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坐进车里,手机屏幕还亮着。程雪发来的坐标信息在眼前跳动,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两秒,手指划过屏幕确认无误。雷虎坐在副驾驶,后视镜里映出他的侧脸,一句话没说。
车子刚启动,陈默就拨通了指挥中心的内线。
“通知雷虎,按b计划布防。”他说完挂断,又补了一句,“现在接通程雪。”
耳机响起提示音,程雪的声音立刻传来:“我在等你指令。”
“缅甸信号还在吗?”
“持续活跃,频率稳定,说明对方远程控制节点未切断。我怀疑赵宇还有后手。”
“那就先加固自己。”陈默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启动量子加密升级,把激光网全部换上新系统。”
“已经准备好了,等你批准。”
“批了。雷虎马上到顶层平台接手现场,你负责技术同步。”
电话挂断,陈默打开座椅背后的文件夹,抽出一份加密档案。这是“b计划”中的防御模块资料,他早已看过三遍,此刻只是习惯性翻阅。祖母绿戒指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光,他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电梯直达指挥中心。
主控屏正在刷新数据流,十几块分屏同时显示总部各区域状态。程雪站在操作台前,双手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窗口。她头也不抬地说:“雷虎带人上了顶楼,旧激光发射器开始拆除。”
陈默走到主位站定:“多久能完成?”
“全程四分钟。关键在最后三分钟切换期,那时候系统会断开旧信道,接入量子密钥。如果对方在这期间发动攻击,我们会有短暂防御真空。”
“他们一定会打这个时间差。”
“所以我设了假通道。只要检测到异常扫描,就会释放虚假信号,引他们误判进度。”
陈默点头:“按计划来。”
他按下桌边按钮,调出监狱监控画面。刀哥被关在隔离舱,双手抱胸靠墙坐着,脸上看不出情绪。摄像头拉近,能看清他右臂上的关公纹身,线条清晰,颜色沉稳。
“这人最近有异常吗?”陈默问。
“没有。生理数据正常,饮食规律,也没和其他囚犯接触。”
话音刚落,程雪忽然皱眉。
“等等……”
她快速切换界面,调出频谱分析图,指着其中一段低频波动:“这里有信号,微弱但持续,源头是刀哥的位置。”
“他在发送数据?”
“不是主动。是接收。他的纹身在响应某种心跳包,频率和赵宇服务器一致。”
陈默眼神一冷:“把图像放大。”
纹身局部画面被拉近,边缘处泛起极淡的红光,几乎难以察觉。程雪调整对比度,红光变得明显起来。
“这不是普通纹身颜料。”她说,“是纳米级信号接收器,嵌在皮下组织里,伪装成色素沉淀。它能捕捉周围声波和电磁环境,实时回传。”
“所以他成了活体监控节点。”
“对。只要他在监听范围内,赵宇就能知道我们的行动节奏。”
“能切断吗?”
“可以。雷虎需要提审许可,用军用屏蔽罩覆盖全身,物理阻断信号。”
“立刻申请。”
“已提交电子审批,十秒内通过。”
陈默盯着屏幕,声音压低:“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在查这个。反向注入点什么,让他以为一切正常。”
程雪嘴角微扬:“已经在做了。我伪造了一组调试数据,让对方以为系统还在旧模式运行。”
“很好。”
他转身看向主控屏,倒计时已经开始:180秒。
“量子加密进入准备阶段。”程雪报数,“雷虎确认顶层封锁完毕,新终端正在接入。”
陈默拿起通讯器:“雷虎,保持警戒。敌人可能在最后一刻出手。”
雷虎的声音从耳机传出:“明白。设备安装完成,等你下令激活。”
“再等等。”
程雪突然抬头:“Emp波动!来源是西港区近海一艘货轮,高频脉冲正在蓄能。”
陈默立即下令:“切断主电网,启动备用能源矩阵。”
所有灯光闪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主控屏左上角跳出标识:【独立供电模式已启用】。
“影子协议交接过来了吗?”他问。
“正在移交控制权至地下三层离线主机。一旦完成,即使外部断电,激光网也能自主运行。”
倒计时跳到90秒。
“Emp预计冲击时间?”
“72秒后抵达影响范围。”
“还有多久能完成加密?”
“68秒。”
陈默盯着数字,一言不发。
程雪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移动,不断确认各节点状态。她低声说:“货轮方向的能量峰值在上升,他们要来了。”
倒计时进入30秒。
主控屏中央弹出警告框:【量子密钥同步中,禁止中断】
“雷虎报告,新系统连接稳固,等待最终验证。”
“开始验证。”陈默下令。
屏幕上出现动态编码流,无数字符滚动生成纠缠态密钥。这种加密方式一旦被窥探,密钥立即失效,从根本上杜绝窃听可能。
10秒。
程雪紧盯Emp监测曲线:“脉冲即将释放。”
5、4、3
突然,主控屏一闪,警报声尖锐响起!
“Emp触发!电网外围已瘫痪!”
“备用系统接管!”程雪猛敲回车键,“离线主机接收控制权,激光网转入自主模式!”
倒计时归零。
绿色标识在主控屏中央亮起:【量子加密已就绪,全维度防御生效】
陈默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
“激光网状态?”
“正常运行。所有节点完成校准,拦截精度提升至纳米级。”
“货轮那边呢?”
“脉冲攻击失败,能量散逸。但他们还在发送试探性信号,试图探测我们是否真的升级成功。”
“让他们继续猜。”陈默说,“你现在就把假数据加强,让赵宇相信我们的系统还没动。”
程雪快速输入指令:“已部署虚假日志,模拟旧式加密特征。他还以为打中了弱点。”
“好。接下来等他自己露头。”
他转向另一块屏幕,刀哥的画面依旧清晰。雷虎已进入隔离室,手里拿着一个银灰色金属罩。他走到刀哥面前,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雷虎将屏蔽罩缓缓盖下。
就在罩体完全封闭的瞬间,刀哥手臂上的纹身猛地一亮,红光骤然增强,持续两秒后熄灭。
“信号切断了。”程雪说,“最后一次传输被截获,内容是一段加密指令,目标是我们刚才的升级时间表。”
“他知道我们在升级。”陈默冷笑,“但他不知道我们早就准备好骗他。”
“要不要反向追踪这段信号?”
“不行。太早暴露我们会打草惊蛇。现在要做的,是让他觉得这一轮是他赢了。”
“那我继续保持假象?”
“对。让系统看起来像是受损重启,延迟上线。给他一种错觉——他还有机会。”
程雪迅速修改数据流,制造出系统紊乱的假象。她设置了三重伪装协议,确保任何远程扫描都只能看到错误信息。
“完成了。”她说,“现在他们看到的是‘防御降级’状态。”
陈默看着主控屏,绿色标识仍在闪烁,代表真正的防御体系已经建立。他知道,这场对抗才刚刚开始。
他拿起通讯器:“雷虎,做完了吗?”
“屏蔽罩已锁定,刀哥重新收押。全身扫描正在进行,我要查清楚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查仔细点。这个人是赵宇的最后一张眼线卡,不可能只装一个。”
“明白。”
通讯结束,陈默回到主位坐下。他没有脱外套,也没有喝一口水。手指轻轻碰了碰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始终停在屏幕上。
程雪低声说:“货轮信号减弱了,正在撤离。”
“让他们走。”陈默说,“别追。”
“你不担心他们会再来?”
“我巴不得他们再来。”他说,“下次就不会只是发个脉冲这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让他们动手。越狠越好。只要敢动,就能留下痕迹。”
程雪没再说话,继续监控数据流。
指挥中心一片安静,只有机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突然,程雪眉头一紧。
“等等……”
她放大一段数据包,发现其中夹杂着一个陌生编号。
“这个Id……不属于我们系统里的任何设备。”
陈默立刻起身:“来源?”
“内部。就在十分钟前,有一个未知终端尝试接入内网,用了伪装协议,但我抓到了它的标记。”
“是不是刀哥之前传出去的那个信号带进来的?”
“有可能。它像是一把钥匙,正在找锁孔。”
“能找到位置吗?”
“不能。它只出现了三秒,然后消失了。但它留下了访问记录,目标是老档案库的安防图纸。”
陈默眼神一沉。
“赵宇在找漏洞。”
“他已经摸过一遍我们的底了。”
“那就再给他看一遍假的。”陈默说,“把图纸换成旧版布局,加几个明显破绽,让他以为找到了突破口。”
程雪开始操作:“马上部署。我会让系统显示某个通风管道存在盲区,实际上那里已经加装了双层激光。”
“很好。”陈默说,“让他以为有机可乘。”
他重新坐下,盯着主控屏。
绿色标识依然亮着。
他知道,敌人正在暗处观察。
他也知道,下一步,他们会出手。
而他要做的,就是等着那一击落下。
程雪轻声说:“假图纸上传完毕,等待触发。”
陈默点点头。
他的手指再次抚过戒指。
指挥中心的灯微微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