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日的清晨，阳光裹着桂香钻进窗户时，陆沉正蹲在玄关给布丁系新项圈。
金属扣“咔嗒”一声，布丁歪着脑袋看他，湿漉漉的黑眼睛里映着客厅的光——那里铺着浅灰色的棉麻地毯，沙发是新换的米白色绒面，扶手上搭着李若雨织的针织毯，阳光晒得绒毛泛着暖光。
“宝贝，醒了？”
李若雨的声音从卧室传来。陆沉抬头，看见她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睡裙下摆沾着点猫毛（是刘嘉怡昨天带过来的布偶猫掉的），头发乱蓬蓬的却笑着：“你看，我是不是起晚了？”
“不晚。”陆沉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我煮了红枣粥，温在锅里。”
布丁已经蹦过去，叼着李若雨的拖鞋往客厅拽。它的项圈是新做的，藏青色底绣着“陆家布丁”四个小字——是陆沉找手工店订的，针脚有点歪，却绣得认真。
客厅的挂钟指向八点半。
门铃准时响了。
陆沉打开门，门外站着王浩和刘嘉怡，两人手里拎着满满两大袋东西。“恭喜乔迁！”王浩笑着递过袋子，“这是我妈熬的猪蹄汤，还有嘉怡烤的曲奇——别嫌甜，她特意减了糖。”
刘嘉怡凑进来，鼻尖动了动：“哇，这沙发好软！比你之前那个泡烂的强一百倍！”她转身抱住李若雨，“若雨，你看墙纸，是你喜欢的浅蓝格子吧？我问了装修师傅，说是防水的，以后再也不怕潮了。”
李若雨摸着墙纸，指尖蹭过格子的纹路：“嗯，比以前的更亮。”她抬头看向陆沉，眼睛弯成月牙，“你偷偷改了？”
陆沉挠了挠头：“上次你说旧墙纸太暗，我就让师傅换了。”
厨房传来响动。陈凡和赵若怡拎着果篮站在那里，果篮上扎着粉色丝带，里面装着车厘子和晴王葡萄。“恭喜啊！”陈凡拍了拍陆沉的肩膀，“这厨房我瞅着，智能灶是最新款吧？赵若怡说她医院食堂用的就是这牌子，炒菜不糊锅。”
赵若怡笑着递过果篮：“若雨，这是给你的补气血的，你上次说装修累得头晕。”她转向陆沉，眨眨眼，“陆医生，以后煮糖水记得少放糖，不然若雨又要念叨血糖高。”
陆沉笑着应：“遵命，赵医生。”
客厅里渐渐热闹起来。刘杰和林子涵抱着个大纸箱进来，纸箱上印着“宠物用品店”的logo。“布丁的新家！”林子涵把纸箱放在角落，掀开盖子——里面是个棕色的软垫狗窝，旁边堆着磨牙棒和发声玩具，“我们挑了个加大的，布丁能滚着玩。”
布丁早就凑过去了，鼻子拱着狗窝，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它钻进去，把自己蜷成一团，黑尾巴尖从窝边露出来，晃啊晃。
十点整，双方父母到了。
陆沉的妈妈拎着一大袋土鸡蛋，爸爸扛着个木箱子：“这是老家寄来的腊肉，还有你奶奶腌的萝卜干。”妈妈拉着李若雨的手，“小雨，看看房间，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棉花是我挑的，软和。”
李若雨的妈妈则捧着束百合：“这花是今早摘的，放在阳台，香味淡，不熏人。”她摸着阳台的多肉——是重新种的多肉组合，用了陶土盆，叶子圆滚滚的，“这多肉长得比以前好，看来新土壤肥。”
中午的饭是在家里吃的。
陆沉煮了粥，王浩妈妈熬的猪蹄汤炖得烂乎乎的，陈凡带来的车厘子甜得像蜜。大家围坐在餐桌旁，布丁趴在脚边，偶尔抬起头蹭蹭李若雨的脚踝。
“若雨，”陆沉的妈妈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碗里，“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了，缺什么就说，我和你爸周末过来帮你们添。”
李若雨的妈妈笑着点头：“就是，别客气。我看这客厅宽敞，下次把你爸的老茶桌搬过来，你们可以喝茶聊天。”
王浩举着啤酒杯：“来，祝你们新居快乐！”
“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杯子。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连布丁的毛都泛着金。
下午，大家帮忙收拾东西。
李若雨整理衣柜，陆沉在旁边递衣服。“这件是我去年买的毛衣，”李若雨拿着件米白色的毛衣，“当时泡烂了，没想到还能找到件新的。”
陆沉接过，叠好放进衣柜：“我问了干洗店，他们说能修复，就帮你补了一件。”他顿了顿，“其实……我是故意的，想让你看到熟悉的东西。”
李若雨抱着毛衣，鼻子有点酸：“你呀……”
阳台的多肉在阳光下舒展着叶子。刘嘉怡蹲在那里，给多肉浇水：“若雨，你看这盆玉露，我特意选了透明的盆，能看到根须，像小水晶似的。”
“谢谢嘉怡。”李若雨走过去，摸了摸多肉的叶子，“比我以前养得好。”
傍晚，大家陆续离开。
王浩夫妻抱着布偶猫走了，陈凡夫妇拎着空果篮，刘杰夫妇帮着把垃圾带走。最后剩下陆沉和李若雨，还有布丁。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银戒指，内侧刻着“陆沉&李若雨”。“本来想婚礼上给你，”他握住李若雨的手，把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但今天……想让你知道，这个家，是我们一起建的。”
李若雨的眼泪掉在戒指上，折射着夕阳的光：“傻瓜，我早就知道了。”她踮起脚，吻了吻陆沉的嘴角，“这个家，有你有我，有布丁，就够了。”
布丁凑过来，舔了舔陆沉的脚。陆沉笑着把它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去，陪你主人看电视。”
电视里在放新闻，说深城的洪水灾区重建完成了80%，群众已经陆续搬回新家。李若雨靠在陆沉怀里，摸着肚子——那里已经微微隆起，是他们的宝宝。
“陆沉，”她轻声说，“等宝宝出生，这里会更热闹。”
“嗯。”陆沉摸着她的头发，“到时候，我们给布丁再买个弟弟妹妹，让它也有伴。”
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桂香飘进房间。布丁在沙发上蜷成一团，尾巴轻轻晃着。陆沉抱着李若雨，闻着她头发上的橘子香，听着窗外的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