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皖宙是什么心思,姤楼自是不晓得的,且她也不懂这三位郎君心中的各自盘算。
平日里只有她的阿簌乌哟陪伴她,偶尔能见着下业的阿霁阿兹,不过也仅仅匆匆一面而已。
而今日,多了三位俊朗的玩伴,姤楼的心中自是欢喜的,否则也不会带他们来这秘密基地了。
当穿越过乱石堆之后,一栋竹楼映入眼帘,姤楼轻轻地拍了拍大虫的背脊,这雪白的大虫便缓缓地俯下身子。
“胆小鬼,已经到了,你可以松开手了!”姤楼松开了抓着大虫毛发的双手,正欲从大虫的背上滑落,却发现皖宙依旧是紧紧地抱着她。
独处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此时的皖宙虽然贪念姤楼身上那独特的气息,却还是念念不舍地将双手松了开来。
他迷恋的看着姤楼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为什么姤楼会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仿若很久很久之前就相识一般。而这种纠缠的感觉,在他的阿母、迭帕身上都是从未有过的。
随着皖宙的松手,姤楼迅速的从大虫的背脊之上滑落,头也不回的朝着竹楼而去。
“竹乌,竹乌,您的小羽嬷来啦!”姤楼一边兴奋的跑着,一边对着竹楼高喊。
皖氏三兄弟相互对视一眼,眼中尽是狐疑之色,姤楼呼唤的竹乌是何人?他们可从未听闻过莎卓部族有一位竹乌的老妪。
“咦?”姤楼用力的将竹门推开之后,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竹乌,您在吗?”
可竹楼之中并无他人作答回应。
“奇怪了,我每每溜进来之时,竹乌都在的呀,今日怎会不在呢?”姤楼微微蹙眉嘟囔着低声揣疑。
跟在姤楼身后踏入竹楼的皖昊,在环视竹楼内堂之后轻声问道:“羽嬷,你认识住在这竹楼之中的人?”
姤楼回眸点了点头:“认识,当然认识啦!竹乌她人可好了,要不是她,我可不会结交很多很多的小伙伴呢!”
“小伙伴?”
皖昊轻蹙眉心,再次左右张望,这竹楼极为简洁,仅有一张竹榻而已,丝毫不像是有人居住一般。
皖宇像是想起了什么,颤悠悠的看着姤楼问道:“小羽嬷,你确定你称呼的竹乌是人吗?”
听闻皖宇质疑她的竹乌,姤楼瞬间气鼓鼓的双手叉腰,左脚狠狠地跺了跺地,正欲开口之时,却一阵阴风拂过,将那竹门“哐当”一声关了起来。
这一突发,惊得皖宙打了一个哆嗦,皖宇一跃跳到了皖昊的身侧,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浑身都颤颤巍巍。
皖昊虽被关门之声惊了一下,可很快恢复了镇定,双眸不停的四下打量寻找着什么。
在场的四人之中,唯有姤楼不慌不忙的坐在了竹榻之上,接着她对着内堂喊道:“小黑,别唬人了,知道是你,快出来跟我玩!”
“小,小黑是什么?”皖宇恐惧的从皖昊的背后探出头来,看着姤楼问道。
姤楼喜滋滋笑盈盈的答道:“小黑是我的小伙伴呀!是竹乌介绍我们认识的。小黑性格活泼,就是喜欢捉弄人而已!”
随着姤楼的话音刚刚落下,忽然一阵阴风轻扫而过,风不大,却带着丝丝的寒意。
刚才的介绍,加之这突如其来的阴风,已然是将皖宇唬的双腿发软。
“羽,羽嬷,你,你的,这,这位伙伴,不,不会是,是鬼吧!”
谁知姤楼听罢,冷哼一声:“鬼?你才是鬼呢!胆小鬼!早知道就不带你们来了,一会猜忌我的竹乌,一会又胡说我的小黑。哼!”
言罢,姤楼将头一歪,继而又对着屋中喊道:“小黑,快下来让他们瞧瞧你的模样!他们居然敢说你是鬼!”
忽然之间,屋内响起翅膀的扇动之声,只见屋梁之上一只黑色的大鸟扑扇着翅膀,高傲的朝着姤楼飞去。
这鸟儿在姤楼的头顶盘旋了两圈之后,才缓缓降落至她的身侧,借由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众人总算是看清了这大鸟的真实模样。
“傩神!!”皖宙惊呼的声音脱口而出,他又揉了揉双眸,定睛细瞧。
皖昊的双眸之中亦是闪过一丝惊诧,这傩神已然消失几十载了,无论是莎卓部落亦或者是乌俄部族皆是未曾寻找到它的身影。
两族都以为他们被傩神所抛弃,不再受到傩神的庇佑,而那傩神也仅仅只存在于老人们的口口相传了。
姤楼歪着头疑惑的看着皖宙问道:“傩神是什么?”
“傩神是我们两族的保护神,有它在,我们便是战无不胜的!”皖宇抢先答道。
“小黑,你是傩神吗?”姤楼的小手轻抚着黑色大鸟的后背疑声问道。
只见那只金色嘴缘威风凛凛的黑色大鸟缓缓地将头低了下来,轻轻的在姤楼的脸颊之上蹭了蹭,低声浅语地“咕咕”了两声。
许是这绒绒的羽毛挠的姤楼脸颊痒痒的,她开心地“咯咯咯”笑了起来。
当那痒意散去之后,姤楼才对着皖宙他们言道:“小黑说了,算你们有见识,它就是傩神!”
姤楼这不经意的回答,反而是再次震惊了兄弟三人,皖宇瞪着双眸惊讶的问道:“羽嬷,你竟然能听懂傩神的话?”
姤楼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当然能啊,我的小伙伴们说什么我都知道的!”
听闻姤楼这般回答,饶是稍微年长的皖昊也坐不住了:“羽嬷,你可以告知我,你是怎么跟他们交流的吗?”
可这个问题好似难住了姤楼一般,她先是瘪了瘪嘴,晶莹的黑色双眸不停的左右转动,肉乎乎的手指轻轻的捏着自己的下颚,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之后,她终于开口了。
“就是,我对着它们说话,然后看着它们的眼睛,我就知道它们想要跟我说什么了!”
听了姤楼的回答,皖宇一个脚软,险些摔倒在地,他心中暗道:我怎么就信了这稚童的话了。
而皖昊却是觉得姤楼有趣极了,想必也是因为她这天真无邪的性子,因此才招来这些“伙伴”的关爱。
可皖宙却是微微蹙起了浓眉,不知为何,他丝毫不怀疑姤楼所言,在他的心底,好似姤楼能与动物交流,乃是天经地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