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凶手。”辞安将文件递给我。
“嗯。”我伸手接过,然后翻看起文件。
这个少年姓宋,叫泯恩。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突然心头一震,这少年好像挺有故事的。
能取出泯恩这样的名字,他上一代的恩怨,恐怕能拍出一场大戏了。
从审讯记录上来看,大致事情是这样的。
受害者所住的这个房子,是由这个宋泯恩收的租金。
宋泯恩是房子原主人的私生子,而那房子和他现在所住的那小别墅,是他那个不称职的爸爸,找到他之后,为了自己的面子,转给他的,想当做补偿,也算是封口费用。
那套小公寓,先前也被租用过许多次,每次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才被同意住进去。
据他交代,自己有偷窥的癖好。
所以,在那栋公寓里设置了两台针孔摄像头,挑选住进来的租客,专门满足自己的特殊喜好。
有时,还会将自己拍到的视频上传。
他们在网络上有一个同行交流群,专门交流沟通各种不堪入目的视频。
暗网的事,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看来,到时候,这个案件,需要其他部门协同处理。
这个租客来租用这套公寓的时候,宋泯恩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也给了蛮低的价格。
先前的租客,也都是女性,其中不乏有细致警惕的,有些最迟钝的,在住了一段时间后,也发现了这栋房子的异常。
发现这种情况,胆小的,就直接退租了事,而有些胆大的,就不罢休,她们想要维护自己的隐私,而首先,她们去找了房东。
宋泯恩,对外出租房子的时候,平时的形象,都是彬彬有礼,谦逊有度的,很容易给人一种赖以信赖的感觉。
那些租客第一时间,就少有怀疑他的,都先来和他询问。
而有时,有几个机灵的姑娘,发现怀疑他,也先会同他讲理,而后想要揭露这个房子的真相,想报警处理。这个时候,宋敏恩就会拿出那些录像,威胁。
再不济,他知道,那不称职的爸爸,地位极高,他也会以此,狐假虎威,来向那些租客施压。
迫于双重压力,大部分女孩儿都会不了了之。
毕竟她们赌不起。
用自己的命和一切,去赌那些权贵的一丝善念,一旦赌输,这一生,就算是完了。
啧,这人,还真是,一言难尽。
我不禁想,虽然,他没有犯案,但这些行为,也没比犯了这个杀人案好到哪儿去。
接下来,宋泯恩就讲到了与案发有关的事情。
本来,这个租客住下来了之后,宋泯恩才偷窥了没几天,就被其他事情叫去了外地。
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个女租客的精彩视频剪辑,上传,都只先存在了U盘里。
所以暗网上,还没留下什么记录。
他外出回来,到家刚吃完晚饭,天已经黑的彻底了。
打开那个U盘,正在剪辑,那个女租客以前的视频。
等剪完一个,正上传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有快递要到件取货的电话。
宋泯恩也没想啥,虽然自己没买东西,以为是自己父母,或朋友,给自己寄的礼物,急忙穿好衣服,急慌慌的出门了。
他出门的时候,视频还在上传,进度条还没有到完整,所以,走的也就很急,想着赶紧去拿回来快递,然后想继续剪。
捧回快递盒的时候,他就在奇怪,为什么这个快递盒上没有寄件人的名字地址,想到,可能是他那个便宜爸爸,或者哪个朋友故作神秘,给他寄什么惊喜。
想着他就马上在垃圾桶边,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包装。
外边光鲜昏暗,外层包装拆开之后,内层还有一个包裹,边上全是冰袋什么的围着。
他就以为是什么冷藏的肉啊,菜啊什么的,就没有继续拆下去的欲望了,捧着拆封了第一层的内盒回了家。
到家之后,显示那个视频已经上传成功。
他那一堆狐朋狗友都在那边问他,这次的姑娘很漂亮什么的,他就提起了兴趣,把那快递盒随手往冰箱里一丢,开始回他那群狐朋狗友,之后又继续剪视频。
聊的起劲了,马上就到了后半夜,他也就没管那个快递。
直到第二天,他睡到了快中午,起床之后,想起来昨天那个冷冻的快递,就打开想煮了吃。
再拆之下,发现第二层快递盒里边还有一个,最里层的,是黑色的,那种类似于垃圾袋的包装,那个袋子的扎口处,还有一些血迹已经被冻住成了冰块儿条。
他摸着那东西的形状,感觉圆圆的。
捧向厨房,拿起剪刀,剪开包装袋,一看之下,差点吓得昏过去。
那里面,放着的是一颗沾满血的头颅。
而那张脸,虽然被冻的满是玻璃渣,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昨天他剪了一整天视频的那个租客主人公。
惊慌之下,他以为自己没睡醒,伸手拍自己的脸,接着不小心打碎了手边的一堆盘子。
玻璃碎裂的声音,刺激到了他。
他好像产生了幻觉。
他说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女租客,在那个出租的房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红裙。
然后他望向一边的电脑,那上面的视频还停留在先前的位置,正好就是那个女人。
他说,他看见那个女人从电脑里爬出来,却是没有头颅,全身是血,缓缓走向他。
他慌忙的开始跑,而那无头尸,追着他满屋子跑。
他抓起周围能扔的东西,就往那个无头尸体方向扔,疯狂的摔东西,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他都摔了个遍。
直到绊到花瓶,倒在地上,头磕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才突然冷静了下来。
刚才一段时间出现了幻觉,他已经把家里和自己,都弄得满身狼藉。
那个放在桌上的头颅,已经开始融化了。
然后他迅速反应过来,抓起头颅,包好,丢回冰箱。
紧接着把那血迹擦拭了一遍。
脑子里面飞快的想,到底是谁要栽赃嫁祸?又是什么目的?他要怎么办?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就响起。
而后的事,就是我已经知道了的。
我合上文件,抬头望向辞安。
“接下来,什么调查方向?”辞安问道,却是分别看向我,和身旁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