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瓣落在茶舍的青石板上,像铺了层粉色的雪。阿竹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茶舍的木门重新上了漆,檐角的铜铃在风里叮咚作响,墨烬正蹲在门槛上修理茶桌,苏娘在院里晾晒着新采的茶叶,幽离靠在老槐树下擦拭短刀,周衍穿着玄案司的官服,手里拿着本卷宗在看,风玄子则坐在竹椅上,眯着眼抽着烟杆,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愣着干什么?”幽离抬头看见他,嘴角咧开个大大的笑,“还不快进来,茶都快凉了。”
阿竹走进茶舍,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茶香,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我……”
“回来就好。”墨烬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真实而温暖,“别问多久,反正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
苏娘端来一杯热茶,茶盏里飘着两片桃花瓣:“尝尝,今年的新茶,用后院的井水冲泡的,还是你喜欢的味道。”
阿竹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他喝了一口,茶香清冽,带着淡淡的桃花香,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你们……”
“风伯真没吹牛。”周衍合上卷宗,笑着说,“他研究归墟之门的阵法,还真找到了稳定通道的法子,只是每次只能打开一刻钟,我们每个月都来门口等,今天总算等到你了。”
风玄子吐出个烟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老夫说过,没有我破不了的阵。”
众人说说笑笑,仿佛他从未离开过。阿竹看着他们的笑脸,突然觉得,无论在归墟之门待了多久,只要能回到这里,一切都值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茶桌上。阿竹正听幽离讲他不在的这些年,玄案司破获的奇案,突然注意到巷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灰布衫的老者,背着个破旧的布包,步履蹒跚,正是启明之城的守城老者。
“他怎么会在这里?”阿竹皱起眉头。
幽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变:“你认识?这人半个月前就来布政坊了,每天都在巷口转悠,看着不像坏人,却总觉得鬼鬼祟祟的。”
阿竹放下茶盏,起身追了出去。老者似乎察觉到有人跟踪,脚步加快,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阿竹追进胡同时,老者正站在胡同深处,背对着他。
“前辈,你怎么会来长安?”阿竹问道。
老者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皱纹比之前更深了,眼神却异常清明:“我来还债。”他从布包里拿出个木盒,递给阿竹,“这是启明之城的‘星轨图’,记录着所有星核碎片的起源,或许对你有用。”
阿竹打开木盒,里面的星轨图用羊皮绘制,上面的星纹与星图玉佩完全吻合,只是在边缘处,多了个小小的标记,像是一座塔。“这标记是……”
“锁星塔。”老者的声音带着苦涩,“烛龙虽然死了,但他的余党还在,他们盘踞在锁星塔,试图收集散落在三界的星核余烬,重铸暗星核。我被他们要挟了大半辈子,如今总算能做些弥补。”
阿竹握紧星轨图,星图玉佩突然发烫,指向西方的方向,那里正是锁星塔的位置。“他们有多少人?”
“不清楚。”老者摇头,“但为首的是烛龙的直系后裔,名叫‘烛影’,能操控影子杀人,比烛龙更难对付。”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玉佩,与阿竹的星图玉佩材质相同,“这是‘引星佩’,能感应星核余烬的位置,你拿着。”
阿竹接过引星佩,玉佩刚入手,就与星图玉佩产生共鸣,发出柔和的光芒。“多谢前辈。”
老者笑了笑,转身走出胡同:“我该走了,去赎回被要挟的族人。承星者,三界的安宁,就拜托你了。”
阿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握紧了手中的星轨图。他回到茶舍时,众人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又有麻烦了?”幽离收起短刀,眼神变得锐利。
阿竹点头,将锁星塔和烛影的事告诉了众人。
墨烬沉吟片刻:“锁星塔在西域的‘黑风山’,那里终年刮着黑风,能吞噬星力,我们得提前准备些应对的东西。”
苏娘起身收拾行囊:“我去备些抗风的药材和符纸。”
周衍合上卷宗:“我去玄案司调些人手,再查查锁星塔的底细。”
风玄子磕了磕烟锅:“老夫去准备些能驱散黑风的法器。”
幽离拍了拍阿竹的肩膀:“别担心,多大的阵仗我们没见过?这次也一样。”
阿竹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新的冒险又要开始了,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茶舍的铜铃在风里叮咚作响,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巷口的桃花瓣被风吹起,飘向远方,带着希望和勇气,飞向未知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