宕,辉映这万里河山,千秋楷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