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长矛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矛尖凝聚的蚀星邪气几乎凝成实质,所过之处,茶舍的木桌瞬间枯萎变形。阿竹不敢怠慢,星图玉佩的金光与混沌之火交织成盾,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铛!”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在大堂回荡,阿竹被震得后退三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红袍老者见状冷笑,身影在灰雾中化作数道残影,长矛如雨点般刺来,招招直指要害。
“只会躲吗?”老者的声音带着嘲讽,“承星者不过如此!”
阿竹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目光紧盯着石桌下的缝隙。那里的灰雾越来越浓,隐约能看到无数蚀星虫在雾中蠕动,一旦它们全部涌出,别说救人,连整个布政坊都会被啃噬成废墟。
“烛影!快点!”阿竹大喊着,猛地催动混沌之火。金色火焰化作火龙,挣脱光盾的束缚,朝着残影席卷而去。火龙所过之处,灰雾被灼烧得滋滋作响,老者的残影瞬间消散,露出真身。
“混沌之火果然厉害。”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不退反进,长矛横扫,逼得阿竹只能回盾防御。“可惜,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
此时,烛影已经冲到柱子旁,紫色血脉之力化作利刃,斩断了捆住墨烬等人的绳索。“快走!”他扶起沙罗夫人,又示意墨烬夫妇去帮林清玄。
苏娘刚解开林清玄的绳索,就听到石桌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缝隙突然扩大,数不清的蚀星虫如黑色潮水般涌出,朝着众人爬来。“小心虫子!”苏娘祭出符纸,符纸燃烧的火焰暂时逼退了虫群,却也消耗了她仅剩的力气。
墨烬将苏娘护在身后,短刀的红光与虫群碰撞,却显得杯水车薪:“太多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林清玄从药箱里掏出一把雄黄粉,撒向虫群。蚀星虫遇到雄黄粉,动作明显迟缓,却并未死去。“这虫子不怕雄黄,得用混沌之火!”
阿竹闻言,立刻分出一道火线,射向虫群。火线落地,瞬间燃起一片火海,蚀星虫在火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成片地死去。可缝隙中还在不断涌出虫群,火势渐渐被虫尸压制,变得微弱起来。
“这样下去火会灭的!”幽离砍翻几只漏网的蚀星虫,朝着阿竹大喊,“得想办法堵住缝隙!”
红袍老者看出了他们的意图,长矛更加凌厉:“想堵?先问问老夫!”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在长矛上,矛尖的灰雾暴涨,竟隐隐透出域外邪魔的虚影。
阿竹被虚影的气息震慑,动作慢了半分,长矛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接触到灰雾,立刻泛起黑色,蚀星邪气顺着血液蔓延,让他半边身子都失去了力气。
“阿竹!”月瑶刚挣脱束缚,见状立刻冲过来,月神血脉之力注入他的伤口,暂时遏制了邪气的蔓延。“撑住!”
红袍老者见状,长矛再次刺来,这一次,目标是毫无防备的月瑶。阿竹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挡在月瑶身前,用后背硬接了这一击。
“噗——”
长矛穿透了他的肩胛,灰雾瞬间涌入体内,阿竹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星图玉佩的光芒剧烈闪烁,混沌之火在体内疯狂燃烧,与蚀星邪气展开殊死搏斗。
“阿竹!”烛影目眦欲裂,紫色血脉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竟与阿竹体内的星核之力产生了强烈共鸣。两道光芒在大堂中央交织,形成一道金紫相间的光柱,直冲屋顶。
光柱所过之处,蚀星虫成片地化为飞灰,灰雾被驱散,连红袍老者的长矛都被震得寸寸断裂。老者惊恐地看着这道光柱,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墨氏血脉……竟然能共鸣到这种程度……”
阿竹在光柱中缓缓站起,伤口处的邪气被金紫光芒灼烧殆尽,混沌之火在他掌心凝聚成球,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炽热。“以承星者之名,以墨氏血脉为引——焚尽邪祟!”
金色火球脱手而出,在空中与烛影的紫色光芒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火柱,直刺石桌下的缝隙。火柱涌入缝隙,深处传来蚀星虫的惨叫和红袍老者绝望的嘶吼,随后一切归于平静。
缝隙渐渐合拢,灰雾彻底消散,茶舍外传来了巡捕的呼喊声——周衍之前趁乱冲出茶舍,搬来了玄案司的援兵。
阿竹看着合拢的地面,终于支撑不住,向后倒去。月瑶及时扶住他,看着他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眼眶一热,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结束了……”阿竹轻声说,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