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见顾北泽离开，立马抱着孙子摇摇晃晃凑到姜熙瑶床前，“妹子，你可真厉害，居然生了龙凤胎！”
姜熙瑶只是礼貌性笑了笑，没接话，手里还轻轻逗着自家两个孩子。
林秀花和顾建党默默地离姜熙瑶娘仨近些，眼神也警惕了起来。
赵婆子话锋一转就告起状来：“你男人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我儿媳妇没奶水，刚才想借你们点奶粉，你男人都不舍得，还凶我。”
姜熙瑶依旧没搭腔，只专注于自家孩子。
见姜熙瑶不接话，赵婆子带着哭腔卖惨：“哎呀，我这孙子，从生出来到现在都没奶水喝，可怜哟！”
她知道生了孩子的女人最看不得孩子受这种罪了。
不过可这份算计全落了空。
姜熙瑶最烦这种人了。
在她看来，孩子饿肚子从不是没办法，只要大人肯上心，总能找到替代的吃食，凡事终究事在人为。
姜熙瑶有点儿不耐烦，在她面前哭哭唧唧的，吵到她的孩子了。
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抬眼看向赵婆子时，眼神里满是狠厉。
赵婆子被这眼神吓得瑟缩了一下。
这眼神，倒跟刚才那个狗崽子很像。
不愧是俩口子。
“你孙子出生挺久了吧？没奶水不会自己想办法？你是想让他饿死？”
姜熙瑶冷冷开口，语气里没有半分同情。
赵婆子见状，立马胡搅蛮缠起来：“哎呦喂，这不是想着跟你们讨点奶粉嘛！”
“你有这跟我磨嘴皮子的功夫，你孙子早就吃饱了。”
姜熙瑶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心思。
赵婆子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着姜熙瑶，骂了句“没良心的”。
还不是看她那袋奶粉看得金贵，就配给她宝贝孙子喝。
这可是他们苟家的独苗苗啊！
姜熙瑶闻言，当即冷笑一声，语气更硬：“没法养就别生！既然生了，就得自己负责，还想靠着别人养孩子？想什么呢？天还没黑就做梦！”
赵婆子被姜熙瑶这番话怼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还没有人敢这样骂她。
怀里的孙子估计也是被抱得不舒服，哇哇大哭起来。
这哭声像是给了赵婆子底气，她索性往病房门口一堵，把孙子往怀里紧了紧，扯着嗓子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啊！有钱人心肠比石头还硬！我孙子饿了想借点奶粉，居然被这么骂，还说我们没法养别生！这是要逼死我们祖孙俩啊！”
声音又尖又亮，没一会儿就引来了不少路过的病人和家属，围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还有人对着姜熙瑶的病床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有钱人怎么这么小气”“对个刚出生的孩子也这么刻薄”。
林秀花绕过床尾，指着赵婆子，“你这老虔婆胡咧咧什么！”
姜熙瑶皱着眉，要不得她现在身体要紧，肯定一脚踹飞那个老虔婆。
这时顾北泽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堵在门口撒泼的赵婆子，以及躺床上脸色不好的姜熙瑶。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步挤开人群走到病床边，低头询问姜熙瑶：“怎么了？没事吧？”
姜熙瑶摇摇头，刚要说话，赵婆子就凑了上来，指着顾北泽喊：“你来得正好！你媳妇不仅不借奶粉，还咒我孙子饿死，说我们没本事别生孩子！你们家这么有钱，帮衬一把怎么了？”
顾北泽抬眼看向赵婆子，眼神比刚才姜熙瑶的还要冷，语气里满是压迫感：“第一，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没奶自己想办法，是你根本不想自己动手。第二，我妻子刚生完孩子，需要静养，你在这儿撒泼吵闹，影响她休息，已经打扰到病人了。第三，借东西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你凭什么道德绑架我们？”
这番话条理清晰，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门口围观的人瞬间变了脸色，议论声也转了向：“原来是找人讨口粮没讨到气急败坏啊！”“那奶粉那么金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说给就给呢！”
赵婆子被说得哑口无言，抱着孙子站在原地，脸上挂不住，却又不敢再跟顾北泽争辩，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姜熙瑶。
默默闭嘴，走到她儿媳床边坐着。
顾北泽打发走了围观的群众，关上了病房门。
顾北泽坐到姜熙瑶身边，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低声安抚：“没事了。”
姜熙瑶委屈地撇撇嘴，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烦躁：“这里太吵太乱了，待着浑身不自在。”
顾北泽语气温柔得能化开冰，耐心解释：“医生说再观察一两个小时，要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咱们就能回家了。”
这话刚落，姜熙瑶瞬间喜笑颜开，先前的郁结一扫而空：“行行行！那咱就等，赶紧结束赶紧回家，一秒都不想多待在这儿！”
话音未落，姜熙瑶旁边传来两声稚嫩的啼哭，姐姐哭得格外响亮，小脸涨得通红，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弟弟却只轻轻哼唧两声，小脑袋在襁褓里蹭了蹭，模样软乎乎的。
林秀花和顾建党立刻起身，一人抱过一个，先仔细检查了尿布。
干干净净的没半点湿意。
“准是饿了，”林秀花笃定地说，眼底满是疼惜，“这俩小家伙，定是等不及要喝奶咯。”
“我来泡奶。”
顾北泽说着便拿起奶粉罐，动作熟练地冲调。
没多久，醇厚的奶香味就漫满了整个病房，连坐在角落的赵婆子都悄悄抬了眼，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等晚上没人注意，定要把这奶粉偷回去！
这么好的东西，哪能给外人喝，只有她孙子才配得上。
“娘，把孩子给我吧，我这会应该有奶水了。”
李菜花轻声开口，伸手想去抱孩子。
赵婆子却猛地瞪了她一眼，嫌弃地看着她，“没用的东西！生了这么多个，奶水还这么稀碎，等你这奶水，孩子都要饿坏了！”
李菜花攥紧了衣角，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从生完孩子到现在，她一口东西都没吃，肚子饿得发慌，哪来的奶水喂孩子？
这些话，她却半个字都不敢说，只能低着头，任由赵婆子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