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李若雨站在衣柜前，指尖划过挂着的连衣裙。浅蓝的雪纺料子垂在腿边，裙摆有个小小的蕾丝花边——是她上周逛商场时一眼看中的，“这件显白，”她举着裙子转了个圈，“配小白鞋肯定好看。”
“显白是显白，”陆沉靠在门框上笑，“像高中生去春游。”
“你才高中生！”李若雨瞪他，却还是把裙子塞进袋子，“布丁怎么办？它要跟去。”
“它早准备好了。”陆沉指了指沙发——布丁正蹲在上面，叼着自己的牵引绳，尾巴晃得像小旗子。看见两人出来，它立刻蹦下来，把绳子往李若雨脚边推。
“知道啦知道啦，”李若雨弯腰接过绳子，“小急先锋。”
电梯里，布丁挤在两人中间，鼻子拱着李若雨的裙摆。李若雨摸了摸它的耳朵：“别急，到了公园给你买烤肠。”
“汪！”布丁立刻抬头，尾巴尖晃得更欢。
小区的梧桐树漏下碎金似的阳光，两人牵着布丁往门口走。门口的便利店阿姨正在理货，看见他们笑着喊：“小陆！小李！带布丁去公园啊？”
“阿姨好！”李若雨挥挥手，“它想啃草坪了。”
“啃草坪小心点，”阿姨递来根烤肠，“给它留的，刚烤的。”
“谢谢阿姨！”李若雨接过，拆开包装塞进布丁嘴里，“慢点儿吃，别噎着。”
布丁叼着烤肠，尾巴摇得快出残影。陆沉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你倒会撒娇。”
公园的门楣挂着“民生公园”的铜牌，刷着新漆。进去没多远，就是片大草坪，草叶上沾着晨露，踩上去软乎乎的。李若雨松开布丁的绳子，它立刻撒欢儿跑向草坪，四条腿蹬得飞快，像只圆滚滚的毛球。
“别跑太快！”李若雨喊，却忍不住笑，“陆沉，你拍它！”
陆沉举着手机，镜头跟着布丁移动：“它跑起来像个会动的毛绒玩具。”
布丁跑到草坪中央，突然扑向空中——原来是一只蝴蝶。它跳起来，爪子差点挠到自己的耳朵，却没扑到，反而摔了个屁股蹲儿。李若雨笑出声，陆沉赶紧跑过去，把它扶起来：“没事吧？胖狗就该慢点儿。”
“汪！”布丁舔了舔他的手，又往蝴蝶飞的方向跑。
两人沿着草坪边的小路走，路过一群喂鸽子的老人。李若雨凑过去，从袋子里掏出包鸽食：“爷爷，我能喂吗？”
“能能能，”戴眼镜的爷爷递来个塑料碗，“小心别被鸽子啄到手。”
李若雨蹲下来，抓了把鸽食撒在地上。一群白鸽子立刻围过来，有的落在她肩膀上，有的啄她的手心。布丁看见，立刻冲过来，扑向鸽子群。
“布丁！”李若雨喊，陆沉赶紧拉住它的牵引绳，“别吓着它们。”
布丁呜咽了一声，乖乖蹲在她脚边，眼睛却盯着鸽子，尾巴尖晃个不停。李若雨摸了摸它的头：“乖，等你瘦了，再跟它们玩。”
“它瘦不了。”陆沉笑着说，“跟你一样，爱吃。”
李若雨瞪他，却把一颗鸽食塞进他嘴里：“尝尝，甜的。”
陆沉嚼了嚼，眉梢挑起来：“有点腥。”
“是你味觉有问题。”李若雨笑着，又抓了把鸽食撒在地上。
两人走到湖边的长椅边，坐下来。湖水清凌凌的，映着岸边的柳树。布丁趴在李若雨脚边，脑袋搁在她鞋上，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面。
“陆沉，”李若雨摸着布丁的背，“你说，它会不会记得我们第一次带它来公园？”
“应该记得。”陆沉靠在椅背上，“它鼻子灵得很，能记住所有去过的地方。”
“那它会不会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做饭？”
“记得。”陆沉笑了，“它当时蹲在厨房门口，盯着你切菜，口水流了半盆。”
李若雨扑哧笑出声：“你才流半盆！是我煮面时，它扑上去要吃，把汤洒了一地。”
“那是我帮你收拾的。”陆沉捏了捏她的手，“用了一下午，擦了三遍地板。”
李若雨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的青草香：“陆沉，我好幸福啊。”
“我也是。”陆沉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比吃了十根烤肠还幸福。”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时，两人沿着湖边的小路往回走。布丁跑在前面，尾巴摇得像小风车，偶尔停下来，回头看他们，像在催“快点”。
路过公园门口的便利店，阿姨笑着喊：“小陆！小李！买根烤肠回去？”
“买！”李若雨跑过去，“给布丁的。”
阿姨递来两根烤肠，笑着说：“今天的特别香，给那胖狗留着。”
布丁看见烤肠，立刻蹦起来，爪子扒着李若雨的腿。李若雨拆开包装，递过去：“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布丁叼着烤肠，跑在前面，尾巴晃得快出花。陆沉牵着李若雨的手，慢慢走：“明天我们去超市好不好？买你爱吃的草莓。”
“好啊。”李若雨点头，“还要买酸奶，给你做草莓酸奶。”
“行，”陆沉笑着，“都听你的。”
到家时，布丁已经趴在门口的脚垫上，尾巴耷拉着，显然累坏了。李若雨弯腰把它抱起来：“宝贝，今天玩得开心吗？”
“汪！”布丁舔了舔她的下巴，算是回应。
陆沉打开门，暖黄的灯光扑面而来。茶几上放着杯温牛奶，是李若雨早上出门前温的。他走过去，拿起牛奶，递给他：“喝杯牛奶，暖身子。”
李若雨接过，靠在沙发上：“陆沉，今天真开心。”
“我也是。”陆沉坐在她身边，摸着布丁的脑袋，“以后每天都这么开心。”
布丁趴在两人中间，脑袋搁在李若雨腿上，尾巴尖轻轻晃着。窗外的夕阳还留着最后一缕光，照在布丁的狗毛上，泛着浅金的光。
这就是生活啊，李若雨想。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起逛公园，喂鸽子，买烤肠，一起笑。
但这些，就是最珍贵的幸福。
陆沉看着她，眼里全是温柔。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若雨，我爱你。”
“我也爱你。”李若雨轻声说，“比爱布丁还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