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凡已经吸收完毕。紫神龙硕大的龙头伸到叶凡面前。
“小子,有些事情现在考虑无异于徒增烦恼。既然那未知的存在没有再追究,那便不去管他……”紫神龙的意思很明确。修炼一途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如若身具内世界的叶凡,经受不了这次打击,对他未来的上限可是有着非常大的影响。
“放心吧,神龙前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就此一蹶不振。那样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方世界!”叶凡收回远眺的目光,看着这方内世界,神魔遗迹的洗礼后,这方世界,更加趋近于完美。
这主要得益于,神魔遗迹的馈赠。残存的法则之力,融入这方世界,让内世界法则更加完善。神魔遗迹地下残存的生命,给这方世界带来更多生机,生物演化也已经成为一种可能。可以说,叶凡这方内世界已经能短暂的独立运行。推演出更加适合自身的世界法则。
离开江水之底,叶凡不清楚自己已经逗留了多久,他只知道,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打开内世界之门,叶凡踏上这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这还是乾国吗?”叶凡微微蹙眉,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悄然蔓延开去。方圆数十里内,人烟稀少,仅在上游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渔村,灯火黯淡,早已歇息。更远处,则是更加荒蛮的山林。
他正准备腾空而起,纵览全局,忽然…
“呜哇——!娘——!我怕!!”
一阵凄厉惊恐的孩童哭喊声,夹杂着一个女子绝望哽咽的呼救声,顺风从下游不远处的江边传来,打破了夜的死寂。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
那声音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与无助,在这荒郊野岭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叶凡目光一凝,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晃便已从江心消失,下一刻,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声音传来之处。
只见江边一片泥泞的滩涂上,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的年轻妇人,正死死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哭得撕心裂肺的男童,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向前奔跑,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她的鞋子早已跑丢,赤脚被尖锐的砾石划破,留下斑斑血迹。
然而,她身后除了漆黑的夜色和呜咽的江风,空无一物。
叶凡的出现无声无息,把那妇人吓得尖叫一声,险些瘫软在地,将孩子死死护在身后,惊恐万状地看着这个仿佛凭空出现的、气质非凡的青衫年轻人。
“不…不要抓我的孩子……求求你……”妇人语无伦次,显然将叶凡当成了追兵。
叶凡目光扫过,确认周围并无妖邪之气,也无修士踪迹,唯有这对母子真实的恐惧。他放缓语气,声音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这位大嫂,不必惊慌。我并非歹人,途经此地,听闻呼救声方才过来。你们遇到了何事?为何深夜在此奔跑?”
叶凡的声音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那妇人的惊恐稍稍平复,再看叶凡面容俊朗,眼神清澈,不似恶人,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断断续续道:“……多谢……多谢公子……我…我们是逃出来的……从…从黑山坳逃出来的……他们…他们要把我的狗儿献给山神……我不肯……就带着孩子跑出来了……”
“献给山神?”叶凡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芒,隐约还有男子的呼喊声:“……这边找找!肯定跑不远!”
“快!抓住他们!绝不能误了祭期!”
那妇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筛糠:“来了……他们追来了……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
叶凡尚未回话,那群举着火把的人已经冲到了近前。约有十几人,都是些精壮的农家汉子,手持棍棒柴刀,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面色黝黑、带着几分威严的汉子。
那汉子一眼看到妇人和孩子,先是一喜,随即看到站在一旁的叶凡,顿时警惕起来,手中柴刀一指:“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莫不是这婆娘找来的帮手?”
叶凡尚未开口,那妇人如同看到救星般,对着那为首汉子哭喊道:“当家的!我不是逃跑!我是不能眼睁睁看着狗儿去送死啊!这位公子是好人,是他救了我们!”
那为首的汉子闻言一愣,仔细看向叶凡,火光映照下,见对方气度不凡,不似寻常百姓,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浓浓的焦虑和无奈:“这位……公子?这是我们黑山坳自己的事,还请公子莫要插手。狗儿能被山神老爷选中,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全村的活路啊!”
“福气?活路?”叶凡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用孩童性命换取活路,这便是尔等的道理?”
那汉子被叶凡目光一扫,只觉得心头一寒,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盯上,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额角渗出冷汗,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公子是外乡人,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东胡国黑山坳,世代靠山吃饭!可近年来山神老爷发怒,降下灾祸,地里不长庄稼,上山打猎也总是空手而归,还时常有人失踪!唯有……唯有每隔三年,献上一对童男童女,方能保得三年风调雨顺,平安无事!今年……今年就轮到我家狗儿了啊!”
他话语中充满了愚昧的恐惧和一种被传统绑架的无奈。身后的村民们也纷纷附和,面露哀求之色。
“山神?何种山神需以孩童为祭?”叶凡追问,心中已明了七八分。这绝非正神所为,多半是些邪修、妖兽或者山精鬼怪在愚弄百姓。
“就在……就在村后那座黑风山里……有个山神庙……祭品放在庙里,第二天就不见了……然后接下来三年,日子就能好过点……”汉子喃喃道,眼神躲闪,显然也对那“山神”充满恐惧。
被称作狗儿的小男孩吓得紧紧抱住母亲的腿,哭声已变得微弱,只剩下不断的抽噎。
那妇人哀泣道:“当家的,你醒醒吧!哪有什么山神!那分明就是吃人的妖怪!隔壁村前年献祭的小丫,她娘去年在深山采药,分明看到了她穿过的红褂子挂在一个黑熊洞洞口!定是被熊瞎子拖去吃了!”
“闭嘴!休得胡言!触怒了山神,全村都要遭殃!”那汉子厉声呵斥,但眼神中的动摇却更明显了。
叶凡听着这愚昧而悲惨的对话,心中已然有数。他看了看惊恐的母子,又看了看那些被恐惧和传统束缚的村民,缓缓开口道:“不必再争了。此事,我管了。”
村民们都愣住了。
那汉子急道:“公子!你……你莫要逞强!那山神法力无边……”
叶凡淡淡打断他:“带我去你们村后的黑风山。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需以孩童为食。”
叶凡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他说的不是去挑战一个让全村恐惧多年的“山神”,而是去后院散散步般简单。
村民们面面相觑,都被这外乡人的“狂妄”惊呆了。
那妇人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那汉子看着叶凡深邃平静的眼眸,不知为何,心中那股根深蒂固的恐惧,竟被一丝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望所取代。
也许……也许这个突然出现的、气质非凡的年轻人,真的……
叶凡伸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妇人托起。
“带路吧。”他看向那为首的汉子,目光深邃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