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一：《灵魔工匠的第一把合铸剑》
同心域的铁匠铺里，总能听见两种特别的声响。
灵族的老工匠沈墨敲打着灵铁时，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每一下都带着灵力的震颤；魔族的老铁匠乌雷锤炼着魔钢时，声响沉闷如惊雷落地，每一锤都裹着魔气的厚重。两人的铁匠炉挨在一起，沈墨的炉火烧着灵木，乌雷的炉膛燃着魔炭，金紫两色的火光在铺子里交织，映得墙上挂着的兵器都泛着奇异的光。
这日清晨，铺子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是同心学院的剑术老师，灵族与魔族的混血，腰间的旧剑已经布满豁口——那是把纯灵铁打造的剑，当年在魔域执行任务时，被魔源的浊气蚀得厉害。“沈师傅，乌师傅，”他把剑放在铁砧上，“我想铸一把能同时承受灵力与魔气的剑，既能斩妖，也能护灵。”
沈墨摸着剑刃上的缺口，眉头微蹙：“灵铁太脆，经不起魔气折腾；魔钢太烈，又会冲撞灵力，单铸不成。”
乌雷抡起锤子，在废铁上敲出个火星：“除非……两族的法子合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跃跃欲试。沈墨擅长用灵纹淬炼，能让铁剑柔如流水；乌雷精于以魔纹锻造，可使钢刃坚如磐石。年轻时，他们一个被骂“灵族的叛徒”，一个被嘲“魔族的软蛋”，只因偷偷交换过锻造图谱。如今，终于有机会亲手合铸一把剑。
开工这天，整个同心域的工匠都来看热闹。沈墨取出珍藏的千年灵铁，乌雷捧出窖藏的万年魔钢，两种材料放在一起，灵铁泛着金光，魔钢透着紫雾，竟在铁砧上轻轻相吸，发出细微的嗡鸣。
“第一步，融铁。”沈墨掌炉，灵木火在他指尖的灵力催动下，温度陡然升高，却不躁烈，像层温柔的火焰裹住灵铁；乌雷则往炉膛里添了魔炭，魔气顺着他的锤柄注入，魔钢在烈焰中渐渐软化，却不失筋骨。
灵铁与魔钢在炉中相遇的瞬间，突然爆出刺眼的光，金与紫在空中冲撞，竟要炸开。围观的人都惊呼起来，沈墨却不慌不忙，指尖凝出灵纹，在炉壁上画出“柔”字；乌雷同时挥锤，魔纹随着锤影落在炉底，刻下“刚”字。两道纹路相缠，炉中的光渐渐柔和，灵铁与魔钢竟融成了一块双色的合金，一半如流云，一半似暗岩。
“好！”人群中爆发出喝彩。
接下来的锻打更见功夫。沈墨的小锤轻敲，灵纹随着锤点布满剑身，让合金更具韧性；乌雷的大锤重砸，魔纹顺着力道渗入剑骨，使剑身更添锋芒。两人一轻一重，一柔一刚，配合得竟像演练了千百遍。沈墨的灵力顺着锤柄注入，乌雷的魔气跟着锤头流转，金紫两色在剑身上游走，像两条嬉戏的龙。
“该开刃了。”沈墨取来灵族的开刃石，石上刻着“清”字，能让剑刃吹毛断发；乌雷拿出魔族的磨剑石，石上雕着“烈”字，可使剑锋削铁如泥。两人同时动手，灵石与魔石在剑刃上交错，发出“沙沙”的轻响，剑身上的纹路越来越亮，渐渐汇成一个完整的同心纹。
第七日清晨，剑成了。
沈墨与乌雷共同托着剑，剑身修长，一半是灵铁的莹白，一半是魔钢的墨黑，中间的同心纹在晨光下流转，既不刺眼，也不暗沉，恰到好处。剑柄是灵木与魔骨合制的，握在手里，既能感受到灵铁的温润，也能触到魔钢的厚重。
剑术老师接过剑，指尖的灵力与魔气同时注入，剑身瞬间爆发出金紫交织的光，却不灼手，反而有种圆融的暖意。他挥剑斩断旁边的铁条，切口光滑如镜；再用剑挑起一缕丝线，丝线轻轻断开，竟没损伤分毫。
“成了！”老师激动地说，“这把剑，既能承受我的灵力，也能容纳我的魔气，是真正的‘同心剑’！”
消息很快传开，灵族的剑客来求剑，要能在魔域行走的“护灵剑”；魔族的武士来定制，需可在灵域穿梭的“镇魔刃”。沈墨与乌雷索性在铺子里挂起“合铸坊”的牌子，规定每把剑都要两人合铸，灵纹与魔纹缺一不可。
有次，一个灵族老顽固来骂沈墨“玷污灵铁”，乌雷直接把刚铸好的剑扔给他：“你试试！这剑劈得了魔石，也护得住灵草，比你那把只能在灵域耀武扬威的破剑强百倍！”老顽固半信半疑地试了，剑身在他灵力催动下，竟比纯灵铁剑更得心应手，终是红着脸走了。
乌雷的魔族亲戚也曾来劝他“别跟灵族混”，沈墨却递过一本锻造谱：“你看，这是乌雷用魔纹补全的灵族锻法，比原来的强三成。手艺不分灵魔，能造出好东西的，就是好法子。”亲戚看着图谱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终是叹着气离开了。
年底时，合铸坊的墙角已经摆满了兵器。灵族的剑上刻着魔纹，魔族的刀上雕着灵花，每一件都带着金紫相间的光，像一群和睦相处的伙伴。沈墨与乌雷坐在炉边喝酒，喝的是灵魔合酿的酒，就着灵族的花生和魔族的肉干，聊起年轻时的往事。
“还记得吗？当年你偷偷给我送灵铁，被灵族长老罚跪三天。”乌雷给沈墨斟酒。
沈墨笑了：“你不也一样？为了换我的锻造谱，被魔族祭司没收了锤子。”
炉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斑白的头发，却映不淡眼里的光。他们知道，这把同心剑只是个开始。未来，会有更多灵魔合铸的兵器守护这片土地，会有更多灵族与魔族的工匠并肩打铁，让灵的巧与魔的力融在一起，造出比刀剑更坚硬的东西——那是两族真正的信任，是能抵御一切风雨的同心之盾。
就像沈墨刻在合铸坊门楣上的字：“铁可融，钢可锻，人心亦可同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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