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麻烦停一下!”
“哎,那边那位帅哥也别走啦!”
“别到处看啦,说的就是你们哟!”
听到这招呼,那几个帅哥美女满脸疑惑地转过头来。沈君兰啥都没说,心里念头一转,就把这几个帅哥美女的“思绪”收到空间里存起来了。
“脑子免费寄存哈,保证跟刚放进去的时候一样新鲜!”沈君兰坏笑着说道。
……
沈君兰躺在加护病床上。
每吸一口气,就好像有碎玻璃在喉咙里刮来刮去。
这剧痛早就深入到骨头里了,她都快麻木了。
她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身体就像一把干巴巴的嶙峋骨架,外面裹着一层松垮的皮。
癌细胞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体里侵蚀着。
她口袋里,有个冰冷的针管,硌着大腿。
那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最后的一点体面——一管致命的蛇毒。
“吱呀——”
病房门被推开了。
沈君兰微微抬了下眼皮,还以为是自己的小女儿来了。
门口站着两个像铁塔一样的黑影。
是秦怀玉的保镖。
他们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往旁边让开。
接着,一个穿着香云纱紫旗袍的身影飘了进来,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让人听着就恶心。
进来的这人身材有点富态,身上那件苏绣旗袍把她养尊处优的样子都勾勒出来了。
她戴着金丝眼镜,眼镜后面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光,就像猫抓住了耗子,不着急咬死,就想慢慢折磨的那种恶毒。
“哟,大小姐——”
秦怀玉!
这三个字在沈君兰心里,就像炸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烂疮。
她是沈君兰义弟沈达远的老婆,不过现在得叫江达远了!
当年红袖章还没冲进沈家大门的时候,那个男人就撕破脸,改回原来的姓,把沈家像扔垃圾一样抛弃了。
而秦怀玉,以前是沈君兰的丫环,沈家把她当半个女儿养,还把她许配给了沈达远。
沈家一倒台,她不但不念旧情,还把践踏沈君兰的尊严,当成了这辈子最大的乐子。
这些年,这女人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每次沈君兰落魄搬家,她都穿着貂皮,拎着名牌包,专门跑来看着沈君兰艰难地活着,就为了看她笑话。
“听说你快不行啦?”
秦怀玉慢悠悠地走到病床前,说话的声音里全是带刺的假惺惺。
“妹妹我呀,特意来送你最后一程。”
突然,一道冷翠的光晃到了沈君兰的眼角!
秦怀玉领口上,挂着一枚帝王绿如意葫芦吊坠!
这吊坠水头特别通透,里面还有几缕天然的金丝绿纹在流转,看着特别耀眼。
这可是沈家的传家宝!
沈君兰原本死寂的瞳孔,一下子缩成了针尖那么小!
当年平反以后,她拖着病体去要这传家宝,这贱人还指天发誓,说早就被红袖章抄走了!
原来她被蒙骗了半辈子!
“看着眼熟吧?”
秦怀玉弯下腰,绿葫芦垂下来,都快碰到沈君兰干裂的嘴唇了。
她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兴奋。
“这就是你当年心软,借给我‘压惊’的宝贝!沈家最后的好东西,现在都归我啦!”
她用指尖挑起吊坠,轻轻晃了晃。
“留洋回来的大小姐?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丈夫儿子都没了,孙子孙女也没了,身边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真是太惨啦!”
“有…屁…快放!”
沈君兰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咳出一口血沫,每个字都带着恨意。
“啧,都这时候了,脾气还这么大。”
秦怀玉一脸嘲讽,又把葫芦怼到沈君兰鼻子前面。
“明天我八十大寿,来喝杯酒呀,冲冲你这一身倒霉气!”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看清楚咯!当年你说借我孙子压惊,结果没几天沈家就被抄得精光!你家那些老人被皮带抽得吐血的时候,这宝贝,一直在我家箱子里好好躺着呢!”
这一段剜心的记忆一下子炸开了!
抄家前两天,秦怀玉抱着哭个不停的孙子上门哀求:“君兰姐!就借这老玉压一压!好了马上还你!”
结果骗走传家宝第三天,红袖章就砸开了沈家大门。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他们夫妻俩设的毒计!
“嗷嗷——哈!哈!哈!”
秦怀玉突然爆发出一阵尖笑,脸都笑变形了。
“沈君兰!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举报你沈家藏反动材料、勾结敌特的人——”
她伸出手指,用力戳在沈君兰塌陷的颧骨上。
“就是老娘我,秦怀玉!还有你那个好弟弟,沈达远!”
“轰——!”
一股热血“腾”地一下冲到沈君兰的脑袋里。
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就像要裂开一样。
竟然是他们!
是她一直真心对待的“亲人”,亲手把她全家推进了地狱!
“为…什…么…”
“为什么?!”秦怀玉唾沫星子乱飞,“你家那些老人到死都把好东西往你屋里塞!凭什么这传家宝不传给义子沈达远!”
她猛地掐住沈君兰的下巴,指甲都陷进去了。
“等你这个沈家最后一个女人死了,沈家的钱、房子、宝贝,就都顺理成章归江达远了!”
“锣鼓巷的宅子刚被查封,就被江家那些穷亲戚‘买’走了,那就是明抢!你这傻女人要了半辈子都要不回来!”
秦怀玉笑得浑身直抖。
“太痛快了!真他娘的痛快!看看你,像条在烂泥里等死的老狗!再看看我!”
她得意地拿起葫芦。
“你下放后居然没死,还回来了,不过没关系,看着你活得这么惨,我每天都开心得很!”
三十多年的血海深仇,被最亲的人背叛的那种痛苦,一下子把沈君兰身体里最后一点生命的火苗给点燃了。
“贱——人!”
沈君兰从喉咙里挤出这声沙哑的嘶吼。
秦怀玉还在那疯狂地笑,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凑得特别近。
那就一起死!
沈君兰突然发力!
她像枯柴一样的左臂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像铁钳子一样紧紧箍住秦怀玉肥腻的脖子!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呃?!”
秦怀玉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惊恐。
保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去。
但是太晚了!
沈君兰右手像闪电一样掏出蛇毒针管,对着秦怀玉的脖子,狠狠扎了下去!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拇指把活塞用力按到底!
高浓缩的神经毒液,全被打进了秦怀玉的身体里!
“啊——!!”
秦怀玉发出像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声音都刺穿屋顶了。
保镖赶紧抓住沈君兰的手腕,想把她拉开。
就在要拉开的那一刻,沈君兰的手用力一拽!
“嘎嘣!”
金链子一下子断了。
那枚又冰冷又温润的葫芦,正好掉进沈君兰枯瘦的手心里。
这是我沈家的东西!
“有毒!快叫医生!”
秦怀玉捂着脖子,瘫倒在地上,脸很快就变紫了,身体还剧烈地抽搐着。
沈君兰被狠狠扔回病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她看着在地上抽搐的仇人,看着她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眼前的世界,慢慢被黑色的浪潮淹没。
“噗——!”
一口滚烫的黑血从她嘴里喷出来,洒在了手心里的绿葫芦上。
血渍下面,一道诡异的绿光一闪就没了。
寒冷,彻底把她的知觉都淹没了。
沈君兰最后的念头,是两个名字。
“秦怀玉、江达远!”
“还想过寿,老娘让你一起死,就算做鬼,也要把你们的骨头嚼碎…”
要是有来生……
一定要把这些坏人都杀光!
……
沈君兰的意识,慢慢沉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