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只剩下吸溜粥的声音。
林正和其他几个老兵,就那么站着,看着莫盖把碗里最后一口海鲜粥喝完。
一桌子的人,谁都没动筷子。
莫盖放下碗,用餐巾纸擦了擦嘴。
“看我干什么?吃啊。”
他指了指锅里还冒着热气的粥。
“不吃就凉了。”
林正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莫……莫先生……”
他的声音有点干,有点哑。
“那艘船……”
“嗯,处理掉了。”
莫盖的回答很平静,就像在说“垃圾我扔了”一样。
“那……那支舰队……”
“也处理掉了。”
“……”
空气再次凝固。
一个老兵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处理掉了?
那他妈是神盾动力最先进的护航舰队!十二亿美金!
在你这儿,就是一顿饭的功夫,顺手“处理”掉的?
林正看着莫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当了十五年兵,上过真正的潜艇,见识过最尖端的武器。
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把他过去几十年的世界观,按在地上,来回碾了十七八遍。
……
神盾动力,弗吉尼亚州地下总部。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前,一片死寂。
墙壁上的主屏幕,正清晰地播放着来自地狱的画面。
燃烧的海。
漂浮的战舰残骸。
还有“海神之矛”号船体上那个无法解释的、被暴力贯穿的巨大破洞。
艾德里安·斯特林看着屏幕,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血色。
“分析报告。”
他的声音很低。
安保总监德雷克站了起来,手里的平板电脑都在发抖。
“先生……根据热信号和后续爆炸规模分析……”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四艘‘蝎虎’级护卫舰,是被一种……我们无法识别的超高速水下武器击沉的。”
“速度,可能超过了200节。”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200节的水下武器?
那是什么概念?那是现有物理学框架下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海神之矛’号的损伤呢?”斯特林追问。
“是……是撞击。”
德雷克的声音更低了。
“撞击?”一个董事忍不住站了起来,“什么东西能从水下撞穿三万吨级特种船的舰桥?!”
“不知道。”德雷克摇了摇头,“卫星只捕捉到了一个能量信号异常的轨迹。它从四千米深的海底,以一个……无法理解的速度垂直跃升,然后……命中了舰桥。”
“这是最后的画面。”
德雷克的手指在平板上一划。
主屏幕上,一张经过超级放大的、模糊到极点的截图,跳了出来。
那是在撞击发生前千分之一秒,卫星捕捉到的残影。
一个方方正正的轮廓。
看起来……
像一辆车。
“这是什么狗屁东西!”那个董事怒吼,“你在耍我吗?一辆车?一辆会飞会潜水的车,干掉了我们一支舰队?!”
整个会议室,彻底乱了。
这已经超出了战争的范畴。
这是神话。
“安静!”
斯特林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他的视线,从屏幕上挪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华夏。”
“是华夏人干的。”
他没有用疑问句。
他用的是陈述句。
一个胖子董事的脸色变得惨白。
“斯特林先生,你的意思是……这是对‘蚊子’事件的报复?”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解释吗?”
斯特林反问。
“他们拥有了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技术。一种可以精准地、在几分钟内,全歼一支现代化舰队的技术。”
“我们试图在他们的花园里放一把火,而他们,直接开着推土机,铲了过来。”
会议室里,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